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众人的惊讶-《回到80年代,乡村幸福快乐生活》

  深绿色的东风货车,如同一位来自钢铁世界的威武将军,稳稳地停在村东头热火朝天的工地旁。它那庞大的身躯、锃亮的漆面、粗犷的轮胎,与周围原始的土木砖石形成了强烈对比,瞬间成为了整个大山坳的焦点。

  村民的惊叹与赞叹:

  “我的老天爷!快来看啊!振华真把大汽车开回来了!” 一声惊呼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引爆了沉寂的午后。村民们如同被磁石吸引,纷纷从自家院里、田间地头涌了出来,男女老少,围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圆圈,将货车和车旁的周振华、高大壮围在中心。

  “东风!是东风牌!这牌子硬气!” 见多识广的赵铁匠挤在最前面,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凉的车门,感受着那厚实的钢板,眼中满是羡慕和赞叹,“瞧瞧这钢板!这轮胎!乖乖,这得拉多少东西啊!”

  “振华!你这…你这手笔也太大了!盖着大房子呢,转头又买这么大个铁疙瘩?!” 李婶子拍着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啧啧啧!这大家伙!看着就带劲!以后拉砖拉瓦,一趟就顶过去十趟手扶拖拉机!省老鼻子劲儿了!” 开手扶拖拉机的王老三绕着车转圈,眼睛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解放的希望。

  “何止盖房子啊!” 一个年轻后生兴奋地接口,“振华哥那菜地,以后往县城送菜,再也不用等国营饭店那小卡车了!自己开着想去就去!拉得多,跑得快!”

  “对对!还有山货!以后收山核桃、收菌子,直接开它去镇上,多方便!价钱肯定也能谈得更好!” 另一个村民也想到了好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孩子们更是兴奋地尖叫着,在大人腿缝里钻来钻去,想摸又不敢摸那巨大的轮胎和冰冷的车头。大黄也围着新车好奇地嗅来嗅去,小灰灰则从高处走了下来,停在稍远的地方,赤金色的眼瞳审视着这个新来的“钢铁巨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一丝好奇的呜噜声。

  高老汉站在人群最里层,背着手,胸膛挺得高高的,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每一道褶子都洋溢着自豪!他看看这崭新的“山野巨兽”,再看看站在车旁、面对众人赞叹依旧一脸平静沉稳的女婿周振华,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盖过了议论:

  “好!好啊!振华买这车,是为了咱大家伙!盖房拉料是方便自己,也是方便帮衬乡邻!以后拉山货、送菜,也是给咱们大山坳打通财路!这是大好事!大出息!”

  老支书周大海不知何时也拄着拐杖过来了,他站在人群外,看着那辆崭新的货车和周振华沉稳的身影,锐利如鹰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和赞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无声的肯定比任何夸赞都更有分量。

  一时间,工地上的喧嚣被这辆货车引发的更大声浪所取代。羡慕、赞叹、敬佩、对未来便利生活的期盼……各种积极热烈的情绪在人群中流淌、发酵。周振华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从“有本事”上升到了“深不可测”和“领头人”的高度。这辆货车,不仅仅是一个交通工具,更是大山坳打破闭塞、走向更广阔天地的象征!

  王芳的蚀骨怨恨:

  然而,在这片洋溢着希望和赞叹的热烈氛围之外,一堵低矮破旧的土坯院墙后面,王芳正经历着地狱般的煎熬。

  她死死扒着自家院门的缝隙,那双因嫉妒和怨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狭窄的缝隙,贪婪又痛苦地捕捉着外面的一切:

  她看到了那辆崭新的、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深绿色“巨兽”!

  她看到了村民们像朝圣一样围着它,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赞叹!

  她看到了高老汉那副得意洋洋、仿佛与有荣焉的嘴脸!

  她看到了高大壮像个傻子一样咧着大嘴笑,围着车转悠,还时不时拍打一下车身!

  她更看到了人群中心的周振华——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回应几句村民的询问,那副沉稳如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王芳的心脏!

  “呕——!”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王芳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差点真的吐出来!那不是生理上的不适,而是心理上被极度嫉妒和怨恨冲击带来的痉挛!

  “大汽车…东风…拉砖拉瓦…送菜…打通财路…” 这些词汇如同烧红的烙铁,一个个烫在她被毒液浸泡的心上!

  凭什么?!凭什么他周振华能买得起这么贵的铁疙瘩?!那得多少钱?!那厚厚的一沓沓钞票,是不是原本该有她家的一份?!如果当初不分家…如果当初不分家…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反复噬咬着她!

  她仿佛看到了周振华从那个破背包里掏出成捆钞票的画面(虽然她没亲眼看见,但想象更加折磨人),那画面在她扭曲的脑海里无限放大,钞票的颜色刺得她眼睛生疼!那都是钱啊!能盖房子、能买汽车的钱!本该是…本该是她儿子的老婆本!是她翻新破屋的希望!现在全成了周振华炫耀的资本!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强烈的剥夺感,让她几乎窒息。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指甲深深抠进腐朽的门板里,木刺扎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中那焚尽一切的怨毒!

  “显摆…显摆什么!不就是个拉货的破车吗?!” 她在心里疯狂地嘶吼,声音在脑海中尖锐刺耳,“小心翻到山沟里,摔个稀巴烂!拉那么多东西,压塌了桥才好!什么打通财路?呸!我看是引鬼上门的棺材车!”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周振华那平静的脸上,那张脸在她怨毒的滤镜下,变成了最可憎的恶魔面孔!

  “周振华!你个不得好死的!你抢了我家的气运!偷了我家的福气!你盖房子买汽车的钱,都是吸我们这些穷人的血汗!” 她无声地诅咒着,蜡黄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嫉妒而扭曲变形,眼角下拉,嘴角歪斜,呈现出一种狰狞可怖的“鬼相”,比任何厉鬼都要怨毒三分。

  村民们热烈的议论声浪一阵阵传来:

  “振华真是咱村的能人啊!”

  “以后跟着振华干,准没错!”

  “这日子,有盼头了!”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王芳的耳朵,扎进她的心里!她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铺天盖地的赞誉和对周振华的崇拜彻底碾碎!

  “啊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挤出。她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刺激,身体顺着门板软软地滑坐到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她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在头皮上抓出血痕,身体因为剧烈的怨恨和绝望而不住地颤抖。泪水混合着嘴角咬出的血丝,在她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肆意流淌。

  院墙外,是阳光、赞叹、希望和崭新的钢铁巨兽。

  院墙内,是阴暗、怨毒、绝望和一个被嫉妒彻底吞噬、蜷缩在尘埃里的女人。

  小灰灰似乎感应到了那院墙后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负面气息,朝着王芳家的方向,发出一声更加低沉、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苍穹的唳鸣划破长空,清越而充满力量,仿佛在宣告着新生的力量不可阻挡。那辆深绿色的东风货车,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承载着周振华的野望和村民们的期盼,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驰骋山野,开拓未来。而王芳的恨,如同阴沟里的毒水,只能在那方寸的黑暗里,无声地发酵、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