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综武:我的弟子不知低调为何物》

  福洲府西门大街上。

  青石板路笔直延伸,直通城门。

  一座宏伟宅院前。

  两侧石坛中各立着两丈高的旗杆,顶端青旗飘扬。

  右边旗帜上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威猛雄狮,随风舞动。

  更显雄狮栩栩如生。

  这里便是名震江湖的福威镖局。

  只是。

  如今的福威镖局已不复往日气派。

  反而显得破败萧条。

  仿佛已荒废多年无人踏足。

  镖局内,一名约莫二十岁的青年静立其间,神情冷峻。

  他一袭白衣,面容淡漠。

  此人正是福威镖局第三代当家——林平之。

  “爹,娘,我回来了。”

  望着眼前破败的镖局,林平之心中涌起无尽悲凉。

  十年前,他还是镖局无忧无虑的少东家。

  却因在一间酒馆救下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之女岳灵珊,为福威镖局招来灭顶之灾。

  父母亦在那场劫难中丧生。

  年幼的林平之自知不敌仇家,辗转拜师学艺,最终机缘巧合进入九洲道场,成为其中一员。

  十年后,林飞解散众人,他也随之归来。

  “青城派、木高峰、华山……”

  林平之敛去情绪,低声念出这几个名字。

  若有旁人听见,必能察觉他话中滔天杀意。

  青城派是覆灭福威镖局的主谋,木高峰则是杀害父母的元凶。

  提及华山,林平之眼中杀意更盛。

  当年他为救岳灵珊得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灭门后上华山求岳不群主持公道,却连其面都未见着就被逐出山门。

  那一日,他甚至未能再见岳灵珊一面,反在华山受尽折辱。

  从前是他心思单纯,如今却不同了。

  九洲道场的修行,让他彻底蜕变。

  这场祸事的始作俑者,仍是华山派!

  林平之平复心绪,整了整衣襟。

  他离开福威镖局旧址,朝青城派方向行去。

  街巷间行人步履匆忙。

  可惜再无人识得他。

  林平之!

  身后蓦然传来熟悉的呼唤。

  他回首望去——

  一名身着浅绿罗裙的少女立在暮色中。

  眉目如画,倒也称得上秀丽。

  林平之,当真是你?

  少女趋前两步,眸中漾着掩不住的喜色。

  阁下是?

  林平之蹙眉相询。

  自九洲道场归来后,

  他早非当年少年模样。

  除却道场同门,

  世上怎会还有人识得他?

  目光掠过少女面容,

  记忆中竟寻不到半分痕迹。

  我是岳灵珊呀!你当真忘了?

  岳灵珊语带重逢之喜,认真望向他。

  听闻此言,

  林平之眼底闪过一丝微澜。

  但他未露分毫。

  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虽与华山派仇深似海,

  然当年之事原是自己多事。

  纵使江湖公论,

  至多斥华山派不守江湖规矩。

  嗯,有事?

  他侧身淡问。

  这疏离语气令岳灵珊神色微乱。

  当年救命之恩,

  她早已暗生情愫。

  “林平之,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岳灵珊试图解释。

  然而林平之直接打断了她。

  “不必多说,是我多管闲事。”

  他神色平静,语气淡漠。

  显然不愿与她多言。

  在他眼中,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虽被称作“君子剑”,实则虚伪至极。

  这样的人,他不想再有瓜葛。

  “我……”

  岳灵珊欲言又止,目光忽然瞥见远处两道身影,顿时噤声。

  林平之察觉异样,抬眼望去。

  不远处,一行人正朝他走来。

  为首的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灵珊,这位是?”

  岳不群走近,身后的令狐冲立刻警惕地盯着林平之。

  作为华山大师兄,他与岳灵珊自幼相伴,情谊深厚。

  此刻见她与陌生男子交谈,忍不住出言询问。

  “师兄,他就是当年救我的人。”

  岳灵珊低声解释。

  话音落下,气氛骤然凝滞。

  岳不群的目光瞬间锁定林平之。

  “救你的人?林平之?”

  他上前一步,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狂喜不已。

  因为他清楚——

  林家的辟邪剑谱,必定在此人手中!

  当年他袖手旁观,任由福威镖局覆灭,正是出于这般盘算。

  目睹林家基业倾塌,实则正中他下怀。只是碍于掌门身份,不便亲自出手。有余沧海这柄现成的刀,他乐得作壁上观。

  待青城派血洗镖局后,他在林家废墟中翻寻数日,却始终不见辟邪剑谱踪影。岳不群暗自断定:这门绝世剑法定然藏在林平之身上。

  可当他欲寻这少年时,对方竟如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谁曾想今日机缘巧合,这林家遗孤竟主动现身!真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正是此人。

  岳灵珊颔首应道,转而对林平之发出邀请:若暂无去处,不妨随我们回华山?

