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光的过去:冷静背后的故事-《做英雄之后还要去异世界做英雄》

  心园塔的废墟之上,夕阳将最后一点余晖涂抹在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上,映出一种悲壮而苍凉的美。与米扎艾尔的那场恶战,虽然勉强逼退了对方,但也让林不凡和光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林不凡身上多处灼伤,内脏受到震荡,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依旧隐隐作痛。光虽然外表看起来无损,但长时间高强度的精神集中和决斗盘能量过载,也让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呼吸比平时急促了几分。

  两人暂时找了一处相对完整、可以俯瞰小半个城市的残破平台休息。下方,城市依旧笼罩在异晶人入侵的混乱之中,远处不时传来爆炸声和能量碰撞的闪光,但这片废墟顶端,却诡异地呈现出一种暴风雨眼中的短暂宁静。

  林不凡龇牙咧嘴地靠在一根倾斜的柱子上,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仅剩的、来自哆啦A梦世界的【万能创伤膏(伪)】,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手臂的灼伤处,清凉的感觉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妈的,七皇果然名不虚传,差点被烤成烧鹅……)

  (不过……和光老师并肩作战的感觉,还真不赖。)

  (她那种冷静,简直像是精密仪器,关键时刻太可靠了。( ̄▽ ̄*))

  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一块水泥块上的光。她正低着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决斗盘表面因能量过载而产生的细微焦痕,银灰色的短发被晚风吹拂,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夕阳的金光为她清冷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轮廓,减弱了几分平时的疏离感。

  (说起来……光老师好像从来没提过她自己的事?)

  (总是这么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种性格,是天生的吗?还是……)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不凡的视线,光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眸看向他,平静无波:“你的伤,还好吗?”

  “没事没事!”林不凡连忙摆手,扯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皮外伤而己!我可是在死神世界被亚丘卡斯追着砍过的人,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他刻意用夸张的语气掩饰着身体的疼痛。

  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戳破他的逞强。沉默了片刻,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你……很擅长用那种……看似不正经的方式,来掩盖真正的情绪和目的。”

  林不凡愣了一下,笑容微微僵住。

  (被看穿了吗……)

  (也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再完美的伪装也会有破绽吧。)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嘛……习惯了。以前找工作碰壁的时候,不对家里人笑一笑,他们会更担心。后来有了系统,要去各种奇怪的世界拼命,不沙雕一点,怕自己先崩溃了。”

  光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丝,她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决斗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卡组最上方那张卡——那是她卡组的核心,一张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闪刀姬-燎里】。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光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这片废墟倾诉,“我也曾……冲动过,热血过,相信着只要努力、只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就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

  林不凡收敛了笑容,坐首身体,认真地倾听。他知道,这可能是光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

  “那是在……另一个城市,另一个决斗场。”光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一场关乎重要东西的决斗。对手很强,战术很狡猾。我发现了他的弱点,但那需要冒极大的风险,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

  “队友劝我稳妥,等待更好的时机。但我……我当时太自信了,或者说,太急躁了。我认为那是唯一的机会,是能一举定胜负的‘奇迹’抽卡。”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苦涩的自嘲,“我选择了冒险,发动了那个看似能扭转乾坤的 bo。”

  “……失败了吗?”林不凡轻声问。

  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Coo 本身成功了。我确实破解了对方的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我忽略了对手埋藏得更深的陷阱。我的全力一击,反而触发了更致命的连锁反应。最终……我们输了。输掉了那场至关重要的决斗,也……也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同伴。”

  她的声音到这里,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但紧握的指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光抬起头,看向远方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眼神重新变得如同冰封的湖面,“冲动和热血,换不来真正的胜利。真正的强大,不在于创造奇迹的赌博,而在于精密无误的计算,在于对每一步可能性的掌控,在于绝对的冷静。只有摒除一切不必要的感情波动,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才能……不再失去。”

  林不凡沉默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他仿佛能看到,一个曾经眼神炽热、相信着羁绊与奇迹的少女,如何在一次惨痛的失败后,将那个感性的自我深深埋葬,用一层又一层的理智与冷静,将自己武装成如今这副模样。

  (原来……光的冷静,是用这么沉重的代价换来的。)

  (那不是天性,而是一层保护壳,一道防止自己再次受伤的壁垒。)

  他忽然觉得,自己平时那些没心没肺的沙雕行为,在光的这份沉重面前,显得有些……渺小。

  “我……”林不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他挠了挠头,最终决定用他自己的方式——坦诚。

  “光老师,其实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空,“我这么拼命地想赚积分,甚至不惜跑到这种危险的世界来打牌,是因为……我有一群必须要复活的人。”

  光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林不凡深吸一口气,将苏倾城、零、艾莎、魅影、真琴、满、风芷、林檎……她们如何因为自己而“牺牲”,自己如何背负着复活她们的沉重使命,以及那个天文数字般的积分目标,简单却清晰地告诉了光。他没有过多渲染悲伤,语气甚至带着点自嘲,但那份深埋于心的决意与责任,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所以你看,”林不凡摊了摊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咱们俩半斤八两。你是因为害怕失去而变得绝对冷静,我是因为已经失去而不得不疯狂向前。说到底,都是被过去拴着脖子往前跑的可怜人啊。(;一_一)”

  听完林不凡的讲述,光久久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背负着比她想象中还要沉重得多的目标的青年,琉璃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理解,或许……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触动。

  晚风吹过废墟,带来远方隐约的喧嚣,却让平台上的寂静显得更加深邃。

  过了好一会儿,光才轻声开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而是多了一丝……温度?

  “复活她们……一定很困难吧。”

  “何止困难,”林不凡苦笑,“简直就像是要我把天上的星星一颗颗摘下来还得按顺序排好。不过……”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再难也得做。这是我欠她们的,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光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她没有说“加油”或者“你一定能行”之类空洞的鼓励,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着一种超越了言语的理解和认同。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有隔阂与试探,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悄然流淌。他们分享了自己最深的伤疤和最重的负担,仿佛在彼此的灵魂上,刻下了一道只有对方能懂的印记。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在异晶能量的侵染下,显得光怪陆离。但在这片废墟之上,两个孤独的灵魂,却因为彼此的坦诚,而感受到了一丝罕见的温暖与依靠。

  林不凡看着光在夜色中越发清晰的侧脸,心中暗道:

  (看来……打牌不仅能赚钱,还能交到能托付后背的朋友啊。)

  (光老师,以后复活大业,说不定还得请你多帮忙呢!( ̄▽ ̄*))

  而光,则轻轻握紧了手中的卡组,感受着那份因为分享而似乎减轻了一丝的重量,望着远方,目光变得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