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童话终稿-《我把男主逼成病娇》

  壁炉里萤火大的蓝焰突然“噼啪”炸响,火星溅上展柜玻璃,将《病娇剧本拿反了》的书名草稿映得忽明忽暗。

  哈尔的银发在火光中褪成冷铁色,石化右臂的斑纹沿着肩胛爬上脖颈,像冻结的藤蔓。

  “出版社明早到。”他抽走草稿,羊皮纸擦过池小橙手背的旧灼伤,“书名想好了?”

  炉火映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十年前熔掉又重铸的戒圈,内侧还留着樱花树洞的刮痕。

  “叫《契约漏洞》怎么样?”她故意戳他手臂冰凉的石化斑纹,“专讲怎么钻空子抢被子。”

  哈尔突然攥紧草稿转身,发梢扫过她脸颊时泛起微蓝。

  “漏洞?”他冷笑推开书房门,“你半夜偷渡我被窝三十七次,次次有记录——”

  话音卡在喉咙里。

  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手稿,最上方摊开的正是“抢被子条约”原件,条款旁用红墨水批注着歪扭的“正”字计数。

  马鲁克抱着莉娜僵在稿纸堆后,少年耳根通红:“老、老师!我们在找婚礼请柬样本...”

  “出去。”哈尔的声音像结冰的湖面。

  莉娜却突然蹦到书桌前,举起手稿中夹着的蓝樱花标本:“书里会写这个吗?”花瓣脉络里还凝着哈尔十年前的血珠,“哈尔老师用星星喂树的故事!”

  池小橙接过标本时,书房蒸汽管道突然嘶鸣——出版社的加急信卡在传声筒里。

  黄铜管道挤出嘶哑的机械音:“...稿样已审,署名栏空白,速定!”

  哈尔抓起鹅毛笔蘸墨,笔尖悬在羊皮纸上方寸许。

  墨水滴落晕染开“哈尔·金”的轮廓,他却突然划下浓重横线:“用笔名。”笔杆在指间转出残影,“火之契约者。”

  池小橙怔怔看着他划掉的名字。

  火之契约者——多像他背后那对蓝金羽翼的注解,却抹去了那个在雪夜背她逃生的活生生的人。

  “共着者...”她抽走他手中笔,墨迹在“池小橙”三字上蜿蜒成花体,“心之容器。”

  笔尖停顿的刹那,书房吊灯的水晶坠子叮当乱响。

  卡西法的火星从壁炉窜出,在署名栏上烙出小小的蓝焰印记。

  “见证费!”微弱的鼾声夹杂嘟囔,“小鱼干...记账...”

  哈尔指尖弹飞火星:“休眠还讨债?”蓝焰委屈地缩回炉灰时,他忽然展开羽翼罩住池小橙。

  半透明的翼膜滤过灯光,在她掌心投下樱花状的光斑。

  “容器?”他俯身咬她耳尖,“装过焚心引擎的破罐子?”

  她反手掐他腰侧,触到石化斑纹的冰凉瞬间又松开。

  “总比某些人强,”指尖划过他签名的横线,“连真名都不敢留。”

  窗玻璃突然被砸得砰砰响。

  马鲁克在窗外举着电报机大喊:“医院急电!玛丽要生了!”

  池小橙冲向门时,哈尔的羽翼还半拢着她。

  “接生婆在路上了!”马鲁克喘着气递电报,“但玛丽哭着要见您,说只有您懂那个...那个无痛魔法...”

  电报纸在池小橙手中簌簌发颤。

  三年前她为产妇设计的镇痛魔法阵,曾因能量失控烧焦过产床帷幔。

  她下意识摸向手背灼伤,却撞上哈尔突然伸来的左手。

  “拿上这个。”

  他拍给她一本旧笔记,封面是褪色的樱花图样——十年前她种活樱枝后,他熬夜记录的植物魔法能量参数。“第三页,”他转身整理被莉娜弄乱的手稿,“有体温平衡咒。”

  池小橙翻到泛黄的纸页,娟秀的批注旁画着笨拙的示意图:

  “低温镇痛风险:需同步监护者体温锚点”

  示意图上两个小人掌心相贴,箭头旁标注着小小的“h→c”。

  她抱着笔记冲出城堡时,哈尔的声音追上来:“签合同别用真名!”

