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威胁-《本想混口饭,科举连中六元惊陛下》

  赵师爷淡淡道:“杨景元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钱管事若在狱中招供,下一个就是你了。”

  “到时候严刑拷打之下……”

  刘元才大惊:“可钱管事跟了我十年,最是忠心……”

  “十年又如何?”

  赵师爷冷笑:“若把你牵扯进去,你挺不住把王爷供出来……”

  他故意停顿,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刘元才顿时怂了,冷汗浸透了里衣。

  “虽然那杨景元也不能对王爷做什么,但我等作为王爷的部下,咱们不能给王爷添乱不是。”

  赵师爷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话。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人已经在顺天府大牢了,我手再长也伸不进那里啊……”

  刘元才都快要哭了。

  更何况他的手根本就不长……

  赵师爷悠然起身,踱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色。

  “此事你就别管了。”

  “记住,这是王爷替你擦屁股。往后王爷交代的事,可得掂量清楚再办。”

  他转身盯着刘元才,眼神锐利如刀:“若是再出纰漏,恐怕就不是死一个管事这么简单了。”

  刘元才心一颤,连连称是,狼狈告退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待他走后,赵师爷整了整衣冠,来到怀王书房。

  怀王正在赏玩一幅《雪景寒林图》,听罢禀报,勃然大怒。

  手中的和田玉把件“砰“地砸在案上。

  “这刘元才真是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王真是看走了眼!“

  赵师爷躬身道:“王爷息怒,当务之急是斩断线索。”

  “钱管事必须死,否则顺藤摸瓜,难免查到王爷这里。”

  怀王冷哼一声,取过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重重写下一个字。

  “去吧,让王甲找暗处的人去做,做得干净点。”

  赵师爷抬眼一看,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杀”字。

  “遵命。”

  赵师爷深施一礼,退出书房时轻轻带上了门。

  ……

  顺天府衙内,无论杨景元怎么审问。

  钱管事都咬死了,是他眼红嫉妒郑榭酒楼开的如此红火。

  他身为刘家的管事,手下也管着一家酒楼,处处被郑榭压了一头。

  才出此下策。

  打算把五味楼的名声搞臭了,让他们没有生意可做。

  审了一天,钱管事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

  杨景元才不信这些话,他命人把钱管事打了一顿,扔回大牢。

  打算慢慢地把真相磨出来。

  当夜,顺天府大牢内阴冷潮湿。

  钱管事蜷在发霉的草席上,盯着铁窗外的一弯残月辗转难眠。

  二公子肯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

  钱管事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想着想着,加上身上疼痛。

  钱管事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细碎的脚步声惊醒。

  钱管事连忙睁开眼睛看向牢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你,你是……?”

  “闲话少叙,”那人压低了声音:“我是来救你的。”

  ……

  酉时三刻,孙成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中。

  连日查案让他身心俱疲,但一想到五味楼案的即将有重大突破了。

  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刚推开院门,七岁的儿子小宝就欢笑着扑上来。

  “爹,有个大哥哥给你送了封信!”

  小宝举着一个普通的信封,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孙成笑着接过信,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哪个大哥哥送的?”

  “就是我从私塾回来,街上的一个大哥哥,给了我就跑没影啦!”

  小宝眨着大眼睛说。

  孙成不以为意地拆开信封,当看清纸上寥寥数字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狱中事,莫深究。若多事,血光现。”

  冰冷的字迹像一把匕首刺进孙成的心口。

  他猛地抬头,紧张地打量着小宝天真无邪的脸庞,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

  “那人长什么模样?”

  孙成蹲下身,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小宝歪着头想了想:“就是个普通的大哥哥,戴着斗笠,看不清楚脸……”

  孙成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心中波涛汹涌。

  就在这个时候,孙成的媳妇也从屋里走出来了。

  “当家的,”孙成媳妇也递上一封信,有些奇怪道:“我去集市买东西,这是一个路人给我的,说让我给你。”

  “奇怪了,这怎么不去顺天府找你呢?”

  孙成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他都不用看,也知道这封信里是什么。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对方连他的家庭住址、孩子模样都一清二楚!

  这一夜,孙成辗转难眠,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十二个字的警告。

  次日清晨,他顶着黑眼圈来到顺天府,刚踏进衙门,手下的李捕快就慌慌张张地跑来。

  “头儿!不好了!钱管事在狱中……死了!”

  孙成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向大牢。

  牢房内,钱管事的尸体悬挂在栅栏上,一条布腰带勒在脖颈处,看起来像是自缢身亡。

  “什么时候发现的?”

  孙成强作镇定地问。

  “就在刚才。”

  狱卒战战兢兢地回答:“送早饭时发现的……”

  孙成仔细检查现场。

  尸体还有余温,显然死去不久。

  他注意到钱管事右手紧握,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趁其他人都没注意,孙成悄悄掰开死者的手指。

  里面赫然是一小块撕下的玄色锦缎,锦缎面料特殊,摸着很光滑。

  似乎是种很少见的料子。

  总之,不是钱管事身上的衣料。

  孙成的心跳骤然加速。

  钱管事是被人杀死的!

  钱管事在临终前,从凶手身上扯下了这个证据!

  但就在这时,昨夜那封威胁信的内容又浮现在脑海。

  孙成看着手中的证据,又想起家中的妻儿,最终咬牙将那块锦缎悄悄塞入袖中。

  “看起来是自杀。”

  孙成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把尸体放下来,我去禀报大人。”

  杨景元闻报赶来,仔细查验后皱眉道:“确实是自缢。看来是怕牵连主子,选择了自我了断。”

  他叹了口气:“本官早就怀疑钱管事是替刘元才做事的,如今却没法把那人抓来了。”

  孙成低着头,不敢直视杨景元的眼睛:“大人明鉴。”

  杨景元也不由得感慨。

  “明明这刘元丰和刘元才是兄弟,两个人差别却这么大。”

  一个害人,一个助人。

  “这次让刘元才那家伙逃了,”杨景元眼色闪了闪:“若他以后再敢犯事,本官定会将他捉拿来!”

  “新账旧账一并算清楚!”

  ……

  顺天府大牢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郑榭眯着眼适应着久违的阳光。

  郑彦早已等在门外,一见兄长出来,顿时红了眼眶,扑上去又哭又笑:“二哥!你可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