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里，古仙莲醒了过来。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窗外飘落的枯树枝。张少东端来的粥，她一口没动。
“妈，你吃点东西吧。”张少东劝道，“爸跑了，我们不能倒下。爷爷还病着，我们得撑下去。”
古仙莲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少东，你说我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
张少东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
“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伺候老人，为他守着这个家……”
古仙莲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倒好，拿着偷偷摸摸赚的钱，养女人，最后还卷款跑路，把这么大个烂摊子扔给我们……”
“妈，别想了。”
张少北走进来，眼眶通红，“酒厂已经报了警，警方会通缉他的。酒厂那边，我和大哥去求情，争取把少初哥的处分减轻点。”
古仙莲摇了摇头：“没用的。张铁山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他既然跑了，就不会再回来。”
“妈……”
“别说了。”古仙莲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从今往后，张家没有张铁山这个人。我们娘几个照样能活下去。你先去派出所把他报失踪人口，等到两年一到，我们就去把他的户口给注销了，他即便回来了，也是个死人。”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棂，照在古仙莲的脸上。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经历过狂风暴雨后的平静。
张少 东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一向柔弱的女人，在这一刻，仿佛成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唯一的支柱。
张少初浑浑噩噩从厂里出来，刘金花早得 到了消息，吓的脸煞白，也不敢就在路上问他处理结果，三天前他还是检验科里人人尊敬的张技术员，现在却成了同事们避之不及的“阶下囚”，连扫地的大爷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三分鄙夷。
张少初直接回了家。
一到家刘金花就抹起了眼泪：“少初，我们怎么办呢 ？我一早就在厂里听说 ，大伯与你合伙倒卖厂里的物资，他现在带着姘头跑路了~跑的无踪无影，留下的烂摊子要你收拾，厂里给的结果如何？”
“还 大伯呢~你就是被那个丧门星大伯给坑了！张铁山那个杀千刀的，我早看他不是好东西！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现在倒好，自己跑了却把你的前程毁了！你说说你，怎么 就跟着他干了了呢？张少东不也在酒厂里，他怎么不让自己亲儿子跟着一起干？摆明就是坑你这个侄子的~你倒好，人家给点小恩小惠，你就上杆子爬上去，现在好了吧？你说话啊~”
刘金花越哭越激动，抓起炕边的笤帚就往张少初身上抽：“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啊？几千钱就把你收买了？你怎么就这么眼皮子浅！我可听说 他拿了八万块呢~”
笤帚抽在背上，火辣辣地疼。
张少初没躲，任由妻子刘金花骂，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金花，我错了…厂里说，看到咱爸为 厂里牺牲的面子上，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 只要我把我得的那几千块钱全都给交出去，把我开除出厂里就行，不用再坐监。”
“什么？要把那些钱给出去？那么多钱都要交出去？嘶……”
刘金花刚开始听到自家男人不用去坐牢，心里还很高兴，虽然被开除了，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想到还要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她立马不高兴了~钱到了她手里，要她拿出来，她是千难万难。
期期艾艾道：“不拿行吗？”
“你要想你男人坐牢，那就不拿。”
“可是 ……可是这钱 都到了咱手里了~再拿出去，那些花掉的要怎么办？家里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不是嘛~要不，你跟厂里求求情再？”
“不行，这都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对我最轻的处罚了。”
”那怎么办？大几千块，这么大一笔钱，我们眼下还差800多块呢~要不 你去问你妈拿吧？她可是手里拿着不少钱呢~！你那小妹死时，不是还留下一万多块落到她手里了嘛，要是听说 你要坐牢，不知道你 那铁石心肠的妈会不会拿钱出来给咱?”
“婆婆？”刘金花停了手，眼睛亮了一下，“她现在不是包了个山头种草药吗？听说赚了大钱，认识不少人。你去她种药材的地方堵她啊！跪在地上求她，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上哪里堵她去？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种药材的地方在哪里！要怎么去。”
“那去市区找啊！她前阵子不是搬家了吗？别人不知道，刘姨一定一定知道，保不齐住在她院子里的叶小连一家也知道，要不然他们的租金要交到哪里去？
我们可以问问他们，找到咱妈现在住的地方，到时，”
刘金花推着他往外走，“你去那儿等！只要能让你回酒厂给你钱~，别说下跪，磕头都行！”
刘金花出去打听顾书丽新地址，可打听了一大圈儿，也没人知道，知道的那两家人，她现在又不敢去打听。
磨蹭到天快黑了，刘金花终于下定决心，拿了一包红糖去了刘姨家里。
一 进去，她就把红糖放到了桌子上，刘 姨看到她拿着东西，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
忙推拖道：“金花，都是街坊，你拿这些干什么 ？快收起来吧，说说你要过来干什么?”
