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赢得信任-《抗日之绝地枪王》

  长白山腹地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的清冷和寂静。

  当第一缕熹微的、没有任何温度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山谷间那如同牛奶般浓郁的晨雾,给那十几栋,如同史前巨兽般匍匐着的木楞房,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时,杨汝成,早已像一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石像,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了密营最高处的一块巨大岩石上。

  他,在观察。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透过那杆,同样是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一寸一寸地,审视着远处那个,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小的猎户村落。

  “队长……”

  一个,同样是,穿着一身白色伪装服,脸上,涂抹着黑色油彩的身影,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的身边。

  是赵小山。

  “有动静吗?”杨汝成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被冰雪冻住的岩石在摩擦。

  “没有。”赵小山摇了摇头,他,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和困惑,“队长,俺……俺还是想不明白。这都过去快十天了,那个叫‘孙老蔫’的老猎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是不信我们。”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他,是不信,我们,能在这片林子里,活下去。”

  自从十天前,他们,用一种,近乎于“自报家门”的方式,出现在那个,名叫“大松屯”的猎户村落的村口之后。

  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村里的头人——孙老蔫,便对他们这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表现出了一种,极其复杂,也极其微妙的态度。

  他,没有像其他的村民那样,对他们,充满了恐惧和敌意。

  他,也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立刻,就去向日本人,告密。

  他,只是,给了他们,几袋子,只够勉强果腹的,黑豆和苞米茬子。然后,便用一种,充满了警惕和审视的目光,将他们,晾在了这个,离村子,不远不近的,废弃的山神庙里。

  不闻不问。

  “他娘的!这老东西,也太不是东西了!”山神庙里,那堆,早已熄灭了的火堆旁,王二,这个如今已被杨汝成,彻底磨平了所有棱角的汉子,将那挺,同样是被拆解开来,藏在了几个麻袋里的歪把子机-枪的枪口,擦得,锃光瓦亮,嘴里,却骂骂咧咧,充满了,不耐烦。

  “咱们,好歹,也是抗联的队伍!是来打鬼子的!他倒好,把咱们,当成要饭的了!一天三顿,就给咱们吃这个?!”他,指了指旁边那口,行军锅里,那,清得能看见人影的,黑豆粥。

  “王二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一旁,那个,始终如同磐石般沉稳的老兵孙大海,缓缓地开口,“有的吃,就不错了。总好过,在‘龙脊山’里,啃树皮。”

  “我……我这不是,气不过嘛!”王二,梗着脖子,犟道,“咱们,就这么,一直在这儿,耗着?咱们的粮食,可不多了!”

  “耗不起了。”

  一个冰冷的、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庙门外,响了起来。

  是杨汝成。

  他,和赵小山,如同两道,融入了晨雾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队长!”

  所有的人,都“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都坐吧。”杨汝成摆了摆手,他走到那堆,冰冷的火堆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今天,”他的目光,缓缓地,从眼前这几个,同样是,面黄肌-瘦,但眼神,却依旧如同饿狼般凶狠的兄弟脸上一一扫过,“我们,得给咱们这位,谨小慎微的‘东道主’,送上一份,‘见面礼’了。”

  “‘见面礼’?”虎子,愣了一下,“队长,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杨汝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自信的弧度,“我们,得让他,亲眼看看。我们,到底是,一群,只会要饭的,‘流寇’。”

  “还是,一群,能保护他们,甚至,能给他们,带来肉吃的,‘狼’。”

  ……

  当天,傍晚。

  当孙老蔫,像往常一样,带着村里那几个,同样是,一无所获的猎户,垂头丧气地,从那片,早已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的林子里,走回来的时候。

  一股,极其浓郁,也极其霸道的肉香,突然,毫无征兆地,就顺着山风,钻进了他们那,早已被饥饿,折磨得,麻木不堪的鼻子里!

  “肉……是肉味!”一个年轻的猎户,猛地,抬起头,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就爆发出了一团,骇人的精光!

  “哪儿来的肉味?!”

  所有的人,都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下意识地,就循着那,诱人的香气,望了过去!

  只见在他们村口,那棵,巨大的歪脖子松树下。

  那个,他们,早已“遗忘”了的,山神庙的“客人”——杨汝成,正独自一人,靠在那棵树下。

  他的身旁,架着一堆,熊熊的篝火。

  篝火上,一只,至少有三百斤重,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黑毛野猪,正被一根粗大的木棍,穿着,烤得,滋滋冒油!

  那,霸道而又充满了原始诱惑的香气,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

  整个村口,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孙老蔫和他身后那十几个,同样是,目瞪口呆的猎户,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头,肥硕的,还在滴着油的野猪。又看了看那个,正不紧不慢地,往那烤得焦黄的猪皮上,撒着盐巴的,神秘的“客人”。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都……都回来了?”

  杨汝成,仿佛,才刚刚发现他们一样,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如同刀刻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正好,赶上饭点。”

  他,用那把,锋利的剥皮小刀,从那,烤得,外焦里嫩的猪腿上,片下了一大块,还冒着滚滚热气的,金黄的烤肉。

  然后,他,对着那个,同样是,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彻底镇住了的孙老蔫,招了招手。

  “老人家,过来,尝尝,我这手艺。”

  ……

  半个时辰后,当那头,肥硕的野猪,被分给了“大松屯”,每一个,早已馋得,口水直流的村民时。

  当那,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喧闹声,和,孩子们那,因为吃到了肉,而发出的,满足的叫喊声,第一次,在这片,早已被贫穷和绝望,笼罩了许久的村落里,响起时。

  孙老蔫,终于,独自一人,端着一碗,他自己酿的,最烈的“刀子酒”,走到了那个,依旧是,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默默地,擦拭着手中那杆,冰冷的猎枪的男人面前。

  “杨……杨兄弟。”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钦佩。

  “坐。”杨汝成,没有抬头。

  孙老蔫,缓缓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将那碗,清冽的,如同山泉般的烈酒,推到了杨汝成的面前。

  “这头猪……”他看着火堆里,那,早已被分食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野猪,声音,有些干涩,“你是,怎么,打到的?”

  他,在这片林子里,打了一辈子的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大雪封山,万物凋零的季节,想找到一头,如此肥硕的,还在外面活动的野猪,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

  “它,不是我打的。”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是,它,自己,撞上来的。”

  “撞上来?”

  “对。”杨汝成点了点头,“我,只是,在它,每天,下山喝水的必经之路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在坑的旁边,放了一点,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