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断魂八式-《穿成假千金,我反手进了特种部队》

  夜陵搬进“烈风”预选集训营的第一天,系统提示音在视网膜上跳了三次。

  【军旅适应度86%,进入高阶融合临界区】

  她坐在硬板床沿,指尖摩挲着床沿新刻的“夜”字——是今早整理内务时用战术刀划的,刀痕深可见木。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扫过玻璃,她望着床头柜上摆的旧军牌(原主留下的,刻着“夜陵 2019级军校预备生”),突然想起前世基地里那些金属床架,同样硬,同样冷,却总在深夜渗着机油的气味。

  “啪”。

  台灯被她按下,黑暗里,系统蓝光在瞳孔中明灭。

  凌晨两点五十八分。

  心跳先于意识醒来。

  夜陵猛然睁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她能清晰数出自己的脉搏——一下,两下,与某种无形的节拍严丝合缝。

  战术手表被她抓在掌心,幽绿的数字刺得人眼疼:心率112,肾上腺素浓度0.45μg\/L,肌肉纤维震颤频率2.3hz——这是她前世执行潜入任务前,身体自动进入“预激活”状态的数值。

  “在预演战斗。”她对着天花板呢喃,声音裹着睡意的哑。

  窗外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

  叮——当——

  一下,两下,间隔三秒。

  节奏精准得像被仪器校准过,与她的心跳重叠。

  夜陵翻身下床的动作带翻了水杯,凉水溅在脚背也没知觉。

  她扯过挂在椅背上的作训服套上,军靴踩得地板咚咚响。

  障碍区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贴着排水沟的阴影猫腰前进,鼻尖嗅到潮湿的青草味里混着铁锈气——是攀爬墙新刷的防锈漆。

  当那道黑影跃上3米高墙的瞬间,她的呼吸顿住了。

  腾跃时收膝的角度,落地前屈肘缓冲的力度,转身时重心偏移的轨迹——每一个动作都与前世“夜枭”组织的“断魂八式”完全一致。

  那是她十二岁时在极寒训练舱里被鞭着练了三百遍的杀招,骨节错位的疼至今刻在记忆里。

  系统在太阳穴位置震动,视网膜上炸开鲜红字体:【检测到同源战斗频率,匹配度92.7%】

  夜陵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贴着水泥墩子慢慢挪近,鞋跟避开所有反光的水洼——这是前世“夜影步”的基础规避术。

  黑影突然在高墙顶端顿住,侧头的角度刚好对着她的方向。

  她直觉不妙要退,却见对方足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右腿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

  “回旋踢。”她脱口而出,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侧身,缩颈,后脚跟进半步卸力。

  但那股踢风还是擦着脖颈扫过,像被烧红的铁丝刮过皮肤。

  下一秒,她被按在地上,铁钳般的手臂锁着咽喉,膝盖精准压在脊椎第三节,不疼,却让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你不是她。”

  嗓音低沉,带着砂纸擦过金属的刺响。

  夜陵望着眼前的水泥地,能看见自己睫毛在月光下的影子。

  对方的战术靴尖离她鼻尖十公分,靴底沾着新鲜的草屑——刚从训练场东边的草地过来。

  “松手。”她扯动嘴角,“锁喉位置偏左0.3厘米,容易被反制。”

  压在脊椎上的膝盖突然加重力道,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对方却像没听见,指腹摩挲她后颈的皮肤:“体温36.8,脉搏97——太稳了。”他松开手后退两步,身影隐入阴影,“凌晨三点,敢来的,不该是你这种复制品。”

  风卷着梧桐叶掠过障碍区。

  夜陵撑地起身,喉间已经泛起淡青的淤痕。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记忆碎片激活——“断魂八式·第三式:影袭”】。

  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再聚焦时,是一片雪地,七具尸体围成圆圈,中央站着穿黑袍的她,手里的军刀滴着血,刀刃上刻着“夜枭”二字。

  “操。”她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次日体检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

  医务兵阿阮捏着脑波图的手在抖:“夜陵同志,你昨晚深度睡眠只有23分钟,但皮质醇水平……”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门口的哨兵,“像刚打完一场72小时的敌后潜伏。”

  夜陵靠在检查床上,指尖转着体检表:“可能最近加练太狠。”

  “不是。”阿阮把脑波图往她面前推,绿色波形图像被暴雨打皱的湖面,“你的δ波(深度睡眠波)几乎没有,但β波(清醒活跃波)里混着γ波(高度警觉波)——这是身体在‘响应’某种外部刺激,就像……”她咬了咬嘴唇,“就像有个看不见的训练器在同步你的神经。”

  夜陵的瞳孔微缩。

  她想起昨夜那道黑影的动作,想起系统提示的“同源频率”,喉间的淤痕突然痒起来。

  “阿阮姐。”她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对方皱眉,“如果有个人,身体总在预演没发生过的战斗……”

