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潭之下与毒蛇之吻-《火影:木叶博弈者》

  夜幕低垂,宇智波翔宇却毫无睡意。油灯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晃动,如同他此刻激荡的心绪。

  他再次摊开那张自绘的情报图,目光死死锁在“志村团藏”与“根部”之上。

  明日午后,南贺川下游第三河湾东侧崖壁。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他内心的深潭,激起重重疑虑的涟漪。

  “选项三,预做准备。”他低声重复着自己的选择。

  这不是冲动,而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冒险。

  他仔细回忆着南贺川下游的地形。

  第三处河湾,水流相对平缓,东侧崖壁陡峭,林木遮掩,确实是一个极其隐蔽、适合进行不可告人交易的场所。

  但也正因为其隐蔽,也同样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地点。

  他必须去做准备,但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第一缕晨光尚未穿透云层,翔宇便悄然离开了小屋。

  他没有直接前往目标地点,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从南贺川的上游开始,假装进行晨间耐力奔跑训练——这是他为这次侦查精心准备的、合乎情理的借口。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

  他维持着一个下忍应有的、略显吃力的速度,但“初级洞察力”与“战斗洞察力”已全力运转,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沿途的一切。

  地势、水流声、林木的密度、可供藏身或逃离的路径、动物活动的痕迹…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大脑,被快速处理、记忆、分析。

  在接近第三河湾约一里外时,他速度放得更慢,表现得如同力竭。

  他靠在一棵大树后喘息,目光却锐利地穿透林间的间隙,远远地投向那处崖壁。

  崖壁陡峭,布满苔藓和藤蔓,下方是冲刷得光滑的乱石滩。

  肉眼看去,毫无异状。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根部忍者的潜伏,绝非他所能轻易看破。

  他不敢再靠近,那无异于自我暴露。他维持着“休息”的姿态,缓缓移动,从多个角度观察了约一刻钟,将地形彻底烙印在脑中后,便如同完成训练般,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离开。

  返回族地的路上,他的大脑已然化为了一个模拟沙盘。

  “崖壁上方三棵歪脖树,视野最佳,是埋伏远程狙击手的可能位置…”

  “乱石滩西侧有一处水流漩涡,水下或许能短暂潜藏,但风险极大…”

  “东侧林地更密,但地面落叶极厚,移动难以完全无声…”

  回到小屋,他立刻反锁房门,开始准备后手。他所能做的极其有限。

  他找出一段最细最坚韧的渔线——这是原主不知何时留下的杂物——又翻出仅有的几枚手里剑。

  他精心设计了一个极其简陋的触发装置:将渔线一端系在一枚手里剑上,另一端则绕过门轴,连接到一个轻轻平衡放置的水杯上。

  一旦有人从外面强行破门而入,细微的震动便会牵动渔线,导致水杯跌落摔碎。

  这无法阻止任何人,甚至可能被轻易发现。

  但它是一个警报,一个最原始的、用于判断自身是否在会面期间被抄了老巢的警报。

  如果返回时发现装置触发,就意味着根部对他毫无信任,可能另有所图。

  接着,他将那页记载着最关键情报关系的纸张嚼碎咽下,只将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涂鸦留在显眼处。

  最后,他将那枚仅有的、威力最小的起爆符仔细藏在内衫一个极其隐秘的口袋里,这是最后迫不得已的同归于尽的手段。

  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虚脱。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这种在绝对力量差距下的挣扎与算计,耗人心神。

  午后,阳光变得有些刺眼。

  翔宇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戴上了那副“忐忑不安又带着一丝懦弱”的面具,走出了小屋。

  他按照指令,不紧不慢地朝着南贺川下游走去。

  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深渊的边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两道以上的监视目光,从不同的方位锁定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和冰冷。

  到达第三河湾。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流水潺潺。崖壁投下大片阴影,使得气氛更加压抑。

  他按照指令,站在了东侧崖壁下的一块巨大卵石旁,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完美扮演着一个被神秘召唤吓得不知所措的少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没有任何动静。

  等待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折磨。

  翔宇的心跳如擂鼓,但他强行控制着呼吸,维持着表演,同时用眼角余光最大限度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极近的距离响起,仿佛贴着他的耳朵: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翔宇浑身猛地一颤,这不是表演,而是实打实的被惊吓!

