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光头,圆蛋蛋-《三岁小纨绔在古代鸡飞狗跳的日子》

  小小的手努力伸着,在他眼角轻轻蹭了蹭。

  韩夜诧然,一手握缰绳,一手拿过荷包,想笑:这孩子怕是根本不知道送荷包的含义。

  又笑不出来:这双眼睛太过清澈,以至于这若轻的荷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跟着祁枭出生入死多年,早就看惯尸山血海,乍一看这么真挚的眼神,韩大军师有些破防,放轻声音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昭昭,我叫云昭昭”

  韩夜点头,瞥见前头摄政王投来不满的一瞥,夹马跟上。

  自皇贵妃病逝后,萧元帝身体每况愈下,缠绵病榻,是以祁枭入宫在雍和宫问安后,又马不停蹄的进了上书房,处理政务。

  总领太监晋喜在旁帮助递折子,听祁枭问:“我离京这段日子,宫中可有何事是本王不知晓的?”

  晋喜一怔,忙跪地磕头,嗓音颤抖的不像话:“摄政王明鉴,奴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点儿别的心思”

  祁枭批阅奏折,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再次开口,状似无意:

  “起吧”

  “谢摄政王”晋喜擦了擦额头的汗。

  “德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晋喜从上茶太监手中接过茶水,侍候着放在一旁,回禀:

  “还是老样子,想借淮阴侯之女护佑大乾的传言,大肆宣扬二皇子天命所归,估摸着贵妃七七下葬后,就要开始了”

  祁枭拿笔的手一顿,冷嗤一声:

  “护佑?那云洛瑶是淌过刀山血海,还是砍过敌军头颅,简直可笑!”

  “摄政王说的是”晋喜自小家穷,吃尽苦头,从不认为什么转身仙童能解救黎民苦难。

  正想着,手上一本折子,让他多看了一眼。

  “摄政王,是参六王爷的,说他母丧期间,整日逗留怡春院,放荡形骸,举止不孝”

  祁枭眼眸微眯,萧容璋,皇子里唯一封王的,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虽如此,但贵妃是江湖世家之女,这外戚势力,相比二皇子背后的吏部尚书孙家,可是差了一大截。

  若非如此,这太子之位怕是早就定了。

  祁枭扔掉折子:“随他去吧,积毁销骨,众口铄金,是他老子该教他的,不是我”

  呃,摄政王话糙,但——却也是这么回事。

  入夜,祁枭伸展臂膀,终于回了府。

  他不喜有人在眼前打晃,照惯例,只老管家何信在门口相迎,嗓音哽咽:

  “摄政王,您消瘦了”

  “在外打仗,还能养膘不成?”随身裘袍解下扔给他,祁枭大步往里走。

  看着何信抱着的厚袍子,他突然想到云昭昭,单薄的衣衫,瘦的跟猴子似的~

  “那小东西怎么样了?”

  “哦,您是说小小姐啊,她和韩军师玩了半下午了,问了您三趟了,晚上时还问起您来着,想同您一起吃饭”

  祁枭眸色玩味:“小小姐?”

  何信眨眼:“是,是啊,不是摄政王您......”在城外亲口承认的大爹吗?

  难不成误会了,没有认义女?

  祁枭懒的解释,走进主院,无视一院奴仆和玩闹的两人,吩咐韩夜:

  “把她带走,那陈阿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淮阴侯有动静前,先养在你府里”

  “那怎么行?”韩夜赶忙摆手,“我那院子连个女婢都没有,如何照顾小孩?”

  说着冲云昭昭使眼色,忙拱手告退。

  还没走远,就听见一声古灵精怪的哀嚎:“爹啊,你不要我了吗?我是昭昭啊,三年没见,你舍得......”

  韩夜差点儿绷不住,在下人面前笑出声。

  这孩子,太好玩了。

  仆人婢女们低着头,耸动着肩膀,使劲儿想着世上最悲伤的事,生怕在摄政王面前出了岔子。

  祁枭咬牙,看着腿上的挂件:“再不松手,本王砍了你的爪子”

  云昭昭害怕了,猛然缩回手。

  又觉得在众人面前丢面儿,腮帮子鼓鼓的,坐在地上倔强的瞪着他:大坏蛋。

  这股倔强劲儿让祁枭来了点兴趣,想了想,低头问她:

  “你知道云纪是你爹对吗?”

  云昭昭仰头看着他,半晌点头承认。

  “那你为什么缠上我叫爹?”要不是她才三岁,一路又跟在车里回来,他都想到,这怕不是谁安排的一步最蹩脚的暗棋。

  “抓昭昭的时候,你也没问过我啊,羊羊不在,昭昭没地方去”

  这话是在控诉吧,院内众人已然低头不敢作声。

  祁枭不明白小孩的逻辑,但也知道,这小东西挺聪明,知道找比淮阴侯官大的,不然能把南宫砚那装货也瞧上吗?

  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罢了,转世仙童的事没处理清之前,留着还有用。

  招手吩咐老嬷嬷:“带下去洗干净,别丢了我摄政王府的人”

  老嬷嬷心善,知道摄政王这是同意了,忙让云昭昭道谢,然后抱着去后面洗澡了。

  祁枭两臂伸展,泡在浴桶里,刚舒展的闭上眼,就听见一声声哭嚎,猫啼似的,糯唧唧的。

  烦躁的睁眼,对屏风后仆从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仆从来报:“禀王爷,昭昭小姐头发枯黄打结,怎么都梳不开,疼的直掉眼泪”

  “那还不简单,给她剃了,重新长就是了”

  再然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直到祁枭从浴房歇息片刻,回到隔壁的房间,才发现,地垄前的地毯上,竟然背身坐着个小光头。

  脑袋溜圆,一丝青色也无,像个大白圆蛋蛋,可爱的紧,让他连斥责老嬷嬷把人擅自放这里的话都忘了。

  最有意思的是,这小东西一身怨念,明显在生气。

  见他走过来,也不扭头,直到他侧躺在床榻上,还是双手抱头,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祁枭难得来了点恶趣味,单臂撑额,伸长腿,用脚从后面轻轻一踢,果然,那小东西往前一栽,咕隆咚滚了一圈。

  这小东西气性不小,白日敢当着那么多人打人,这会儿想必也~

  祁枭漫不经心抬头,待看清洗干净的云昭昭时,豁然睁大了眼睛,慢慢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