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欲言-《重生明末?结党!必须结党!》

  “三千八百两银子……”

  后院书斋,读罢周延儒写来的书信,程光阳不可置信地咽了口唾沫。

  好家伙,这些钱要是全拿来买丫头,起码可以买两百多个。

  周延儒这人还真够意思,当初在京城,听说自己盘缠不够用了,二话不说,马上就派人给自己送了五百两。

  甭管对方在历史上到底是不是奸臣,反正这样的朋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对了,本公子在明时坊还有八百两银子呢。”

  程光阳忽然想起来,去年在京城时,自己那些朋友,总共资助了自己二千两银子,这些钱如今还剩下八百两,存放在喜鹊胡同的四合院里。

  加上如今周延儒分给自己这三千八百两,也就是四千六百两。这么多钱,足够自己在京城花销好几年的了。

  读罢周延儒的信,程光阳接着看起了其他人的。

  京城那边,好友吴天策、郑毓麒也给他来信了,二人主要是近来钱不够用,希望程光阳来京城之前,先到自己两人家中一趟,帮忙取点银子。

  “啧……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当初带去那么多银子,这么快就要用光了,莫不是都花在秦楼楚馆里。”

  程光阳读罢,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心道照二人这种不思进取的态度,明年参加会试,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郑毓麒、吴天策的信读罢,程光阳接着又读起了两封南直隶来的函帖。

  这两封函帖分别是钱谦益、汪汝谦所写,意思大差不差,大意就是说他们最近准备在苏州、扬州等地,举行几场诗会,邀请程光阳前往参加。

  对于所谓的诗会,其程光阳实谈不上多感兴趣,不过偶尔遇上了,他倒也会参加,主要是想借此机会,提升自己的名气,顺便多认识一些朋友。

  “嗯……那本公子到底要不要过去?”

  面对钱谦益和汪汝谦的邀请,程光阳心中犹豫了起来。

  不久前刚过完除夕,如今已是万历四十三年的正月,程光阳的计划,是打算过完六月,天气快要转凉的时候,再动身前往京城。

  也就是说他还能在南方呆半年,从泉州出发,往返一趟苏州、扬州,可能会用去两个月,从时间上看还是很充裕的。

  “要不就去一趟吧,钱谦益在东林党中地位不低,我要是能把他拉拢到身边,将来大有用处。汪汝谦是富商巨贾,与他搞好关系,他日有要用钱的地方,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周转些银子。”

  程光阳口中喃喃自语,心中暗暗做出决定。

  其实他之所以想去参加诗会,除了钱谦益、汪汝谦的关系外,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王修微。

  虽然程光阳确信,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喜欢王修微,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假如一个相貌非常出众的异性,明确表达过对你有好感,即使你真的不喜欢她,也还是会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对方。

  这类心理上的自我暗示,很难避免。

  …

  程光阳决定去苏州,很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和妻子。

  “阿妈,阮芷,近来有几位吴越地方的朋友,邀我到苏州、扬州一趟,我打算出一趟远门。”

  “好,多选几个家丁陪你去,路上要多长心眼,凡事小心些。”

  程林氏对儿子的态度,向来是由儿子自己的心意,并未对此表示反对,只是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陈阮芷闻言,不知为何,却是脸色微变,咬唇道:

  “程郎,再过一年,便又到会试之期了,诗词小道,怎比得上文章大道,以妾身之见,你还是留在家中温习举业的好。”

  程光阳呆了呆,低声道:“阮芷,为夫已在家中努力了大半年,制艺之道,不说炉火纯青,总算是大有长进了,放松几日也不为过吧?”

  “程郎用功,妾身当然看在眼里。”陈阮芷眨了眨眼睛,换了套说辞道:“只是做学问如同弈棋,越是临近收官,越不可心存侥幸,一定要慎始慎终才好呢。”

  程林氏原本是支持自家儿子的,不过此时听了儿媳妇的话,感觉很有道理,于是又改口对程光阳道:

  “仔儿,你媳妇说得对,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去了吧,在家多陪陪我们婆媳,岂不是更好吗。”

  “这……那好吧。”

  眼看母亲和妻子都不同意,程光阳也没有办法,只得将这个念头摁住了。

  …

  入夜,窗外微风阵阵,流萤满天。

  程光阳端坐书案,斟酌字句,提笔给周延儒、钱谦益、汪汝谦等人回信。

  陈阮芷领着几个丫鬟,来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随后推门而入。

  “程郎,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陈阮芷挥了挥手,从丫鬟手中接过食盒,取出自己亲手做的瘦肉粥、炒羊肚儿、桂花汤,放在一旁的月牙桌上,柔声道。

  见妻子每天都给自己做夜宵,程光阳心中颇为感动,放下纸笔,低声道: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你是家中主母,把所有活都干完了,下人们岂不是要偷懒么。”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陈阮芷偏过脸,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周边的丫鬟们会意,立刻退出书房,临走前还悄悄合上了房门。

  程光阳见状,心生疑惑道:“阮芷,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程郎……”

  陈阮芷犹豫了片刻,试探道:“我听妙染妹妹说,上回你们从京师南下,途径金陵莫愁湖时,遇到一位姓汪的富商,对方正在画舫中举办诗会,可有这样的事吗?”

  程光阳呆了呆,颔首道:“不错,确有此事,当时我也参加了。”

  陈阮芷眨了眨眼睛道:“听说那汪姓富商曾许诺,谁能于诗会比赛中拔得头筹,就出资替谁选一位名妓梳拢,最后程郎成了诗魁,此事也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我没有答应。”程光阳语气平静道:“当时你我的婚期就要到了,我怎舍得做对不起你的事。”

  “嗯嗯……”

  陈阮芷点了点头,本想再追问些什么,再三思忖后,最终并没有问出来,只是缓缓垂下脸,低声道:

  “程郎在外,不但要注意身子,也要多注意名声呢,你将来可是要做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