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害怕失去我?-《斗罗:重生霍少宠妻成瘾》

  史莱克学院的夜晚,总是喧嚣褪去后,沉淀下一种独特的宁静。海神湖波光粼粼,倒映着稀疏的星子,晚风带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本是情侣们私语漫步的绝佳去处。

  然而,此刻湖畔小径上的两人,却与这旖旎的氛围格格不入。

  霍雨浩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如同幽灵般,默默地跟在王冬儿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的距离。他看着前方那道窈窕却挺得笔直、透着无声倔强和疏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复揉捏,痛得几乎麻木。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每多看一眼她的孤独,每多感受一分她的冷漠,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灵魂。那些前世沉重的秘密,与今生可能彻底失去她的恐惧相比,忽然变得……似乎可以冒险一试。

  或许……或许冬儿能够理解呢?或许说出来,哪怕她觉得荒谬,哪怕她生气,也比现在这种彻底的冰冷要好?

  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混合着绝望的希冀,在他胸腔里疯狂滋生。

  他猛地加快脚步,冲到王冬儿面前,张开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冬儿停下脚步,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脸上,一片清冷平静,粉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眼神,比任何指责和怒火都更让霍雨浩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干涩发颤,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开口:“冬儿……我们……我们谈谈好不好?别这样……别再这样不理我……”

  王冬儿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又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

  她的沉默给了霍雨浩一丝错误的鼓励,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混乱地继续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害怕一些……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害怕会失去你!”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眶泛红,几乎是乞求地看着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像以前一样……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再也不瞒着你了……真的!冬儿……求你……”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指尖却在即将触及她衣袖的刹那,被她微微侧身,轻描淡写地避开了。

  那一个微小的躲避动作,像是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灭了他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光。

  王冬儿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却像最锋利的冰锥,刺入霍雨浩的耳膜:

  “害怕失去我?”

  她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无尽的苍凉和嘲讽。

  “霍雨浩,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霍雨浩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

  “在我一次次问你,一次次想要走近你,想要分担你那些‘无法控制’的恐惧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诛心,“在你一次次用沉默和回避,把我推开,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失去我?”

  “在你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对我大吼大叫,甚至弄伤我的时候,”她抬起手腕,那里早已光滑如初,但那抹无形的红痕却仿佛永远烙在了彼此心上,“你的害怕,又在哪里?”

  她每问一句,霍雨浩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现在,你觉得受不了了?觉得痛苦了?”王冬儿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浓重的、化不开的疲惫和失望,“所以你来求我,说以后什么都告诉我?”

  “霍雨浩,”她轻轻摇头,那动作里带着一种心死的决绝,“信任这种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不是你说一句‘以后不会了’,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能轻易粘起来的。”

  “你那些‘无法控制’的害怕,那些宁愿让我误会、让我伤心、让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肯说出口的秘密……”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被她强行压下,“你自己守着吧。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参与了。”

  她抬起眼,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得让霍雨浩心碎,有痛楚,有遗憾,但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漠然。

  “就这样吧。”她轻声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我们……都冷静一下。暂时……别再找我了。”

  说完,她绕开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彻底抽空灵魂的霍雨浩,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霍雨浩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徒劳地停留在冰冷的空气里,指尖保持着想要挽留的姿势,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不要他了。

  她连他的解释和忏悔,都不要听了。

  他那些挣扎了那么久、视若禁忌的秘密,在她决绝的“不想知道”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笑又悲哀的笑话。

  “呵……呵呵……”他喉咙里发出几声破碎的、如同困兽哀鸣般的低笑,笑着笑着,温热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砸在脚下的地面上,悄无声息。

  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绕着了他冰冷僵硬的脚边打转。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那无边无际、将他彻底淹没的绝望与冰冷。

  肩上的小雪 silent 地看着这一切,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融入了夜的寂静。

  原来,极致的冰寒,并非源于武魂。

  而是源于,一颗被彻底冰封、再无回应的心。

  海神湖的夜,依旧宁静。 却再也照不亮,某个少年世界里,已然彻底熄灭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