  风里卷着他未尽的尾音:“...破罐子。”

  医院走廊挤满焦灼的学徒。

  产房门口,接生婆正用毛巾堵门缝:“寒气会要命!”池小橙推开门的瞬间,刺骨寒意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玛丽腹部凝结着冰霜,而镇痛魔法阵正在疯狂吸收室温。

  “体温锚点失效!”学徒带着哭腔,“哈尔老师当年设置的监护咒...”

  池小橙扑到产床前抓起孕妇的手。

  玛丽指甲发紫,嘴唇哆嗦着挤出:“冷...像掉进那年雪灾的冰湖...” 正是十年前哈尔为护樱花树冻僵右臂的暴雪夜。

  她猛地撕开笔记第三页拍在魔法阵上!监护咒符文腾空的刹那,池小橙将掌心按向产妇心口。

  寒意顺着手臂窜向四肢百骸,眼前闪过哈尔在雪地里背她的画面——

  “冷就咬我肩膀。”他喘出的白气凝在睫毛上。

  现实与回忆重叠的瞬间,镇痛魔法阵突然逆转!

  寒流倒灌进池小橙体内,玛丽腹部的冰霜迅速消退。

  “出来了!”接生婆的欢呼声中,婴儿啼哭刺破凝滞的空气。

  池小橙瘫坐在冰水里,冻僵的手还维持着按压姿势。

  学徒递来毛毯时,她瞥见自己掌心浮现出樱花状红痕——与监护咒示意图的标记一模一样。

  “哈尔老师当年也这样!”学徒指着红痕惊呼,“他替您挨冻后,手心也有花印!”

  壁炉火星在记忆里迸溅。

  原来那年暴雪夜,他残臂上冰裂的斑纹下,也曾绽过同样的印记。

  抱着婴儿回城堡时,出版社编辑已候在书房。

  山羊胡先生推着单镜片,指尖敲打空白署名栏:“真名才有销量,比如‘疯女仆驯龙记’...”

  哈尔的银发瞬间染上墨黑。

  他抽走合同拍在桌面,羽翼阴影笼罩编辑:“用笔名,或者...” 桌上墨水瓶突然沸腾,黑雾蒸腾成恶龙形状,“烧了你。”

  编辑踉跄后退时,池小橙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

  她将襁褓塞给马鲁克,抓起鹅毛笔在“心之容器”旁唰唰补字:“副标题——‘火之契约者与心之容器关于漏洞的学术探讨’。”

  哈尔的羽翼倏然收拢。

  编辑擦着汗盖章时,池小橙忽然抽走他口袋里的钢笔。

  “定金。”

  她旋开笔帽,露出内壁镌刻的出版社标志,“抵上次你们擅自印的绯闻小报。”

  编辑逃走后,书房只剩壁炉火星的噼啪声。

  婴儿在莉娜怀里咿呀抓挠,马鲁克突然惊呼:“看她的手!”

  新生儿紧攥着一截樱花枝——正是哈尔用血滋养过的王室品种。

  枝梢还沾着产房冰霜,花苞却在婴儿掌心缓缓绽放。

  池小橙将樱枝举到哈尔眼前:“像不像某人用星星喂出来的?”

  他残存的左手拂过花瓣,冰晶在他指尖融成水珠:“蠢话...星星哪有体温。”

  炉火突然爆出硕大火星,精准溅上那册《病娇剧本拿反了》的草稿。

  焦烟腾起时,扉页浮现烫金文字:

  “所有极致疯狂,终将归于温暖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