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指枪的锐芒-《海军王的错误打开方式》

  药浴的冰冷与刺痛尚未完全消散,新一轮的淬炼已然降临。当巴斯提尤上校再次将预备队员们聚集到训练馆时,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抗击打的沉闷,而是转向了一种锐利的气息。场馆中央,竖立着数十块厚度不一的特制钢板和坚硬的花岗岩靶桩。

  “六式第四式,‘指枪’(Shigan)。”巴斯提尤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切割开短暂的宁静,“与前几式不同,‘剃’重速,‘月步’重空,‘铁块’重御,‘指枪’则专精于攻。极致的穿透,一点破面。”

  他伸出右手食指,手臂肌肉如同精密的机械般节节传导力量,最终凝聚于指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戳。

  “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锐响!他指尖所向,那块五厘米厚的特制钢板,如同被高速子弹击中,瞬间出现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小孔!穿透力骇人听闻!

  “指枪的要诀,在于将全身力量,沿脊椎为轴,节节贯通,最终凝于指尖方寸之地。”巴斯提尤收回手指,指尖甚至没有发红,“非蛮力贯穿,乃劲力透点。对肌肉控制力、发力精准度、以及指骨强度要求极高。训练不当,指骨碎裂是常事。”

  他指向那些钢板和石桩:“第一阶段,徒手穿刺训练。目标,击穿一厘米钢板。开始。”

  训练馆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与沉闷的撞击声。学员们面对坚硬的靶子,一次次并指如剑,奋力刺出。

  斯摩格并指刺出,动作简洁冷酷,指尖带着破空声,一次次精准命中靶心,钢板发出“咚”的闷响,留下清晰的凹痕,但距离击穿尚有差距。他的力量凝聚度极高,但穿透的“锐意”似乎稍有不足。

  缇娜的指枪则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手指如同舞蹈般刺出,速度快,频率高,在钢板上留下密集的浅坑,试图以高频攻击寻找突破点,方式巧妙。

  其他天才们也各显其能,有的指骨剧痛败下阵来,有的勉强留下印记。

  轮到问题三人组。

  路飞第一个冲上去,橡胶手臂猛地向后拉伸,像拉弓一样将右手食指对准钢板:“指枪?看我的!橡胶橡胶——指枪!”

  “咻——噗!”

  拉伸到极致的橡胶手指以极快速度弹出,如同橡皮筋射出的石子,狠狠撞在钢板上!然而,橡胶指尖的特性是柔软和弹性,而非坚硬!撞击的瞬间,手指猛地压缩、变形,然后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回,钢板纹丝不动,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橡胶印子。路飞捂着自己被弹得生疼、甚至有些发麻的橡胶手指,哇哇大叫:“好硬!戳不动!”

  “蠢货!”教官怒斥,“指枪需要的是凝聚和穿透!你的橡胶手指软绵绵的,怎么凝聚力量?先给我学会把手指变硬再说!”

  艾斯深吸一口气,走到靶前。他回忆着发力技巧,将力量从脚底升起,传导至腰腹,再灌注于右臂。他的手指并拢,肌肉紧绷,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低喝一声,一指点出!

  “砰!”

  一声巨响,如同铁锤砸铁!钢板被击中处出现一个明显的凹陷,但……依旧未被穿透!艾斯的攻击,力量十足,甚至过于狂暴,但力量在接触瞬间发生了扩散,更像是“砸”而非“刺”。更麻烦的是,在他全力凝聚指力的瞬间,指尖传来一丝难以抑制的灼热感,仿佛有火星要迸溅出来,让他不得不分神压制,导致发力出现细微的偏差。

  “力量分散!波特卡斯!你的力量像散弹,不是子弹!凝聚!再凝聚!还有,专注!别让无关的情绪干扰你!”教官的批评直指核心。艾斯看着钢板上那个凹陷,又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隐约发红的指尖,脸色难看。

  林克最后上前。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是最大短板,硬碰硬绝无可能。他站在靶前,并未急于出手,而是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巴斯提尤刚才的动作,感受着那种力量传导的轨迹。他将“预感”能力集中于指尖,模拟着力量凝聚于一点的感觉。良久,他睁开眼,眼神锐利。并指,刺出!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轻柔,但极其精准,力量传导异常清晰,仿佛将所有气力都压缩成了一根无形的针!

