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伪造协议的致命真相-《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陈岸关掉手机,递给陈小满。她接过手机,放进书包的拉链袋里,一句话没说,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她在担心。

  但现在不能分心。

  气象局档案室在老楼三楼。楼梯狭窄,灯光昏暗。技术员走在前面,手里提着工具箱,脚步沉稳。周大海跟在最后,肩上扛着鱼叉,像根柱子般挺立。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箱子偶尔碰触墙壁的轻响。

  门开了,一股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一排铁皮柜从左到右整齐排列。柜子上贴着泛黄的标签:1978—1985 气象日志。中间一格写着“台风记录”,字迹已有些褪色。

  “年份对得上。”技术员放下箱子,打开锁扣,“我来查胶片,你们找纸质资料。”

  陈岸点头,拉开抽屉。里面是成捆的登记册,用麻绳扎好。他抽出一本,封面写着“1983年8月”。纸张脆薄,翻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陈小满站在桌边,算盘搁在手旁。她没有去碰算盘,只是静静地看着哥哥。

  “八月十五……”陈岸低声念着,一页页翻过,“那天根本不可能出海,协议怎么可能签得成?”

  “可他们写了。”陈小满说,“还拿这个告你。”

  “因为他们觉得没人会查。”陈岸停下动作,“三十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技术员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他接上显示器,将微缩胶片放入读取器。屏幕一闪,一行行手写记录浮现出来。

  “找到了。”他说,“‘茉莉’台风,登陆时间是8月15日6点10分,风力12级,全港封闭,所有渔船禁止离港。”

  陈岸走过去,目光紧盯着屏幕。

  “有没有外勤记录?比如维修、巡查?”

  “没有。”技术员滑动页面,“当天值班日志写得很清楚,连灯塔的人都撤了。海上没有任何作业记录。”

  陈岸回头看向手中的日志本。

  翻到八月十五那页,字迹潦草:“风暴来袭,码头损毁严重,通讯中断。”

  但他忽然皱眉。

  这页纸的下半部分被人撕去了。

  不是整张撕掉,而是只撕了一半,边缘歪歪扭扭,像是匆忙中被硬扯下来的。

  “有人动过手脚。”周大海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后,声音低沉,“留个头,又不让人看全。”

  陈岸没说话,伸手进背包,取出声呐仪。这东西本是用来探鱼的,现在却能增强图像清晰度。他打开电源,调整焦距,将仪器对准那半截残页。

  屏幕上缓缓浮现出几道模糊的笔画。

  技术员凑近细看,立刻调出对比软件。经过三次处理,文字逐渐清晰:

  “六点起风,十点最大风速42米每秒,无任何人员出港许可。——值班员 张守义”

  “这是原始记录。”技术员压低声音,“和广播、县志都对得上。那天别说签字,连码头都没人敢靠近。”

  陈小满拿起算盘,啪地拨了一下,“纸是假的,墨水是假的,连日期都是假的。他们编了个故事,还想让我们信?”

  “不是想让我们信。”陈岸收起声呐仪,“是以为我们不敢查。”

  话音刚落,桌上的录音机突然响起。

  技术员早已录好了当年的广播。他按下播放键,一个沙哑的女声传出:

  “紧急通知,台风‘茉莉’已于今日六时十分登陆,所有渔船禁止离港,渔民立即撤离岸边区域……重复,所有船只不得出航……”

  声音断续夹杂杂音,但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周大海靠着门框,手紧紧攥住鱼叉柄。“这种天气,船都绑死了,谁还能跑去签协议?鬼都不出门。”

  “但他们写了。”陈岸将三份材料摊在桌上,“特制纸张,F-83墨水,还有这个日期。每一项都在说谎。”

  陈小满走过来,把三份文件并列摆好。左边是电子显微镜下的纤维图,右边是质谱仪的曲线图,中间是这份残缺的日志复印件。

  她从书包里拿出胶带,一条条贴住四角,再用算盘压住边缘。

  “哥,账齐了。”她说,“三项都对不上,他们拿什么辩?”

