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的院落,较之忠勤伯府,少了几分世袭罔替的厚重威仪,却多了几分因梁晗父亲任职盐道而积累的奢靡浮华。只是这繁华之下,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虚浮和冷意。而在府邸深处,一处位置尚可、陈设也算精致,却莫名显得有些寂寥的院落里,盛家四小姐墨兰,正一日日地熬着她那愈发艰难的光阴。
自嫁入梁家以来,墨兰的日子便似那梅雨时节的天,难得有几日彻底的晴好。初时,她仗着年轻貌美,又有些诗才,加上是盛家女儿,梁晗倒也新鲜了一阵,给了她几分体面。但梁晗本性风流,喜新厌旧,家中美妾通房不断,外头更是红颜知己众多。墨兰虽有心计,却也难凭一己之力笼住丈夫的心。
更让她心力交瘁的是梁家的内宅争斗。梁夫人并非简单角色,对几个儿媳亦是权衡拿捏。墨兰心高气傲,初时不懂收敛,难免得罪了人,加之肚皮不争气,进门数年只生下一个女儿,便再无所出,在妯娌间便渐渐落了下风。她试图用从前在盛家时学到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来固宠争利,却往往弄巧成拙,反而让梁晗觉得她心思过重,不如其他妾室温柔解意。
郁郁寡欢,争宠失利,加之生育后调理不当,墨兰的身体便如那久旱的禾苗,一点点枯萎下去。起初只是些小病小痛,头晕、心悸、食欲不振,她只当是寻常,或是以为装病能引得梁晗怜惜。谁知梁晗来看过几次,见她总是恹恹的,说不上几句便又被人请走,久而久之,竟来得越发少了。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那年深秋,墨兰不慎感染了风寒,却因心中憋闷,不肯好好用药,又强撑着去给梁夫人请安,受了些凉风,病情骤然加重。咳嗽转为剧烈的喘嗽,夜不能寐,浑身发热,人也迅速消瘦下去,两颊凹陷,眼下乌青,昔日那份我见犹怜的娇弱,变成了真正的病骨支离。
梁家也请了大夫来看,汤药吃了不少,却似石沉大海,不见起色。大夫私下里摇头,只说“夫人此病,乃忧思过度,郁结于心,耗伤心血,又外感风寒,邪气入里,甚是棘手……需得静心调养,切忌再劳神动气。”然而,在这深宅大院,想要“静心”,谈何容易?下人们的眼色,妯娌间的闲言碎语,乃至梁晗偶尔来时那带着几分不耐的敷衍,都如同细密的针,不断刺穿着她脆弱的心神。
消息终究是传到了盛家,也传到了宥阳。彼时明兰正忙着筹备祖母的寿辰,听闻墨兰病重,心中不禁一沉。虽与这个四姐姐自幼并不亲厚,甚至多有龃龉,但终究血脉相连,听闻她年纪轻轻便在夫家病得如此沉重,那份属于姐妹的情谊终究压过了过往的不快。
她立刻修书一封给京中的王氏,询问详情,并建议是否由盛家出面,请更好的大夫去梁家诊治。王氏对墨兰这个庶女感情复杂,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看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便派人去梁家探视,并送了些药材过去。
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梁家表面客气,却隐隐透出这是“梁家内务”之意,似乎不愿盛家过多插手。墨兰的病情也并未因盛家的关注而有丝毫好转。
自嫁入梁家以来,墨兰的日子便似那梅雨时节的天,难得有几日彻底的晴好。初时,她仗着年轻貌美,又有些诗才,加上是盛家女儿,梁晗倒也新鲜了一阵,给了她几分体面。但梁晗本性风流,喜新厌旧,家中美妾通房不断,外头更是红颜知己众多。墨兰虽有心计,却也难凭一己之力笼住丈夫的心。
更让她心力交瘁的是梁家的内宅争斗。梁夫人并非简单角色,对几个儿媳亦是权衡拿捏。墨兰心高气傲,初时不懂收敛,难免得罪了人,加之肚皮不争气,进门数年只生下一个女儿,便再无所出,在妯娌间便渐渐落了下风。她试图用从前在盛家时学到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来固宠争利,却往往弄巧成拙,反而让梁晗觉得她心思过重,不如其他妾室温柔解意。
郁郁寡欢,争宠失利,加之生育后调理不当,墨兰的身体便如那久旱的禾苗,一点点枯萎下去。起初只是些小病小痛,头晕、心悸、食欲不振,她只当是寻常,或是以为装病能引得梁晗怜惜。谁知梁晗来看过几次,见她总是恹恹的,说不上几句便又被人请走,久而久之,竟来得越发少了。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那年深秋,墨兰不慎感染了风寒,却因心中憋闷,不肯好好用药,又强撑着去给梁夫人请安,受了些凉风,病情骤然加重。咳嗽转为剧烈的喘嗽,夜不能寐,浑身发热,人也迅速消瘦下去,两颊凹陷,眼下乌青,昔日那份我见犹怜的娇弱,变成了真正的病骨支离。
梁家也请了大夫来看,汤药吃了不少,却似石沉大海,不见起色。大夫私下里摇头,只说“夫人此病,乃忧思过度,郁结于心,耗伤心血,又外感风寒,邪气入里,甚是棘手……需得静心调养,切忌再劳神动气。”然而,在这深宅大院,想要“静心”,谈何容易?下人们的眼色,妯娌间的闲言碎语,乃至梁晗偶尔来时那带着几分不耐的敷衍,都如同细密的针,不断刺穿着她脆弱的心神。
消息终究是传到了盛家,也传到了宥阳。彼时明兰正忙着筹备祖母的寿辰,听闻墨兰病重,心中不禁一沉。虽与这个四姐姐自幼并不亲厚,甚至多有龃龉,但终究血脉相连,听闻她年纪轻轻便在夫家病得如此沉重,那份属于姐妹的情谊终究压过了过往的不快。
她立刻修书一封给京中的王氏,询问详情,并建议是否由盛家出面,请更好的大夫去梁家诊治。王氏对墨兰这个庶女感情复杂,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看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便派人去梁家探视,并送了些药材过去。
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梁家表面客气,却隐隐透出这是“梁家内务”之意,似乎不愿盛家过多插手。墨兰的病情也并未因盛家的关注而有丝毫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