  “嗒!”

  一声轻响,如同雨滴落在铁皮上。指尖点在钢板,留下一个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白点。力量太弱,连凹痕都未能留下。但教官却微微“咦”了一声。因为他看到,林克的指尖在接触钢板的瞬间,没有丝毫晃动,力量没有丝毫外泄,完完全全凝聚在了一起!这是极其标准的发力方式,只是……动力源太弱。

  “发力技巧完美,力量是致命伤。林克,你需要的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基础积累,或者……寻找属于你的‘锐利’。”教官的评价带着一丝惋惜。

  第一阶段的徒手训练,让大部分人指骨肿痛,成果寥寥。随后,训练升级,允许佩戴特制的指套(增加指尖硬度,但不会额外提供力量),攻击目标也换成了更坚硬的合金板和花岗岩。

  路飞戴着指套,橡胶手指依旧难以凝聚力量,戳出去软绵绵,但他突发奇想,尝试将橡胶手指极度压缩后再瞬间弹出,像打针一样,虽然依旧无法穿透,但冲击力集中了不少,偶尔能在合金板上留下小坑,算是歪打正着。

  艾斯戴着指套,攻击更加凌厉,凹陷越来越深,但始终差那最后的“穿透”。指尖的灼热感随着一次次全力出击而愈发明显,有次甚至将指套尖端烫得微微发红,吓得他赶紧收力。那种想要撕裂一切却又被无形枷锁束缚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狂。

  林克则完全沉浸在发力技巧的磨练中。他不再追求一击必穿,而是反复练习力量传导和凝聚的过程,追求那种“万物皆虚,唯指是实”的意境。他的指套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一个个浅淡却极其规整的小点,如同机械刻印。他甚至开始尝试将“预感”与指枪结合,不是预判目标,而是预判自身力量在指尖爆发的那一瞬间,进行微调,力求完美。

  训练间隙,斯摩格看着自己刚刚在合金板上留下的深深凹痕,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对着岩石“刻画”的林克,冷冷道:“技巧再好,无力贯穿,亦是徒劳。”

  缇娜则若有所思:“但他的发力,很干净。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

  林克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点”的追求上。他隐隐感觉到,当精神、力量、技巧完美统一于指尖那一点时,会产生一种奇妙的穿透感,仿佛能无视部分物质的阻碍。这或许就是“指枪”乃至更高层次攻击技的精髓。

  傍晚,训练结束。所有人的手指都又红又肿,如同胡萝卜。路飞橡胶手指倒是没事,但精神萎靡,对“变硬”这件事充满了怨念。艾斯沉默地揉着指尖,那里传来的微弱灼痛感让他心烦意乱。林克则看着自己肿痛的指尖,眼中却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巴斯提尤在总结时,再次强调了“凝聚”的重要性,并宣布下一阶段将进行移动靶指枪训练和实战应用。

  夜幕降临,训练营宿舍区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因手指抽痛而发出的吸气声。

  林克没有立刻休息,他坐在床沿,借着微弱的灯光,反复并拢舒展着自己红肿的手指,感受着肌肉的酸痛和骨骼的反馈。他回忆起白天那种力量凝聚于一点的微妙感觉,又联想到“铁块”训练中那种精神意志与肉体防御的结合。

  “点”的穿透,“面”的防御……

  “铁块”是让身体变成盾,那么“指枪”就是让指尖变成矛。

  而更深处,是否有一种力量,既能形成无死角的绝对防御(武装色覆盖),又能赋予攻击无坚不摧的穿透力(武装色硬化)?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林克的脑海。六式,或许不仅仅是六种独立的技巧,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通往更高境界的共性——那就是对“力量”极致的凝聚与掌控!

  就在他沉思之际,隔壁床铺传来轻微的响动。艾斯悄无声息地坐起身,看了看熟睡的路飞,又看了一眼沉思的林克,默默下床,走出了宿舍。

  林克心中一动,悄然跟了上去。

  月光下,艾斯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僻静后山训练场的小径。他的指尖,在清冷的月光下,似乎有微不可察的红光,一闪而逝。

  指枪的锐芒,能否刺穿艾斯心中的枷锁?林克的思考,又能否触及力量的本质?悬念,随着艾斯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和林克悄然跟随的脚步,缓缓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