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将军破局上-《通房丫鬟上位记之血色侍寝太子爷》

  陆临渊勒着缰绳,胯下的宝马喷着响鼻刨了刨蹄子。

  放眼望去,绵延的南燕大军像条银灰色的长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前方流沙关,蜿蜒而去。

  按这脚程算,顶多再走三日,便可抵达。

  侧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的声响在空旷的戈壁上格外清晰。

  很快,一声尖锐的马嘶划过,紧接着是士兵用力拽紧缰绳。

  陆临渊眉心微蹙,也跟着勒了勒缰绳,宝马应声停下。

  来的是个浑身裹着沙尘的亲兵,那士兵侧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参见将军!流沙关急递的军报!”

  说罢,他迅速起身,双手将一卷用牛皮裹着的军报高高递了上来。

  陆临渊接过…

  他没立刻看,转头对着身旁一位同样铠甲在身、面色沉稳的副将道:“这里交给你了,按原速推进。”

  副将抱拳应声:“是,将军放心!”

  陆临渊这才勒转马头,朝着队伍中段那辆被亲兵层层护着的黑色马车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马车便近在眼前。

  守在车旁的是太子萧景夜的守卫疾风,老远就看见陆临渊骑马过来,待他到了近前,拱手行礼。

  “见过陆将军。”

  “劳烦通报一声太子殿下。”

  陆临渊侧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迎上来的小兵,手里捏着那卷军报。

  “流沙关有军报送到。”

  “好,陆将军稍等。”

  疾风应得恭敬,转身走到马车旁,轻轻掀开了车帘一角。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隔绝了外头的风沙与嘈杂。

  萧景夜正斜倚着小憩,眉宇间带着几分连日赶路的疲惫。

  听见动静,他没立刻睁眼,只睫毛颤了颤。

  “主子,陆将军带了流沙关的军报过来。”

  疾风的声音极轻。

  萧景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指尖揉过舒展不开的褶皱,哑着嗓子应了声:“让他进来。”

  “是,主子。”

  疾风放下车帘,又转向陆临渊。

  “陆将军,太子殿下有请。”

  陆临渊整了整铠甲,跨步踏上马车旁的踏板,弯腰钻进了车厢。

  他对着萧景夜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吧,坐。”

  萧景夜抬手示意了下对面的软垫,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牛皮军报上。

  “谢殿下。”

  陆临渊依言坐下,刚坐稳,便将那卷军报双手递了过去。

  萧景夜接过,指尖解开牛皮上的绳结,抽出里面的纸卷。

  他逐字看下来,眉头却慢慢蹙了起来…

  上面就寥寥数语,说的还是北沙大军按兵不动那回事,跟先前几次收到的军报几乎没差,连措辞都大同小异,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他看完,又将军报递回给陆临渊。

  陆临渊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眉头也锁得更紧了。

  如今南燕大军都离流沙关这么近了,顶多三日的路程,北沙那三万大军却还是跟钉在营地里似的,半点动静没有。

  这事儿太反常了,反常得让他心里直发沉,一股强烈的警觉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伸手从腰间的皮囊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整齐的舆图,摊开在车厢中央的小台几上。

  舆图上绘的,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道、关隘和营地的位置,连几条隐蔽的小道都画得清清楚楚。

  “可是看出军报中有何不妥之处?”

  萧景夜见他这模样,先开了口。

  “回殿下的话。”

  陆临渊的手指点在舆图上流沙关的位置。

  “军报本身倒没什么不妥,字里行间都是实情。可正是这太过平静的实情,让臣觉得心里头甚为不妥。”

  “说说你的见解。”

  萧景夜身体微微前倾了些,目光也落在舆图上。

  “是殿下。”

  陆临渊清了清嗓子,指尖沿着舆图上南燕大军行进的路线划了划。

  “自打咱们南燕大军从京城开拔,朝着流沙关过来,这一路上收到的军报不少。”

  “可从这些军报来看,北沙驻扎在流沙关外的大军,就跟突然歇了似的,很少有大动静了。”

  “臣算过,他们那三万兵力,真要硬攻流沙关,虽说流沙关地势险要,但守兵并不多,会耗些时日,折些兵力,但绝对可以早于,咱们援军赶到之前攻下来…”

  “毕竟流沙关的兵力与粮草军备都吃紧。”

  “可他们呢?”

  “就这么扎在营里,什么都没做,既不攻城,也不调兵,就这么耗着。”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实在有些反常。”

  萧景夜指尖敲了敲台几的边缘,沉吟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看,会不会是他们觉得攻下流沙关要消耗太多兵力?”

  “万一攻城后咱们援军到了,他们到时候守着一座残破的城,手里却没多少能用的兵,岂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境了?”

  “说不定他们是在养精蓄锐,等咱们到了,再跟咱们正面交锋。”

  “殿下说的不无道理。”

  陆临渊点头,却又很快摇了摇头。

  “可这么大规模的休整,一日三餐的粮草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

  “北沙此番举兵来犯北境,图的就是掠夺城池粮草、抢些物资。”

  “他们向来讲究速战速决,哪有带着三万大军耗在这儿,平白浪费粮草的道理?”

  “这跟他们来犯的目的根本对不上。”

  他说着,心里那股蹊跷的感觉更重了。

  北沙大军此番来犯,目的到底是什么?

  若不是为了尽快拿下流沙关掠夺物资,那他们守在关外,到底在等什么?

  总不能是等南燕的援军到齐了,好面对面打一场硬仗吧?

  北沙的主将没这么蠢。

  这一会儿,陆临渊是真的想不透了。

  他征战沙场也不是一二回,没有遇见过如此对手?

  这般摸不透战术、猜不透意图的,还真是头一遭。

  心里反倒生出点较劲的意思…

  遇上对手了。

  但也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轻敌,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萧景夜听他这么一说,也一时哑了言。

  带兵征战这些事,陆临渊比他有经验得多,连陆临渊都看不透这局势,他就更摸不着头绪了。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陆临渊的眼睛紧紧盯着舆图,目光在流沙关内外的营地位置、山川走势上来回逡巡,像是要从这密密麻麻的线条里找出什么破绽。

  他得找到一个既能迎战,又能全身而退的出路…

  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不仅要救流沙关里被困的士兵和百姓,更要护住马车内这位太子殿下。

  他布的每一个兵、走的每一步棋,都不能有半分差错,否则就是把萧景夜往险境里推。

  他抿着唇,指尖在舆图上某处反复点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性,一时没再说话。

  萧景夜也没催,只是靠回软枕上,指尖轻轻捏着眉心。

  他在想陆临渊的话,也在想北沙的反常。

  是真的在养精蓄锐?

  还是另有图谋?

  会不会……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流沙关?

  可若不是流沙关,那又是哪里?

  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