  “会崩溃。”阿阮抽回手,把体检表塞进她怀里,“上一个这样的兵,送进了301医院神经科。”

  同一时间,指挥室的监控屏幕闪着幽蓝的光。

  陆昭阳食指关节抵着下巴,盯着暂停的画面——画面里,灰隼的身影边缘泛着雪花点,像被某种程序刻意模糊过。

  “老K,查这个人。”他敲了敲屏幕,“军档里不该有‘幽灵教官’。”

  通讯器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队长,权限系统显示,灰隼的训练记录从三年前开始,但身份验证始终卡在‘退役特战员’这一环。更怪的是——”停顿两秒,“他的生物信息库匹配度为0%。”

  陆昭阳的拇指在桌沿敲出急促的节奏。

  他想起昨夜夜陵抱着阿芽从仓库出来时,战术手套上的血渍;想起她接过格洛克时说“有点短”,眉梢挑得像把刀。

  现在这道刀,似乎正砍向某个他看不见的网。

  “继续查。”他扯松领口,“另外,给夜陵的体检报告加个密。”

  傍晚的集训营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

  夜陵挤进去时,正听见小刀骂骂咧咧:“夜间加训组?灰隼那老变态带的组,去年死了三个兵——”

  “没死。”她突然开口。

  所有人转头看她,包括靠在公告栏边的灰隼。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作训服,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在夕阳里像道暗红的蜈蚣。

  “灰隼带的组,三年零死亡。”夜陵把报名表拍在灰隼胸口,“说明他有分寸。”

  灰隼垂眼扫过报名表上的签名,指腹蹭过“夜陵”两个字:“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报?”

  “知道。”她后退半步,军靴跟磕在台阶上发出脆响,“因为他们怕疼。”

  灰隼的疤突然动了动——是笑。

  他从战术背心口袋摸出钢笔,在报名表上签了个龙飞凤舞的“隼”,墨水渗进纸背:“今晚十点,障碍区集合。迟到的,加负重二十公斤。”

  夜训的月亮很圆。

  负重攀岩时,小刀的登山扣“咔嗒”崩开,整个人吊在半空骂娘;盲狙模拟室里,新兵小刘把橡胶靶标当成了真人,枪响时手都在抖;极限耐力跑的跑道上,三个兵扶着栏杆吐得腿软。

  只有夜陵像台精密仪器,攀岩时指节扣进岩缝的角度分毫不差,盲狙时枪口抬升15度刚好咬住风向,跑步时步频始终保持180——和前世在“夜枭”基地跑死亡马拉松时一模一样。

  “你他妈是机器人?”小刀追在她身后,汗珠砸在跑道上。

  夜陵回头,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进领口:“我只是比你们更怕死。”

  凌晨三点,训练结束。

  靶场的沙地上,夜陵用战术笔划出歪歪扭扭的轨迹——是昨夜灰隼腾跃的路线。

  系统在她太阳穴位置无声震动,这次没有提示音,没有弹窗,她的右手竟自动抬起,五指微张,手腕内扣,正是前世“夜枭”的标准防御起手势。

  幻象来得毫无预兆。

  她看见灰隼,年轻二十岁的灰隼,站在一片废墟里。

  他穿着“夜枭”的黑制服,胸口的徽章闪着冷光。

  他面前是一具燃烧的实验舱,舱门半开,能看见里面蜷缩着的人影——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们造出来的不是战士,是怪物!”年轻灰隼的吼声震得瓦砾簌簌下落,“她会死的!”

  画面戛然而止。

  夜陵的右手还保持着防御姿势,战术笔“啪”掉在沙地上。

  她蹲下身捡笔,听见远处哨塔传来金属摩擦声——是狙击枪收栓的轻响。

  抬头望去,灰隼站在哨塔阴影里,手里捏着枚军牌,在月光下闪着暗黄的光。

  “No.01。”她眯起眼,看清军牌上的刻字。

  灰隼突然松开手。

  军牌掉进楼下的草丛,惊起一只夜枭。

  它扑棱着翅膀掠过靶场,啼叫声像极了前世训练场上的警报。

  夜陵弯腰捡起战术笔,沙粒硌得掌心生疼。

  她望着哨塔方向,轻声说:“你不是说我不是她……那你到底在找谁?”

  回答她的,是基地广播突然响起的刺耳电流声。

  “通知——”

  “明日上午九点,军委监察处、训练部、军纪委三方代表将列席‘L7项目相关人员听证会’,所有涉事人员于八点前到会议室报到。”

  夜陵的手指在沙地上停顿。

  她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想起昨夜高参谋说的“你死了,还能再‘唤醒’一个”,想起灰隼说的“复制品”,想起系统里那片雪地和七具尸体。

  风掀起她的作训服下摆。

  她站起身,军靴碾过那枚“No.01”军牌所在的草丛——那里的草,比周围的更矮,更秃,像被某种重物长期压过。

  听证会。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转身往宿舍走。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把即将出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