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叫陈四夏-《敕封一品公侯》

  晟国公府大公子曾绍平闻言,眼底掠过一抹阴鸷的笑意,摆了摆手示意仆役将尸体处理掉,而后上前半步凑近姜瑞霖耳畔,“刚从宫里头放出来,你且收敛些性子,别在这节骨眼上授人以柄。那秦渊深得陛下宠信,他便是再嚣张,你眼下也动他不得。”

  “再宠信也不过是个臣子,此番他这般折辱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这魏王的颜面往哪搁?”姜瑞霖冷笑道。

  曾绍平端起酒杯仔细端详一番,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的王爷啊,这秦渊可不是寻常臣子。你可知他出自鬼谷学派?”

  “他不就是那个劳什子学派的么?那又如何!”姜瑞霖嗤笑一声,“明日再派人去邀!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魏王府,还请不动一个区区平原侯!他若识相,乖乖把赵沛然交出来便罢;若是冥顽不灵,自有他的苦头吃!”

  “殿下这话可就吹大了。”曾绍平放下酒杯,挑眉道,“你能怎地?揍他一顿?还是杀了他?咱们既没这能耐,即便真做了,也只会给人留下把柄。到了圣人跟前,怕是连太后都护不住你,那岭南之地,你可就真得去常住了。”

  “表哥!不帮我也就罢了,怎还净说些丧气话埋汰我?”姜瑞霖面露不悦,赌气似的别过脸。

  “我这是为你好。”曾绍平收敛笑意,沉声道,“说句实在话,咱们明着暗着都斗不过他。你想想,秦渊的岳家一边是钜鹿莫氏,一边是清河崔氏,与陈郡谢氏更是守望相助,如今正是圣人倚重的栋梁。前段时间流云坊灭门案,火势都快燎到他身上了,圣人不还是硬生生压了下去,明令查案不得牵扯平原侯?这般宠幸,你若真栽到他手里,你觉得父皇会为了你徇私枉法?”

  姜瑞霖闻言,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咬牙道:“难道我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明枪暗箭咱们玩不过,但我倒有个迂回之策。”曾绍平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语气神秘。

  “表哥快说!有何高见?”姜瑞霖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追问。

  “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吧?”曾绍平话锋一转。

  “太后说我年纪尚幼,还未到时候。”姜瑞霖不解地皱眉。

  “实则已差不多了。”曾绍平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那秦渊府上美人众多,其中有一女名唤阿山,是他的义妹,今年十三,与你年岁相当,再过一年便满十四。你去求太后出面说和,她的身份虽够不上正妃,但娶来做个侍妾总无不可。届时人入了你的府,要打要罚,或是折磨,还不是你说了算?”

  “阿山?”姜瑞霖摸了摸下巴,回忆道,“之前倒是见过一次,模样确实周正,只是听闻她是个舞刀弄枪的蛮丫头,我不甚喜欢。倒是今日陪在秦渊身边的那位少司命,我甚是喜欢,本王瞧着二人言语亲昵,想来私底下有所勾连,不如把她也讨过来。”

  “我的小祖宗!阴阳家的人你也敢觊觎,不怕他们咒你?”曾绍平惊得连忙摆手。

  “有何不敢?不过是拿来取乐罢了,又当不成正妃,多一个少一个有何干系?实在不行,两个一同纳入府中便是!”姜瑞霖眼中闪过一丝燥色。

  “等我玩厌了,再将她们赏给表哥,你也体验一番。”

  曾绍平想着少司命那艳丽绝伦的眼神,那妩媚窈窕的身段,再想起阿山那丫头英美的脸庞,这桀骜不驯的滋味该是更加独特,心头也泛起阵阵火热,色心一时间竟盖过了对阴阳家的惧怕,他爽朗一笑道:“就这么做,明日你便进宫,小小的要求太后不会不准允。”

  “表哥尝尝这羊肉,这汉子烤得极妙,入口鲜香醇厚,回味悠长。”

  曾绍平抬眼望去,目光先落在那热气腾腾的羊腿上,随即扫过一旁垂手侍立的汉子,其额角一道刀疤格外扎眼,便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从过军,还是混过市井做过游侠?”

  汉子忙躬身回话:“回贵人的话,小人名唤陈四夏,前日方才投到府中。小人是江州人氏,先前在左骁卫孙睿将军麾下做过牙差,近身伺候过将军。怎料将军后来遭了祸事,小人从此孤苦无依,这才辗转来长安寻个营生。”

  “府中怎可随意招纳身份不明之人?”曾绍平眉头微蹙。

  “表哥有所不知,前日此人在王府外贩鬻烤肉,那羊肉香气实在勾人,我吃了一次便念念不忘,一日不食便觉浑身不自在。听闻他的身世可怜,便让他入府做事了。表哥若是觉得他可疑,打杀了便是,何须动气?”

  陈四夏听得这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贵人饶命!小人真是个苦哈哈,绝无半点坏心眼,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左骁卫的老弟兄们都能为小人作证!”

  曾绍平瞧着他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的疑虑消去了大半。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下巴一点指向那盘羊肉:“过来试。”

  陈四夏懵懵懂懂,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抓起一条羊腿便大快朵颐起来,不过片刻功夫,竟将整条羊腿啃得干干净净。

  曾绍平被他这憨态逗得又气又笑,抬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即踩在他脸颊上,沉声道:“老子让你试毒,你倒好,直接全给吃了?懂不懂规矩!”

  “啊……小人愚钝,不知是试毒,求大人饶命!”陈四夏口鼻被踩得呜咽作响,只能含糊着求饶。

  “好啦表哥,”十皇子笑着打圆场,“他就是个实心眼的憨汉子,哪里懂这些府中规矩,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曾绍平冷哼一声,收回脚:“别磨蹭,就在这儿,重新烤一条来。”

  陈四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慌忙搬来烤具架上火,将新的羊腿架在炭火上翻烤。待肉香初溢时,他从怀中摸出一枚褐色干果,细细碾成粉末,混着椒盐与各色香料,均匀地撒在滋滋冒油的羊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