刘金花尴尬一笑：“刘姨，我过来是找你想问问我婆婆现在的住址~我们 家 出了大事儿 了~她得回来主持公道。”
“金花，我不是记得，前不久你们家才与书丽签订了断绝关系的书面同意书吗？
怎么 现在 又让她回来主持公道？什么公道？按说你们两家现在都没关系了！~你家还找她回来干吗？再说了，我可不能把她的新住址告诉你~”
“别啊~刘姨，我家这不是出 了大事儿了嘛，我 大伯倒卖 酒厂里的酒，还带着我家少初 ，现如今他带着姘头跑路了，把烂摊子留给了我丈夫；
这事 还不大嘛~我找我婆婆真是想让她给我们主持公道的~刘姨，你就告诉我们吧~。”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窗外飘落的枯树枝。张少东端来的粥，她一口没动。
“妈，你吃点东西吧。”张少东劝道，“爸跑了，我们不能倒下。爷爷还病着，我们得撑下去。”
古仙莲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少东，你说我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
张少东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
“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伺候老人，为他守着这个家……”
古仙莲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倒好，拿着偷偷摸摸赚的钱，养女人，最后还卷款跑路，把这么大个烂摊子扔给我们……”
“妈，别想了。”
张少北走进来，眼眶通红，“酒厂已经报了警，警方会通缉他的。酒厂那边，我和大哥去求情，争取把少初哥的处分减轻点。”
古仙莲摇了摇头：“没用的。张铁山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他既然跑了，就不会再回来。”
“妈……”
“别说了。”古仙莲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从今往后，张家没有张铁山这个人。我们娘几个照样能活下去。你先去派出所把他报失踪人口，等到两年一到，我们就去把他的户口给注销了，他即便回来了，也是个死人。”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棂，照在古仙莲的脸上。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经历过狂风暴雨后的平静。
张少 东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一向柔弱的女人，在这一刻，仿佛成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唯一的支柱。
张少初浑浑噩噩从厂里出来，刘金花早得 到了消息，吓的脸煞白，也不敢就在路上问他处理结果，三天前他还是检验科里人人尊敬的张技术员，现在却成了同事们避之不及的“阶下囚”，连扫地的大爷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三分鄙夷。
张少初直接回了家。
一到家刘金花就抹起了眼泪：“少初，我们怎么办呢 ？我一早就在厂里听说 ，大伯与你合伙倒卖厂里的物资，他现在带着姘头跑路了~跑的无踪无影，留下的烂摊子要你收拾，厂里给的结果如何？”
“还 大伯呢~你就是被那个丧门星大伯给坑了！张铁山那个杀千刀的，我早看他不是好东西！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现在倒好，自己跑了却把你的前程毁了！你说说你，怎么 就跟着他干了了呢？张少东不也在酒厂里，他怎么不让自己亲儿子跟着一起干？摆明就是坑你这个侄子的~你倒好，人家给点小恩小惠，你就上杆子爬上去，现在好了吧？你说话啊~”
刘金花越哭越激动，抓起炕边的笤帚就往张少初身上抽：“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啊？几千钱就把你收买了？你怎么就这么眼皮子浅！我可听说 他拿了八万块呢~”
笤帚抽在背上，火辣辣地疼。
张少初没躲，任由妻子刘金花骂，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金花，我错了…厂里说，看到咱爸为 厂里牺牲的面子上，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 只要我把我得的那几千块钱全都给交出去，把我开除出厂里就行，不用再坐监。”
“什么？要把那些钱给出去？那么多钱都要交出去？嘶……”
刘金花刚开始听到自家男人不用去坐牢，心里还很高兴，虽然被开除了，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想到还要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她立马不高兴了~钱到了她手里，要她拿出来，她是千难万难。
期期艾艾道：“不拿行吗？”
“你要想你男人坐牢，那就不拿。”
“可是 ……可是这钱 都到了咱手里了~再拿出去，那些花掉的要怎么办？家里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不是嘛~要不，你跟厂里求求情再？”
“不行，这都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对我最轻的处罚了。”
”那怎么办？大几千块，这么大一笔钱，我们眼下还差800多块呢~要不 你去问你妈拿吧？她可是手里拿着不少钱呢~！你那小妹死时，不是还留下一万多块落到她手里了嘛，要是听说 你要坐牢，不知道你 那铁石心肠的妈会不会拿钱出来给咱?”
“婆婆？”刘金花停了手，眼睛亮了一下，“她现在不是包了个山头种草药吗？听说赚了大钱，认识不少人。你去她种药材的地方堵她啊！跪在地上求她，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上哪里堵她去？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种药材的地方在哪里！要怎么去。”
“那去市区找啊！她前阵子不是搬家了吗？别人不知道，刘姨一定一定知道，保不齐住在她院子里的叶小连一家也知道，要不然他们的租金要交到哪里去？
我们可以问问他们，找到咱妈现在住的地方，到时，”
刘金花推着他往外走，“你去那儿等！只要能让你回酒厂给你钱~，别说下跪，磕头都行！”
刘金花出去打听顾书丽新地址，可打听了一大圈儿，也没人知道，知道的那两家人，她现在又不敢去打听。
磨蹭到天快黑了，刘金花终于下定决心，拿了一包红糖去了刘姨家里。
一 进去，她就把红糖放到了桌子上，刘 姨看到她拿着东西，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
忙推拖道：“金花，都是街坊，你拿这些干什么 ？快收起来吧，说说你要过来干什么?”
刘金花尴尬一笑：“刘姨，我过来是找你想问问我婆婆现在的住址~我们 家 出了大事儿 了~她得回来主持公道。”
“金花，我不是记得，前不久你们家才与书丽签订了断绝关系的书面同意书吗？
怎么 现在 又让她回来主持公道？什么公道？按说你们两家现在都没关系了！~你家还找她回来干吗？再说了，我可不能把她的新住址告诉你~”
“别啊~刘姨，我家这不是出 了大事儿了嘛，我 大伯倒卖 酒厂里的酒，还带着我家少初 ，现如今他带着姘头跑路了，把烂摊子留给了我丈夫；
这事 还不大嘛~我找我婆婆真是想让她给我们主持公道的~刘姨，你就告诉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