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后迷失误闯禁地-《桃花源村小神农》

  陈小树一口气跑回自家院子,“哐当”一声把门闩死死地栓上,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角冷汗直冒。

  那条蝎尾般的妖异虚影还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张绮丽那具娇艳欲滴的身子仿佛披着一张人皮,底下藏着令人胆寒的毒蛇。惊恐、羞耻、恼怒、惘然……多种情绪如暴雨般袭来,几乎把他击倒。

  但与此同时,那杯桃花酒的后劲也彻底上来了,像是在他体内点了一把火。整个人燥热难当,皮肤像被针扎似的发麻,心跳得飞快,眼前时不时浮现出张绮丽那半裸的身体……以及她那妖媚的笑容。

  他冲进厨房拧开水缸,舀了大半瓢冷水,一口气灌下,喉咙却像烧红的铁块浇上凉水,“滋啦”一声,腾起更多热气。他砰地放下瓢,心烦意乱地走向堂屋。

  屋里灯还亮着。

  李水芹,正坐在小马扎上打盹,身子微微前倾,面前的八仙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壶热酒还冒着丝丝热气。她似乎等了许久,睡梦中也带着疲惫。

  “小树?”她揉揉眼,迷迷糊糊地抬头,一眼看到陈小树,神色微怔。

  “你跑哪疯去了?一身的酒气……还有女人香!你——你去张绮丽那儿了?”她鼻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薄怒和试探。

  陈小树脸“唰”地一红,像做贼被逮个正着,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垂下头低声道:“没……没干啥,喝了点酒。”

  李水芹没再追问,只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热茶:“解解酒吧。你明天走,我想着送你一程。”

  这简单的温情,如一瓢甘泉泼在他滚烫的心上。

  他坐下闷头喝了两杯,却压不住心中翻腾的燥火。桃花酒带起的欲望像一只挣脱牢笼的猛兽,四处乱撞。他眼神逐渐迷离,看向李水芹时,也变了味儿。

  李水芹察觉到了那道灼热的目光,心头一紧,强自镇定地呵斥:“你看什么看?喝完就去睡,别犯浑。”

  她起身欲去收拾床铺,不料陈小树突然一个踉跄,撞到她身上。两人失去重心,一起跌倒在那张老旧木板床上。

  她仰面躺着,唇边还带着“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僵住。

  陈小树压在她身上,心跳如雷,脸上是酒精与欲火交织的潮红。他鼻尖触及她的发香,那股混着皂角、女人汗香和米酒的气息直钻脑门。他的手微微颤抖,却控制不住地移向她的腰。

  “嫂子……”他低低地唤,嗓音像沙哑的狼嗥。

  李水芹大惊,想挣扎却被压住了双肩,她的身体还未恢复,根本使不上力气。她睁大眼,怒吼:“小树!你疯了?我是你嫂子!你给我滚下去!”

  她眼中浮现的,不只是羞怒,还有一种被背叛的哀怨。

  “我控制不住……”陈小树喃喃低语,眼神涣散。他不是没想过克制,但那股从骨髓里冒出的燥热像火山喷发,理智一点点崩塌。

  他的唇重重压上她的嘴,粗鲁而急促,像是要将她吞没。

  李水芹挣扎着,嘴里呜呜叫着,但那种被熟悉的少年紧紧压住、被撕裂的矛盾感,又让她心神震颤。她曾幻想过男人的体温,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她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应该!

  可她也明白,自己早不是那个被丈夫宠爱的小女人,如今,是一个在夜里常常抱着棉被哭的人。

  “为什么……又是这样?”她心里嘶吼,却止不住泪水滑落。

  “小树……求你……”她断断续续地说,可语气竟已没有了方才的坚定,更多的是颤抖和破碎。

  “嫂子……我真的不是想害你。”陈小树低语,双手却已不受控地在她衣服上滑动。

  “啪!”

  她终于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陈小树身子一震,仿佛突然清醒了几分,僵住不动。但他眼神中的灼热却没散,反而染上了痛苦和挣扎。

  “对不起……”他低下头,额角抵在她肩上,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李水芹闭上眼,泪水横流。她忽然觉得,这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少年,竟比压在她身上那个野兽模样的更令人心疼。

  他像一只误入雷雨的幼兽,慌乱、恐惧、不知所措。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一刻,床上两人的气息纠缠不清。那种若即若离的情感,在心头像藤蔓一样疯长。

  不知是谁先动了,亦或是谁先松了手中那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身体与身体在迷醉中交融,似是寻找安慰,更像是一种无可名状的补偿。那不是爱,却比爱更撕裂;不是欲,却比欲更炽烈。

  一切如梦。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哽咽的抽泣。

  李水芹静静地躺着,脸上是复杂至极的神色。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被褥拉过,遮住自己身子。

  陈小树跪在炕头,低垂着头,眼神茫然。他觉得自己再次犯了无法原谅的错,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可耻的满足。

  “我不是人……”他喃喃。

  “是你不是人……还是我不争气?”李水芹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似哭非哭。

  她坐起身,背对着他,手在身侧紧紧攥着那件撕裂的衣裳,指节泛白。她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像是在控制情绪。

  “你走吧,别回头。”她声音哽咽,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小树,”她顿了顿,声音微颤,“这世道,不是你想抱歉就能解决一切的。你记着,做了,就要担着。别让我白受这一次。”

  陈小树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她挥手打断。

  他知道,这个屋子,这个女人,从此在他心中都变了模样。他站起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步三回头地退到门外。

  门吱呀一声合上,将夜色挡在屋外,也将那一室荒唐封存于心。

  他站在院中,看着天边逐渐泛白的东方,心如刀割。

  这一次,他不是被情欲冲昏头脑的少年,而是个开始承受自己所种下果实的男人。

  这一夜,陈小树彻夜未眠。

  他像个做贼心虚的罪人,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一整夜。窗外的月亮从西边落下,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他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李水芹就蜷缩在床的另一头,背对着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没有哭泣,没有咒骂,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这寂静,比任何狂风暴雨般的指责都要令人窒息,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陈小树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他预想过无数种天亮后的情景:李水芹会哭着跑出去,告诉村长和全村人他的罪行,他会被愤怒的村民用唾沫淹死,用石头砸死,最后被乱棍打出桃花峪,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然而,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时,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李水芹动了。她默默地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身体,动作僵硬而迟缓。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原本清亮有神的眸子此刻一片空洞,像是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她没有看陈小树一眼,只是沉默地、机械地穿上自己昨天带来的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