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黑影真相-《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陈岸踏上窗台的瞬间,风从破碎的窗户猛地灌入,吹得他后颈一阵发凉。

  他没有动,左手扶住生锈的铁框,右手已悄然摸到腰间的声呐仪。屏幕漆黑,但仪器正在运行,掌心传来细微而稳定的震动,如同心跳一般规律。

  屋里有动静。

  他屏住呼吸,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野已转为灰绿色——夜间视觉启动了。

  车间深处堆着几排废弃货架,角落里一个金属柜半开着,内里闪出一点红光,像是谁忘了关闭的电源指示灯。

  三米外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烧了一半的纸,边缘仍在冒烟。

  人刚离开不久。

  他轻巧地翻进屋内,脚落在一块干燥的木板上,左手里提着胶鞋,唯恐发出一丝声响。

  这地方比预想中整洁,地板上积尘不多,还有几道新鲜的拖痕,尚未被风吹乱。

  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灰尘,轻轻搓了搓,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每一个细节默默记下。

  远处传来低语,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他立刻开启声呐仪的音频聚焦模式,将麦克风对准声音来源。贴耳听了几秒,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磁石矿样本必须处理干净,警方那边有人盯着。”

  “半小时内解决,不留痕迹。”

  话音落下,对方停顿了几秒,仿佛在等待回应。接着是一阵窸窣声,像在翻找背包。

  陈岸眉头微皱。那声音压得很低,还经过变声器处理,但其中压抑不住的焦躁感,他并不陌生。

  赵秀兰烧毁遥控器那天,录音背景里就有这么个人,一直在催促“动作快点”。

  还有地窖账本上的加急批文签名,字迹工整得不像出自执行者之手,倒像是生怕沾上污秽。

  洁癖。

  他忽然想起什么,手指在声呐仪上快速滑动,调出此前记录的行为数据流。

  系统曾自动标记过几次异常清洁行为:医院走廊那人反复擦拭袖口、赵秀兰交出遥控器前用布包手、码头那个西装男接过文件后立刻抽出手帕擦手指。

  三条线索,同一个习惯。

  “是你啊。”他在心里低声说道,“马明远。”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岸立即收手,贴墙蹲下,将声呐仪藏进怀中。

  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不疾不徐,却刻意避开水渍和碎屑。

  那人出来了。

  陈岸透过货架缝隙望去。男人穿着深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右手握着一把短管枪,左手正从内袋抽出一块雪白的手帕,仔细擦拭枪管。动作沉稳,可眉间始终紧锁,仿佛触到了令他不适的东西。

  果然是他。

  陈岸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缓。他清楚这类人最惧混乱——哪怕一粒灰尘落在袖口,也能扰乱心神。此刻对方正在清理武器,说明尚未察觉他的存在,但也快了。

  他悄悄掏出防水袋,把药瓶放进去,再用外套裹紧。

  录音仍在继续,声呐仪紧贴胸口,轻微震动提示数据未中断。只要再撑几分钟,等对方离开,他便能安全撤离。

  可就在这时,头顶“咔”地一声闷响。

  一块松动的天花板塌落下来,砸中旁边的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撞击声。警报器瞬间启动,红灯旋转闪烁,尖锐的蜂鸣撕裂寂静。

  陈岸心头一紧,立刻缩身向后退去。但已经晚了。

  马明远猛然转身,枪口迅速扫向声音来源,随即蹲下,背靠墙壁。

  他没有喊叫,也没有胡乱开枪,而是先将手帕塞回口袋,才抽出另一块布,迅速擦拭刚才碰过墙面的手套。

  这个动作让陈岸微微一怔。

  即便在这种时刻,他仍记得擦手。

  “有人!”马明远终于开口,声音比通话时更冷,“别躲了,这厂子已被监控覆盖,你逃不掉。”

  无人应答。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枪口始终保持平举。经过一堆烧毁的文件时,弯腰捡起半张残页看了看,眉头皱得更深:“这些资料若泄露,你知道后果。”

