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马飞飞麾下第六名剑客章汉烈-《马飞飞传奇》

  原文再续。

  章汉烈是山西大同煤窑里摔打出来的铁骨汉子,虎背熊腰,肩宽背厚,往那儿一站就像半截黑铁塔。他声若洪钟,吼一嗓子能震得矿井巷道嗡嗡响,在井下当了十年把头,管着百余名矿工的生死,向来以讲义气、敢担当出名。矿上的弟兄们都信他,说跟着章把头,就算埋在煤堆里也能有活路——他从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民国二十五年冬,大同下了场罕见的暴雪,寒风卷着雪粒刮得矿区睁不开眼。井下深处突然传来轰鸣,煤层塌方了,厚重的煤石与断木瞬间堵死矿道,三十余名矿工困在里头,生死未卜。消息传回地面,几名工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巷道口,脸色惨白,都劝章汉烈放弃:“章哥,塌方面积太大,挖进去也是白送命,咱没法子了!”

  “没法子?”章汉烈猛地转身,双目圆睁,布满赤红血丝,一声怒吼让众人耳膜发颤,“人还在里头喘气!我章汉烈要是走了,对得起跟着我下井的弟兄吗?”话音未落,他扯掉棉袄,露出黝黑结实的臂膀,不顾阻拦,赤手就扑向滚落的煤石。

  煤石棱角锋利,一抓就划开掌心,鲜血渗出来,混着煤末结成黑红色的痂。他像没知觉似的,双手一寸寸、一块块扒开堆积物。指甲崩裂,露出白生生的指骨,他咬着牙继续挖;手掌磨得血肉模糊,骨头都快露出来,他往脸上抹把汗血混合的浊液,吼着号子给自己鼓劲。

  从正午挖到深夜,暴雪没停,他的动作也没停。矿上的弟兄们被他打动,纷纷抄起工具跟着挖,可章汉烈始终冲在最前面,双手早已不成样子,血肉与煤石、冻土粘在一起,每动一下都钻心疼。次日黎明援兵赶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章汉烈半跪在塌方处,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身后是条勉强能过人的通道,而他的双手,十指尽碎,双掌血肉模糊,骨头碴子混着肉泥,再也握不住任何东西。

  最后一名矿工被救出来,抱着他的腿痛哭,章汉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声音沙哑:“没事了……都出来就好。”

  山西矿主听闻此事,又惊又敬,感念他的忠义,专程托人寻访能工巧匠,为他打造了一副玄铁铁掌。这铁掌是抗日奇侠马飞飞麾下巧匠“天工”耗费三月心血所铸——掌面有防滑纹路,关节处设着精密机关,可开可合,力道千钧;与肌肤连接处,垫着天工特制的绝缘硅胶,防火防高温、防水防电,贴合着毫无不适感。

  戴上铁掌那天,章汉烈站在矿场高台,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铁掌紧握,发出“咔咔”的金属脆响。他仰天长啸,声震四野:“我手虽废,心未死!往后,谁敢欺我同胞,害我乡亲,我便以这铁掌碎其头颅,挫其筋骨!”

  没过多久,七七事变爆发,日寇铁蹄踏破华北,烧杀淫掠,无恶不作。章汉烈所在的村庄未能幸免,鬼子闯进村子,将全村老幼驱入祠堂,点燃了柴草。烈火中,孩童哭嚎、老人哀求、妇女哭喊不绝于耳,章汉烈躲在远处山林,眼睁睁看着家园化为灰烬,双眼赤红,牙齿咬得咯咯响,铁掌攥得青筋暴起。

  当夜,章汉烈孤身闯向日寇据点。铁掌劈砍处,木栅栏断裂纷飞;指尖划过间,鬼子的钢枪应声弯折。他在据点里横冲直撞,日军根本不是对手,铁掌落下,轻则骨断筋折,重则脑浆迸裂。一夜之间,十二名鬼子尽数倒在他铁掌之下,个个开膛破肚,鲜血溅满墙壁。临走前,他用鬼子的血写下一行字:“杀我百姓者,皆畜牲,当屠之!”