  他豁然转身,看到一个戴着鸟类面具、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距离他不足三步!

  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时、如何出现的!

  根部的忍者!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带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让翔宇的呼吸几乎停滞。

  对方的查克拉如同深潭,冰冷而晦涩,远非他现在可以比拟。

  “我…我…”翔宇嘴唇哆嗦,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背靠在了冰冷的崖壁上,仿佛被吓破了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听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

  他语无伦次,将恐惧和懦弱表现得淋漓尽致。

  根部忍者沉默着,面具下的目光如同实质,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真伪和价值。

  那目光最终停留在他那双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上。

  “你的‘日记’很有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但愚蠢。”

  翔宇的心脏狠狠一抽。

  对方果然捡到了,并且看穿了那是故意为之!但他不能承认!

  “日记?什么日记?”他露出茫然又害怕的表情,“我…我是写过日记…是不是丢了?您捡到了吗?那上面都是我的胡言乱语…”

  根部忍者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只是继续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宇智波一族,充满了无用的怨念和即将燃尽的火种。你,看起来和他们一样无用。”

  这是直接的贬低和试探。

  翔宇心中电转。

  对方在激他,或者在给他下定义。

  他不能愤怒,也不能完全顺从。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甘心的反驳:“我…我是很没用…但是…但是我不想就这样…我不想家族真的出事…那样我也会…”

  他巧妙地将“不甘心”与“对家族的担忧”以及“自身利益的关联”捆绑在一起,塑造出一个弱小、害怕但又有那么一点点微弱求生欲和家族归属感的复杂形象。

  根部忍者再次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突然,他动了。

  并非攻击,而是扔过来一个东西。

  翔宇下意识地接住,入手冰凉,是一个小巧的、不起眼的黑色卷轴。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根部忍者的声音依旧冰冷,“你的‘不想’,需要证明。卷轴里的东西,看完记牢,然后销毁。它会告诉你,下一次该如何‘不小心’听到更有用的东西。”

  【叮!博弈成功,博弈点: 25。】

  说完,不等翔宇有任何回应,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变得模糊,下一刻便彻底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无影,去无踪。

  翔宇背靠着崖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全身。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其凶险程度远超与铁火三人的战斗。

  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黑色卷轴,手心却一片滚烫。

  他知道,第一关,他暂时熬过来了。

  对方没有信任他,只是将他视为一枚可能有点用的、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测试的棋子。

  而这枚卷轴,既是诱饵,也是枷锁,更是一条通往更深黑暗的…单向通道。

  他不敢在此久留,立刻将卷轴小心藏入怀中,沿着原路返回,每一步都感觉如芒在背。

  直到回到小屋,确认那个简陋的警报装置完好无损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他取出那枚黑色卷轴,缓缓展开。

  里面没有忍术,没有情报,只有寥寥数行字,同样是无特征的印刷体:

  **“关注警务部第三分队队长宇智波孝(激进派)与其麾下人员的异常调动及情绪言论。重点:任何可能影响‘秩序稳定’的言行。下次联络方式:旧演习场b区,西北角第三棵杉树下,留下标记(△)。”**

  翔宇的目光凝固了。

  根部不仅接受了他的“投诚”,更直接下达了第一个指令:监视自己的族人,收集可能导致冲突升级的罪证。

  冰冷的文字背后,是毫不掩饰的利用和冷酷。

  他将卷轴凑近油灯,火焰舔舐着纸张,将其化为灰烬。

  火光跳跃,映照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深潭之下,他已然触摸到了毒蛇冰冷的鳞片。

  而这场致命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