  恕难从命,在下尚有要事。林平之抱拳便要告辞。

  见猎物要脱钩,岳不群岂能甘心?为谋辟邪剑法,他苦心经营十载。如今钥匙送上门来,断无放手之理。

  只是君子剑的金字招牌还需维护。他轻抚长须温言道:当年之事确有隐情,然华山确有亏欠。若贤侄不弃,可入我门下修习。

  说罢眼底掠过一丝得色。五岳剑派威震江湖,这般橄榄枝,料想无人能拒。

  他同样是一位天人境一重的高手。

  放眼九洲大地,能拒绝天人境强者收徒的人屈指可数。

  岳不群心中早有盘算。十年前林平之为救林家,曾在华山派门前长跪乞求。如今他主动伸出橄榄枝,林平之岂有拒绝之理?更何况福威镖局已灭,林家早从九洲除名,此刻的林平之根本无依无靠。

  在岳不群眼中,能拜入华山派掌门门下,对林平之而言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对对,林平之你快来华山吧!岳灵珊闻言双眸发亮。十年前初遇时她就对这位少年暗生情愫,只是变故突生未能表白。此刻见父亲要收徒,她自然喜出望外。

  一旁的令狐冲却暗自皱眉。他与师妹朝夕相处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雀跃的模样。虽心有芥蒂,但他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若师妹真心属意林平之,他也不会横加阻拦。令狐冲默默瞥了二人一眼,终究未发一言。

  不必了。

  林平之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他虽不知岳不群收徒的真实意图,但很清楚——这位华山掌门,根本不配做他的师父。

  要知道,如今的林平之已是九洲道场的......

  江湖上谁人不知,但凡出自九洲道场的 ** ,哪个不是名扬天下?

  若他当真拜入岳不群门下,名声倒是能传开——只不过怕是恶名远扬罢了。

  此言一出,岳不群、岳灵珊、令狐冲三人顿时变了脸色。

  你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岳不群难以置信地盯着林平之,语气中透着不悦。

  他何等身份?

  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更是当世罕见的天人境高手。

  如今天下天人境强者本就稀少,近来江湖动荡,这等高手更是折损过半。以他如今的实力,跻身九洲前二十强者之列绝非虚言。

  九洲大地何其广阔,能位列前二十已是超凡脱俗。

  而林平之竟敢断然拒绝?

  这叫岳不群如何能忍?

  岳灵珊神色变幻另有缘由。

  林平之拒绝入门,意味着她将再难与之相见。十年前那件事她始终心怀愧疚,未及解释林平之便消失无踪。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却不肯拜入华山派。

  这分明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放眼当今武林,除却那些隐世高人,谁会拒绝华山派的招揽?

  至于令狐冲,缘由更为简单。

  他本就是最重师道之人。

  幼年时,令狐冲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幸得岳不群收留抚养。因此,岳不群既是他的授业恩师,也算得上半个养父。此刻见林平之如此倨傲无礼,令狐冲心中顿生不悦。

  说了不必,何必纠缠不休?林平之剑眉紧蹙,语带寒意地扫视众人。他此次重返福威镖局,一是祭奠双亲,二是另有要事。虽对华山派心存芥蒂,却也明白师出有名的道理——当年林家 ** 案,仅有青城派与木高峰参与其中,华山派至多算是不讲江湖道义,尚不足以让他血洗华山。

  然而此刻被众人拦路纠缠,林平之仍难掩烦躁。放肆!岳不群勃然作色,江湖上多少人梦寐以求拜入我门下,你竟如此不识抬举!这话倒非虚言,君子剑的名号在武林中确有声望。可他偏偏挑中了从九洲道场归来的林平之——这位博览群书的青年,早已对世俗武学失去兴趣。岳不群此番收徒之举,无异于自讨没趣。

  就凭你也配当我师父?

  林平之目光如刀,冷冷扫过岳不群。

  这句话瞬间让空气凝固。

  岳不群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家破人亡的丧家之犬,竟敢如此放肆。

  身后一众华山 ** 纷纷变色。

  林平之,你活腻了?

  令狐冲作为首席 ** ,第一个站了出来。

  此刻的林平之早已今非昔比。

  他眼眸微眯,周身骤然迸发出凌厉气势。

  刹那间,整片空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

  华山众人只觉一股磅礴威压当头罩下!

  岳不群瞳孔骤缩。

  他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年轻人的气势,竟在自己之上!

  这位执掌华山多年的掌门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绝不可能仅凭天赋就达到如此境界。

  唯一的解释...

  辟邪剑谱!

  岳不群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能触及天人境界,可见这辟邪剑法的威力何等惊人!

  冲儿,休得无礼。

  岳不群心中已有计较,立即出声喝止令狐冲。

  辟邪剑法的厉害他心知肚明。

  既然令狐冲已练成此功,今日绝非交手良机。

  倘若落败,不仅会错失剑谱,更会损及他君子剑的威名。

  权衡利弊,此刻动手有害无益。

  遵命,师父。

  令狐冲闻言退下。

  他一向尊师重道,品行端正,对师父的吩咐从不违逆。

  林平之,既然你无意拜师,岳某也不勉强。

  灵珊,冲儿,我们走。

  不愧是君子剑,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眼间便恢复如常,仿佛无事发生。

  令狐冲应声拉着岳灵珊离去。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林平之心中升起疑惑。

  十年前为求岳不群出手相救,他在华山苦苦哀求却不得一见。

  如今对方为何主动收徒?

  这个疑问萦绕心头。

  但转念一想,区区华山派,还不值得他挂怀。

  清风轻扬,林平之踏着青石小径缓步前行。

  目的地正是青城派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