  此事震动晋北,日寇悬赏千金取他首级,可赏金猎人望着据点里的惨状,再闻章汉烈凶名,无一人敢近前。章汉烈成了独行抗倭义士,转战晋北各地,哪里有鬼子作恶,哪里就有他的身影,铁掌之下,从无活口。

  他深知一己之力难撼日寇铁蹄,后来听闻马飞飞聚众抗日,专杀倭寇、救民水火,便毅然放下一切,千里追寻。彼时马飞飞正在东太平洋岛屿建立根据地,章汉烈找到营地时,恰逢天降大雪,他二话不说,跪在营地门外雪地里,铁掌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雪越下越大,没过膝盖,又没过腰腹,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他却始终挺直脊梁,双目如炬,望着营地方向。整整三日,他粒米未进、滴水未沾,雪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身前结起薄冰。马飞飞听闻此事,亲自走出营地,见他满身风雪却眼神坚毅,铁掌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知是真豪杰。

  “你所求何事?”马飞飞沉声问。

  章汉烈抬起头,声音因寒冷饥饿有些沙哑,却字字铿锵:“求马先生赐我宝剑,我愿追随左右,誓死抗敌,不灭倭寇,誓不罢休!”

  马飞飞点点头,转身让人取出一柄赤红长剑。此剑长三尺七寸,通体赤红,隐隐透着灼热气息,是采太行山底地火精铁,经烈阳炙烤七日,再由天工反复锻打千余次而成,名曰“铸阳”。

  “此剑出炉时通体滚烫,寻常人触之即伤,”马飞飞将剑递到他面前,“唯有心怀烈火、志在驱寇者,方能驾驭。”

  章汉烈伸出铁掌握住剑柄,滚烫的剑身触到玄铁,竟无丝毫灼痛,反而有一股暖流顺着铁掌蔓延全身。剑身微微震颤,发出嗡嗡共鸣,仿佛有火焰升腾,映得他脸庞通红。

  “此剑只合交你。”马飞飞目光灼灼,“它要焚的,是倭寇邪佞;要护的,是华夏黎民。”

  章汉烈双手握剑,双膝跪地,重重一叩:“我章汉烈,今日拜入马先生麾下,以火焚邪,以命护人!此生不退,此志不渝!”言罢,他仰天长啸,声音穿透风雪,直上云霄。

  自此,章汉烈成了马飞飞麾下第六名剑客,持铸阳剑,随马飞飞行走江湖,专挑鬼子重兵据点下手。他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面,铁掌开路,赤剑如龙,玄铁铁掌能挡子弹、碎钢枪,铸阳剑所过之处,日寇盔甲如纸,血肉横飞。久而久之,日寇闻其名便胆战心惊,称他为“火煞神”,听闻“火煞神”来了,无不望风而逃。

  一次,马飞飞计划夜袭县城西郊的日军军火库。这座军火库戒备森严,外围设三层电网,高处有探照灯彻夜扫射,库房内驻守着一个中队的日军。章汉烈主动请缨,愿孤身潜入焚烧军火。

  当夜,章汉烈借着夜色掩护,摸至军火库外围。他瞅准探照灯转动间隙,纵身跃起,铁掌猛地拍向电网支架,“咔嚓”一声,支架断裂,三层电网瞬间瘫痪。紧接着,他身形一晃避开巡逻日军,铁掌再发力,击碎高处探照灯,库房外顿时陷入黑暗。

  趁乱之际,他跃入库房,日军纷纷端枪射击,子弹打在铁掌上,只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伤不了他分毫。章汉烈怒喝一声,铸阳剑横扫而出,烈焰裹挟剑气,瞬间将几名日军斩为两段。他一路冲杀至炸药区,长剑一挥,火星溅落在炸药箱上,“轰”的一声巨响,百箱炸药同时引爆,火光冲天,映红半座县城。

  日军指挥官仓皇逃出库房,朝着城外河畔奔去。章汉烈迈开大步追赶,铁掌高高举起,对着指挥官头颅狠狠拍下,颅骨碎裂,脑浆四溅。

  他踩着鬼子的尸体,望着火光中的军火库,双目赤红,怒吼道:“你们屠我百姓,烧我家园,今日,我便屠你如杀猪宰羊!”

