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众人的嗤笑-《回到80年代,乡村幸福快乐生活》

  周振华护着高红梅,步履沉稳地消失在通往玩具区的人流中,连一丝多余的停顿或回眸都吝于给予。

  他们仿佛只是绕过了一块挡路的、毫无价值的石头,平静得令人窒息。而这块“石头”——白晓燕,却被彻底留在了聚光灯下,暴露在众人或惊愕、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的视线聚焦中。

  死寂只维持了短暂的一两秒。

  随即,如同平静的油锅滴入冷水,整个区域瞬间“炸”开了锅!压抑的嗤笑、毫不掩饰的议论、刻薄的点评如同无数根钢针,从四面八方狠狠扎向僵立在原地的白晓燕。

  群嘲交响曲:

  售货员小张(零食柜台): 她抱着胳膊,嘴角撇得老高,对着旁边化妆品柜台的小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桌听见,充满了职业性的刻薄和“早知如此”的优越感:

  “哎哟喂~ 小李,瞧见没?我就说嘛!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心里有鬼,看谁都像贼!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巴巴地冲上去,结果呢?人家正主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脸皮厚成这样,啧啧啧…”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用抹布用力擦拭着玻璃柜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在擦掉什么脏东西。

  “还‘死缠烂打’?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媳妇儿虽然穿得朴素,可一看就是正经过日子的!男人疼她疼到骨子里,大把花钱眼都不眨!哪像某些人,穿金戴银也遮不住那股子酸臭味儿!”

  她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戳向白晓燕最在意的“体面”和“价值”。

  化妆品柜台小李: 捂嘴轻笑,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与同伴分享八卦的兴奋:

  “可不是嘛张姐!这戏唱得…比电影还精彩!白大小姐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看咱们都跟看下人似的,今儿可算是栽了大跟头!还编排人家男人对她死缠烂打?哈哈哈,笑死人了!人家从头到尾当她空气!空气!这脸打得,啪啪响啊!听着都疼!”

  她夸张地做着扇耳光的动作,引得旁边几个看客也忍不住笑起来。

  王姨和刘婶(毛线柜台): 这两位中年妇女是绝对的主力输出,她们的声音洪亮,带着长期浸淫市井的尖酸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在审判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王姨(叉着腰,嗓门洪亮): “哎哟我的老天爷!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不要脸的!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买东西,关她屁事啊?自己个儿蹦出来,叭叭叭说一堆,又是‘不可能’又是‘死缠烂打’的,演给谁看呢?结果呢?人家压根不认识她!热脸贴了个冰屁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刘婶(推了推眼镜,语气更“文雅”但更毒): “王姐,你小声点,人家可是‘体面人’!” 她故意加重“体面人”三个字,充满了反讽,“不过啊,这人呐,光会打扮可不行,心眼儿也得正!我看她就是嫉妒!嫉妒人家男人有本事又疼媳妇儿!自己没那个福分,就想着泼脏水?呸!心比她那口红颜色还脏!”

  她的话像软刀子,割得更深。

  隔壁桌的工人老李(嗓门粗犷): 他和工友刚才就看黄毛不顺眼,现在更是毫不客气,哄笑声最大:

  “哈哈哈!哥几个看见没?这就叫现世报!刚才还人五人六地教训别人呢,转眼自己就成了大笑话!还‘看不起你’?人家压根没把你放眼里!这脸丢的,哈哈哈,够她臊半年的!”

  另一个工友接口,模仿着白晓燕刚才的语气,捏着嗓子怪叫:“‘周振华!你不要对我死缠烂打了!’ 噗——!人家缠你哪儿了?缠你空气了?自作多情成这样,真是癞蛤蟆跳秤盘——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粗俗的歇后语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带孩子的年轻妈妈: 她搂紧怀里的孩子,看着白晓燕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没有同情,只有厌恶和后怕:

  她低声对丈夫说:“吓死人了!这女人怕不是有毛病吧?自己跑出来骂人家夫妻,结果人家根本不认识她!跟个疯婆子似的!还好离她远点,别吓着孩子!”

  她的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强调了白晓燕行为的“疯癫”和不可理喻。

  白发老爷子(对懵懂的孙子说,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强): “乖孙啊,看见没?这就叫‘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做人呐,要本分,别整天想着踩着别人显摆自己!你看那闺女(指高红梅),多踏实,男人多疼她!那花里胡哨的(指白晓燕),再打扮也像个唱戏的,没人待见!” 朴素的民间智慧,带着最直接的道德审判。

  其他围观群众: 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鄙夷和看猴戏般的兴奋:

  “啧啧,这脸皮…城墙拐弯加块砖!”

  “快看快看,脸都白得跟鬼似的了!”

  “还站着干嘛?要我早找地缝钻进去了!”

  “活该!让她嘴贱!让她看不起人!”

  压垮骆驼:小丑的溃逃

  这些声音,如同无数只嗡嗡作响的毒蜂,疯狂地钻进白晓燕的耳朵,蜇刺着她每一根神经。每一句嘲讽,每一个鄙夷的眼神,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最珍视的“面子”和“骄傲”上。

  她精心涂抹的粉底也掩盖不住面色的惨白和死灰。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精心打理的发卷似乎也失去了支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双之前还盛满“优越感”和“谴责”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无边的羞耻和彻底的绝望。她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挤压她,要将她碾碎!

  “呜……” 一声短促、压抑、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终于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再也无法承受!

  在众人愈发响亮的哄笑声和毫不留情的目光聚焦下,白晓燕猛地用那个曾经象征着她“身份”和“品味”的小皮包,死死捂住自己扭曲变形的脸!

  然后,她像一只被无数鞭子抽打、彻底崩溃的惊弓之鸟,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姿态,什么高跟鞋的仪态,猛地一低头,身体踉跄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朝着最近的紧急出口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哐当!”

  她慌不择路,甚至撞翻了角落一个装着清洁工具的塑料桶,污水和杂物溅了一地,引得身后又是一阵更大的哄笑和惊呼。

  “哎哟!慢点跑!小心摔着您这‘体面人’!”

  售货员小张充满恶意的“关切”声追着她的背影。

  “哈哈哈!快看!鞋跟都差点崴断了吧?”

  工人的哄笑声如同最后的送行曲。

  白晓燕的身影,就在这片充满了恶意嘲讽和无情哄笑的声浪中,仓皇地消失在紧急出口的黑暗里。

  她留下的,只有一地狼藉,一个破碎不堪的“体面”假象,以及商场里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关于“自作多情疯女人”的最新笑料。

  而在不远处,玩具柜台温暖的灯光下,周振华正拿着一个色彩鲜艳的拨浪鼓,轻轻摇晃着,“咚咚咚”的清脆声响,逗得高红梅终于从刚才的惊吓中放松下来,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甜甜的笑容。

  周振华看着她笑,眼神温柔专注,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在他心湖中荡起。他拿起一个做成小鸭子形状的软胶捏捏乐,递给高红梅:

  “这个给安安玩,声音小,不吓人。”

  高红梅接过,捏了捏,小鸭子发出“叽”的一声轻响。她看着丈夫沉静的侧脸,小声问:“振华,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周振华笑了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认识。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来,看看这个布老虎给平平怎么样?”

  他们的世界,安稳如初,温馨满溢。商场璀璨的灯火和喧嚣的人声,只是他们幸福生活的背景板。而某些人崩溃逃离时带起的尘埃,早已被这坚定前行的温暖步伐,无声地踏散在身后,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