  陈岸看着桌面,没有笑,也没有松一口气。

  他知道,这还没完。

  伪造协议能被拆穿,是因为漏洞太多。可为什么偏偏选这一天?

  为什么是八月十五?

  父亲就是在那天走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防水袋,里面装着父亲航海日志的残页。烧焦的边缘上,有一行小字:“航线异常,未进风暴眼,却失联。”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在台风天出海。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

  也许父亲不是自己出海的。

  “我要查事故记录。”他说。

  技术员抬头,“哪一类?”

  “1983年,八月十五前后,所有失踪或沉没的船只。”陈岸走到另一排柜子前,手指划过标签,“特别是没找到尸体的。”

  抽屉拉开,里面是一本深蓝色的册子:1983年航海事故汇总。

  他取出册子,翻开第一页。

  字迹工整,按日期排序。

  翻到八月十五那一栏,内容简洁:

  “闽渔1607号,于凌晨四时三十分自东礵岛北侧失联,船上三人,至今未寻获。最后一次通讯称‘发现漂浮货箱’,后信号中断。原因待查。”

  陈岸的手停住了。

  闽渔1607,是父亲的船号。

  他继续往下看。

  后面的备注栏有两行铅笔写的补充信息,颜色比正文浅:

  “经查,该区域当日无合法运输记录。”

  “家属反馈,出海前曾接到匿名电话,称‘有高价值漂流物’。”

  陈小满也凑了过来,“有人叫他去的?”

  “不是例行巡逻。”陈岸声音低沉,“是冲着东西去的。”

  周大海站在门口,忽然开口:“那年我也在附近作业。记得风还没到,就看见好几艘快艇往北跑,不像咱们这儿的船。”

  “外地的?”技术员问。

  “挂着无牌旗。”周大海摇头,“跑得快,见人就躲。后来听说撞了暗礁,沉了两艘,人都没捞上来。”

  陈岸盯着那行“高价值漂流物”。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件事。

  F-83防腐剂,只用于陈天豪的货轮。

  而这些货轮,在八月十四夜里曾集体偏离航线,绕行至东礵岛外海。

  时间、地点、物资——全都对上了。

  他猛地合上册子,转身走向技术员。

  “能把这两天的船舶轨迹图调出来吗?”

  “你要看什么?”技术员问。

  “我想知道,”陈岸盯着他,“是不是有人故意把装了F-83的货箱扔进海里,等我爸去捡。”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

  陈小满的手指紧紧掐住算盘边缘。

  周大海眼神变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愿提起的往事。

  技术员沉默几秒,重新打开电脑,“我可以试着还原当时的雷达数据,但需要时间。”

  “多久?”

  “最快明天中午。”

  陈岸站着没动。

  他知道,一旦查下去,就不只是伪造协议的事了。

  这可能牵出一场三十年前的命案。

  “先拷一份事故记录。”他说,“原件不能带走,拍下来就行。”

  技术员点头,取出相机,一页页拍摄。

  陈小满帮忙扶着纸张,不让它晃动。

  周大海始终守在门边,鱼叉靠墙放着,但他一只手一直搭在柄上,随时准备抓起。

  窗外,渔港的灯火依旧亮着。

  远处传来船鸣,一声短,一声长。

  陈岸站在柜子前,手里还握着那本蓝色册子。

  他没再翻动。

  只是盯着封面上的字:1983年航海事故汇总。

  手指一点点收紧。

  就在这时,技术员的相机咔嚓一声,拍完最后一页。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陈岸眼角瞥见一页边缘的批注。

  很小,几乎看不见。

  他立刻把册子翻回去。

  在“闽渔1607”条目下方,靠近装订线的位置,有一行极细的钢笔字:

  “此船疑为拦截走私货,遭灭口处理。内部通报已归档。”

  字迹陌生,但日期写着:1983年9月1日。

  陈岸呼吸一滞。

  他抬起头,望向其他柜子。

  标签上写着:内部通报存档区,非授权不得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