  他向来不接受俘虏,凡遇鬼子,必斩尽杀绝。有人劝他留活口换情报,他摇头冷笑:“这些畜牲不配为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留着也是祸害,何谈俘虏?”

  马飞飞曾问他:“每次作战你都冲在最前面,不惧生死?”

  章汉烈抚摸着铸阳剑,剑身依旧滚烫,他咧嘴一笑,面容朴实:“我这双手早就废了,这条命本是捡回来的。若能凭着铁掌赤剑,烧尽天下倭寇,护得同胞平安,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他是马飞飞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忠诚的臂膀。每逢恶战,局势胶着时,马飞飞只需一声令下:“汉烈,开路!”他便如烈火奔腾,手持铸阳剑,铁掌开路,所向披靡,硬生生为队伍杀出一条血路。

  整个二战期间,章汉烈凭着一双铁掌、一柄赤剑,手刃日寇三百余人,焚烧敌据点十七座,炸毁军列九列,救出劳工两千余人。他的铁掌上布满刀痕弹孔,有的是拼杀时留下的,有的是挡子弹造成的,玄铁虽坚,却也刻满了战火的痕迹;铸阳剑因斩杀过多敌人,卷了三回刃,经天工三次重铸,依旧锋利如初,滚烫如昔。

  后来,章汉烈随马飞飞远赴海外,驻守火烈岛抗日根据地。这座岛孤悬海外,怪石嶙峋,草木稀少,却战略位置重要,是盟军抗击日寇的关键据点。日军数次调集重兵猛攻,飞机轰炸,军舰炮击,岛上阵地数次易手,战况惨烈至极。

  最艰难时,守军伤亡过半,弹药所剩无几,日军冲锋一波接着一波,眼看就要攻破主峰阵地。这时,章汉烈手持铸阳剑,站在阵地最前沿,铁掌紧握剑柄,剑身烈焰升腾,映着他满身硝烟与血迹。

  “弟兄们,守住阵地!守住这座岛!身后就是同胞家国,绝不能让鬼子前进一步!”他声若洪钟,吼声响彻全岛。

  守军将士见他身先士卒,士气大振,纷纷端起武器跟着冲锋。章汉烈铁掌拍飞日军手榴弹,铸阳剑斩杀冲锋鬼子,所到之处,日军纷纷倒地。经过三天三夜激战,他们终于打退日军进攻,守住了火烈岛。

  战后,章汉烈独自站在火烈岛山顶,铁掌高举赤剑,剑身依旧滚烫,映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如一团不灭的火焰,照亮整座岛屿。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带着咸湿气息,他望着远方海平面,眼中满是坚毅与憧憬。

  “兄弟们,”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满是欣慰,“咱们,守住了。”

  岁月流转,战争硝烟散尽,火烈岛恢复了平静。后来有人说,夜里走过当年的火烈岛旧址,尤其是风大的夜晚,能听见铁掌敲击岩壁的声音,清脆坚定,还伴着低沉的歌声,一遍遍回响在山谷间:“大刀向日本鬼子头上砍去……”

  那是章汉烈,还在守护着这片用鲜血和生命扞卫过的土地,还在唱着那首振奋人心的《大刀进行曲》,诉说着那段烽火连天、热血抗敌的岁月。

  ——那团铁骨与烈火铸就的信念,永远不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