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剑灭魔群-《独自升级从变身少女开始》

  洛阳城,已是人间鬼蜮。

  黑绿色的魔气汇成浓云,遮蔽天日,白昼如昏。

  长街之上,再无一个行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贴满了早已无用的符纸。

  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童,扒着门缝,小声问他身旁的母亲。

  “娘,天怎么还不亮啊?”

  妇人一把将他捞回怀里,死死捂住他的嘴,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惊恐地望向窗外。

  城外。

  魔潮无边无际,将洛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可诡异的是,除了最初那几轮试探性的攻击,这支足以踏平北境五州的恐怖大军,竟只是围而不攻。

  “疫病,就这么干耗着?”

  “这城里,连个像样的神照境都没有,直接冲进去,一炷香的功夫,不就完事了?”

  疫病魔首站在一处高坡上,遥望着那座在魔气中若隐若现的孤城。

  “急什么?”他淡淡开口,“你们真以为,我围而不攻,是为了陪这些蝼蚁玩?”

  翼魔首撇了撇嘴:“不然呢?总不能是怕了他们吧?”

  “怕,倒也谈不上。”

  疫病魔首转过身,看向自己这些头脑简单的同僚,“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什么意思?”

  “毕竟,这是这世界王朝的都城。”

  “那件至宝,能让这方世界重回三阶,这等品阶的宝贝,若是其主就在这城中,被我等逼急了,抱着宝贝来个玉石俱焚......”

  疫病魔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轻视,源于绝对的力量。

  可谨慎,同样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天灾生物,生来长寿,若无意外,可与天地同尘。

  可若是被杀了,一样会死。

  活得越久,便越是惜命。

  “哈!”翼魔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之前不是你自己说的么?那催动至宝之人,与这凡人王朝并非一体,根本不在乎这些凡人的死活。既然不在乎,又怎会为了这区区一座都城,与我等玉石俱焚?”

  这番话,问到了点子上。

  在场的几位魔首,皆是沉默。

  是啊。

  这个推论,是他们自己得出来的,也得到了君上的认可。

  可如今,他们却依旧在这城外,畏首畏尾。

  何其矛盾。

  半晌,疫病魔首才缓缓开口。

  “此城乃此界气运所钟之地,若此城被毁,气运流散,焉知不会对那至宝产生影响?那人或许不会为凡人拼命,却极有可能,会为至宝,与我等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

  可翼魔首依旧不以为然,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说到底,还是怕死罢了。”

  “你!”

  “怎么?我说错了?”翼魔首环视一圈,目光在几位同僚脸上扫过,“一个个活了万载,胆子倒是越活越小了。”

  无人理会。

  谁都不是傻子。

  出头的椽子先烂。

  这个道理,活了万年的魔头比谁都懂。

  就在几位魔首各怀鬼胎,气氛僵持之际。

  天空,突然发生了异动。

  一道光,毫无征兆地,自天际一闪而逝。

  那光极细,极远,像是一根金线,被人从天边扯到了眼前。

  “嗯?”

  翼魔首第一个察觉,下意识地抬头。

  “什么东西?”

  不止是他,坡上所有魔首,连同下方那无边无际的魔潮,都感应到了这丝异样。

  无数颗猩红、惨绿、漆黑的眼珠,齐刷刷望向东方。

  那道光。

  没有雷鸣,没有风啸,甚至没有划破长空的锐响。

  而是以一种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描述的速度,横扫而来。

  快。

  太快了!

  快到上一瞬还在天边,下一瞬,已至眼前。

  疫病魔首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他活了万年,第一时间,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草——!!”

  ...

  剑光,拂过大地。

  如春风过境,温柔地抚平了世间一切的凹凸不平。

  那些身高过丈,力能开山的巨力魔。

  那些振翅而飞,爪裂金石的翼魔。

  那些由无数尸骸与血肉堆砌而成,发出令人牙酸尖啸的蠕动魔物。

  在这道剑光面前,没有区别。

  剑光所过之处,一切都消失了。

  自洛阳城墙之下,一直到遥远的地平线尽头。

  那片曾让十万王师饮恨,让北境五州化作焦土,让整座天下都为之颤栗的黑绿色魔潮,在这一瞬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大地,被刮去了厚厚一层,露出其下新鲜的、还带着湿气的泥土。

  平整如镜。

  天空中,那遮蔽了日光的魔气浓云,被从中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得如同被利刃裁开的绸缎。

  久违的阳光,自那巨大的豁口中,倾泻而下。

  洛阳城内。

  压在每个人心头的,令人窒息的阴冷魔气,忽然就散了。

  紧闭的门窗缝隙里,透进了光。

  “娘,天亮了。”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窗户纸。

  那上面,映出了一片明亮的,暖黄色的光晕。

  城墙之上。

  一名年轻的士卒,正靠着墙垛,闭着眼等死。

  他忽然感觉,脸上有些暖意。

  他缓缓睁开眼。

  他看到了城外那片空旷得不可思议的平原。

  看到了天空中那一道横贯东西的巨大裂口。

  “魔......魔呢?”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茫然。

  他身旁的同袍,扶着墙垛,探出半个身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没了......全没了......”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城头。

  他们看着城外那片干净得有些过分的土地,一个个如在梦中。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哭声,如同会传染的瘟疫,瞬间蔓延了整座城墙。

  压抑了太久的恐惧,濒临死亡的绝望,劫后余生的狂喜,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最原始的宣泄。

  他们哭着,笑着,用拳头捶打着冰冷的城砖,直到指节鲜血淋漓。

  终于。

  有人从这片混乱的情绪中,找回了一丝理智。

  “是......是谁......”

  一个老兵,拄着长枪,颤巍巍地站起身,望向城外那片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平原。

  “是谁,救了我们?”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将目光投向了那道剑光来时的方向。

  扬州府。

  八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