第183章 感冒发烧,独自去医院的冷清-《晚风知我意,骄阳入你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感冒发烧,独自去医院的冷清

  林未晚是被喉咙里的灼痛感惊醒的。

  窗外的天刚亮透,晨雾早已散去,阳光斜斜地落在床头柜的雏菊上,花瓣边缘却卷着些蔫意——是她昨天忘了给花瓶加水。她动了动身子,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装过,每一寸都透着酸痛,额头更是烫得惊人,连带着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怎么回事。”她哑着嗓子呢喃,伸手去摸手机,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屏幕,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昨晚从日料店回来时,风裹着细碎的雨星子,她走了一路,外套后背早被打湿,当时只觉得冷,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大约是那时候受了凉。

  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七点半。她本想给苏晓发消息说今天请假,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却只删删改改打出“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一天”几个字,连“发烧”两个字都没提。苏晓上周刚因为赶项目熬了几个通宵,昨天又陪着她庆祝到深夜,她实在不忍心再让朋友为自己操心。

  放下手机,林未晚挣扎着坐起身,毛毯从肩头滑落,露出的脖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扶着墙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接了捧凉水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可没过几秒,眩晕感又涌了上来,她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底泛青的自己,忽然就想起去年冬天她感冒时的样子。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清晨,她鼻塞得连呼吸都费劲,顾时砚比闹钟早醒半小时,轻手轻脚地在厨房煮姜茶。姜块拍得细碎,和红糖一起在锅里熬出浓稠的甜香,他端进来时会先吹凉,再用勺子舀着喂她,怕她嫌姜辣,还会在旁边放一颗奶糖。“乖,喝了发发汗就好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触到她额头时,眉头会不自觉地皱起来,“怎么还这么烫,要不要去医院?”

  那时候她总赖着不肯去,说医院味道难闻,顾时砚就会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去抽屉里翻出体温计,又找出感冒药,连温水都晾到刚好的温度。她窝在被子里吃了药,他就坐在床边陪她,要么处理工作,要么拿本书念给她听,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她心上,连感冒的难受都淡了几分。

  “想什么呢。”林未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却发现脸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她掬了把凉水再扑到脸上,转身回卧室找外套。家里的感冒药早就过期了,她得去趟医院。

  换衣服时,她翻到衣柜最底层的那件灰色外套——是顾时砚的。去年冬天她总抢着穿这件,说版型宽松裹着暖和,顾时砚嘴上说着“你穿得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却还是会在她出门前帮她把拉链拉到顶,再把帽子扣好。林未晚指尖抚过外套领口磨得柔软的布料,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外套又塞回了衣柜深处,换了件自己的米白色羽绒服。

  出门时,她在玄关换鞋,目光无意间扫过鞋柜上的小摆件——那是个陶瓷做的小狐狸,和顾时砚送她的钥匙扣是同一个款式,是他们一起去古镇玩时买的。当时顾时砚拿着小狐狸笑她:“你看,这就是你,连生气都皱着鼻子的样子。”她不服气地反驳,却还是把小狐狸摆在了鞋柜上,一摆就是两年。

  林未晚吸了吸鼻子,鼻腔里的堵塞感更重了。她拉开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初春特有的湿冷,她裹紧羽绒服,低着头往小区外走。路边的早餐店已经开始营业,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过来,她胃里空空的,却没什么胃口,只觉得一阵恶心。

  到医院时,挂号大厅已经排起了长队。她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拿出手机刷着朋友圈转移注意力,指尖划过苏晓凌晨发的动态——是昨晚日料店的照片,配文“和未晚的快乐夜晚”,照片里苏晓举着烤鳗鱼笑得眉眼弯弯,她自己则对着镜头浅浅笑着,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下面有同事评论“羡慕!”,苏晓回复“下次带你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晚回到家后,她是怎么靠着沙发缓了半天才有力气去给雏菊换水。

  “下一位,林未晚。”

  广播里叫到她名字时,林未晚猛地回过神,起身往诊室走。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太太,问了她几句症状,又让她量了体温,看着体温计上“38.9℃”的数字,皱着眉说:“小姑娘,烧得不低啊,得挂水。”