  陈岸贴着墙根,缓缓朝旧药柜挪动。那柜子靠着角落,玻璃门裂了条缝,刚好能藏下一人。他屏住呼吸,轻轻拉开门,钻进去,再缓缓合上。

  柜门是老式的,有些反光。他不敢妄动,只能通过玻璃映出的画面观察外界。

  马明远开始搜查。每清理一个区域,便点燃一处火源——先是纸箱堆,然后是木桌下塞着的布条。火焰腾起,浓烟弥漫,视线愈发模糊。

  但他行走的方式变了。

  原本笔直的步伐变得迟疑,每次踩到灰烬都会立刻跳开,手套一旦沾上烟尘便停下擦拭。第三次停下时,他甚至脱下手套,从西装内袋再次掏出手帕重新包裹双手。

  就是现在。

  陈岸轻轻按下声呐仪侧面按钮,切换至震动反馈模式。他用指甲在柜体底部敲击三下,力道恰到好处,模拟出老鼠啃咬木头的声音。

  “那边!”马明远立刻转向另一侧,抬枪瞄准货架后方。

  趁着这空隙,陈岸将声呐仪调回录音状态,确认进度条已超过百分之八十。关键内容尽数录下,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在他准备转移位置时,马明远忽然回头。

  目光直直落在药柜上。

  陈岸心脏一沉。

  对方缓步走来,皮鞋踏地几乎无声。距离柜子还有两米时,他停下,举起枪,另一只手再次抽出手帕,擦拭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然后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以为我没发现?你进门就没踩灰,说明你懂规矩——和我一样讲究。”

  陈岸沉默。

  “但你犯了个错。”马明远继续道,“你忘了这地方的地板是松木的,赤脚走会留下湿印。你从窗口进来时,脚底沾了露水。”

  说着,他抬起枪口,对准柜门中央。

  “出来,或者我开枪。我不介意多一场火灾‘意外’。”

  空气仿佛凝固。

  陈岸盯着玻璃上映出的影子,大脑飞速运转。正面冲突必死无疑,逃跑也来不及。唯一的生机,是诱使对方露出破绽。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低声说:“你真以为你干净?”

  马明远一怔。

  “你擦了三次手帕,换了两次手套,可你忘了...”陈岸缓缓拉开柜门一条缝,露出半张脸,“你刚才捡文件时,左手碰到了烧过的纸灰。现在它正顺着袖口往里钻,已经蹭到了你的衬衫领子。”

  马明远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袖。

  就在这一瞬,陈岸猛地按下声呐仪的脉冲键。

  “嘀!”

  一股短促的电磁波扩散开来。屋内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警报戛然而止,红灯熄灭,连马明远腰间的对讲机也发出“滋啦”一声后彻底哑火。

  黑暗降临。

  马明远反应极快,立刻抬枪扫射,子弹打在货架上火花四溅。但他不敢贸然前进——脚下满是碎片与灰烬,每一步都可能暴露位置。

  陈岸趁机推开柜门,贴墙疾行五步,闪入一堆报废的冷冻机组后方。他喘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声呐仪还在,录音完整。

  外面没了枪声,只剩火焰噼啪作响。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罢休。这种人宁可重烧一遍现场,也不会容忍任何不确定性。

  果然,几秒后,马明远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怒意:“你以为你能赢?陈天豪先生早就安排好了,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棋子。”

  陈岸没有回应,只是将声呐仪调至最大灵敏度,继续监听。

  马明远开始收拾剩余资料。他将最后几个U盘塞进公文包,又从内袋取出一只打火机,蹲下点燃桌下的油布。火势迅速蔓延,热浪扑面而来。

  “等火烧起来,什么都查不到。”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语气恢复平静,“包括你藏在哪里。”

  陈岸伏在地上,借着火光看清了对方的动作顺序——先整理衣物,再检查装备,最后才考虑撤离。这是典型的安全优先逻辑,也是洁癖者的致命弱点。

  他悄悄掏出折叠钳,握在掌心。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开始下沉。马明远终于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依旧稳健。但在经过一堆倒塌的架子时,右脚不慎踢到一根铁条。

  他立刻停下,弯腰想将其踢开。

  陈岸出手了。

  他从冷冻机组后猛然跃出,几步冲上前,在对方抬头前一瞬挥出折叠钳,精准砸向其持枪的手腕。

  “砰!”

  枪落地的同时,马明远竟未去捡,而是本能护住脸,随即迅速后退两步,瞪着他:“你敢动手?!”

  “我不是不敢。”陈岸冷冷看着他,“我是等你脏了。”

  马明远低头一看——手套已被烟灰染黑,西装裤脚还沾着泥水。他脸色骤变,仿佛被人当众剥去了尊严。

  陈岸不给他调整的机会,一脚踢开枪械,顺势将声呐仪怼到对方面前,屏幕亮起,最后一段录音播放界面赫然显现。

  “你说的每一句,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