  林未晚点点头,接过医生开的单子去缴费。排队时,她看到前面的女生被男朋友挽着,男生手里拿着保温杯,不停地叮嘱“等会儿挂水手会凉,我给你捂着手”,女生笑着点头,眼里的依赖藏都藏不住。林未晚别开视线,看向窗外——医院的花园里种着几棵玉兰花,花苞鼓鼓的,快要开了。去年这个时候,顾时砚带她去公园看玉兰花,她踮着脚想摘一朵,被顾时砚拉住:“别碰,花会疼的。”说着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好多照片,说“把花留在镜头里,比摘下来更长久”。

  缴费、拿药、找输液室,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林未晚已经累得浑身发软。输液室里人很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护士过来扎针时,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直到针尖刺进皮肤的痛感传来,才轻轻“嘶”了一声。护士笑着安慰:“别怕,不疼的,挂完水就好了。”

  药液顺着输液管缓缓流进血管,冰凉的液体让她手臂一阵发麻。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玉兰花发呆,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声音很像顾时砚,带着焦急的调子。她猛地睁开眼,眼前却只有输液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烧糊涂了。”林未晚自嘲地笑了笑,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屏幕上有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是顾时砚现在所在的城市。她的心猛地一跳,指尖颤抖着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的却是陌生的男声:“您好,这里是XX设计公司前台,请问您找哪位?”

  林未晚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僵住,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事,打错了。”

  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眼眶忽然就红了。她知道,顾时砚现在在那家设计公司做设计总监,那个座机号码,或许是前台不小心拨错了,或许是哪个同事误触了键盘,可她还是忍不住抱有期待,期待着电话那头会传来他的声音。

  输液管里的药液还在慢慢流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手背上,却暖不了那片冰凉。她想起昨天苏晓说,前几天在行业论坛上看到了顾时砚的名字,他做的城市文化中心项目拿了奖,论坛上有他的照片,穿着笔挺的西装,比以前更成熟了些。苏晓说的时候小心翼翼,怕她难过,可她只是笑了笑,说“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他在新的城市站稳了脚跟,事业越来越顺利,或许身边已经有了新的人,会在他加班时给他送热汤,会在他生病时陪他去医院,会分享他工作上的成就,就像以前她做的那样。而她,也在慢慢适应没有他的生活,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他,还是会在某个瞬间觉得孤独,但至少,她能自己扛过感冒发烧,能自己处理工作上的难题,能在深夜里给自己煮一碗热粥。

  不知道过了多久,输液袋里的药液见了底。林未晚按了呼叫铃,护士过来拔针时,叮嘱她:“记得按时吃药,最近别着凉,多喝热水。”她点点头,拿着护士递来的棉签按住针孔,慢慢走出输液室。

  外面的风比早上小了些,阳光也暖和了几分。她走到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瓶热牛奶,握在手里,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底。刚走出便利店,手机响了,是苏晓打来的。

  “未晚!你今天没去上班,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刚看到你请假消息,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吓死我了!”苏晓的声音带着焦急,透过听筒传过来,让林未晚鼻子一酸。

  “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刚从医院出来。”林未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发烧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苏晓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不用了,我已经输完液了,现在准备回家休息。”林未晚连忙说,“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苏晓顿了顿,又说,“我刚下班,现在过去你家,给你带点粥,你在家等着我,别乱跑。”

  林未晚还想拒绝,苏晓却已经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原来,就算没有顾时砚,她也不是孤身一人。苏晓的关心,就像这手里的热牛奶,虽然简单,却足够温暖。

  回到家时,她先去给雏菊换了水。花瓶里的水已经有些浑浊,她把蔫了的花瓣摘下来,重新往花瓶里加了温水,再把雏菊插进去,看着那些白色的小花重新焕发生机,心里也跟着亮堂了几分。

  她刚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打开门,苏晓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焦急:“未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快让我看看!”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不怎么烫了。”

  苏晓走进屋,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里面是一碗小米粥,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我妈早上熬的小米粥,养胃,我给你盛一碗。”苏晓说着,拿起碗盛了粥,递到林未晚手里,“快趁热喝。”

  林未晚接过碗,小米粥的香气飘进鼻腔,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顺着食道一路暖到胃里,浑身的酸痛好像都减轻了几分。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苏晓坐在她对面,絮絮叨叨地叮嘱她:“以后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你看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发烧了,肯定是昨天吹了冷风……”

  林未晚听着苏晓的唠叨,心里暖暖的。她忽然想起顾时砚以前总说她“爱逞强”,说她什么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