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心湖的涟漪与赛场的风雨-《舍我其谁之围棋少年李浩》

  程了拉着程意在料理店坐下,桌上摆着盛景初早上送来的酱菜,玻璃瓶里的黄瓜条泛着油亮的光泽。“尝尝这个,他老家的手艺。”程了往姐姐碗里夹了一筷子,眼睛弯成月牙,“他带我去看了他爸妈住过的小镇,说要爱我一辈子呢。”

  程意嚼着黄瓜,挑眉看她:“傻丫头,就这点甜言蜜语就把你收买了?他连饭都没给你做。”

  “可他把心给我了呀。”程了晃着腿,笑得没心没肺,“姐,你不是要找灵魂伴侣吗?去书店呀,那些作家的灵魂都在书里,能陪你说一整夜的话。”

  程意被她逗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就你机灵。”姐妹俩的笑声撞在玻璃窗上,碎成一片暖阳。

  程意晚上洗脸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竟觉得镜中映出了江昱达的脸——他举着束向日葵,眼睛亮得像星星,正冲她傻笑。她猛地眨了眨眼,幻影消失了,只剩下水龙头滴下的水珠,在池子里溅起细小的涟漪。“怎么会想到他……”她摸着发烫的脸颊,心里第一次泛起说不清的慌乱。

  松果视频的办公室里,徐迟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画面里丽莎鬼鬼祟祟地锁上舞台门,拉下电闸。“说吧,为什么这么做。”徐迟的声音冷得像冰。

  丽莎攥着衣角,梗着脖子:“我哪知道程意在里面?以前我才是台柱子,她来了我就被晾在一边,凭什么?”

  “凭你能力不够。”徐迟打断她,把一份降薪通知推过去,“要么签字,要么走人。”他顿了顿,眼神更冷,“还要给程意道歉。”

  丽莎咬着牙签了字,找到程意时,脸上堆着僵硬的笑:“程意姐,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程意看着她转身时紧绷的背影,转头问徐迟:“你今天怎么这么凶?”

  徐迟看着她,眼里的冰化成了水:“因为她欺负你了。你是我最在意的人,谁都不能欺负。”程意的心轻轻一颤,别过脸去,假装整理文件。

  盛景初带着程了、唐子妍和李浩去家具城,说是要给道场添张新棋盘桌。程了走在前面,指着五颜六色的靠垫问:“这个黄色好看吗?”盛景初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周围的色彩清晰了起来——明黄的靠垫,天蓝的窗帘,甚至连程了发绳上的粉色蝴蝶结,都像刚被雨水洗过般鲜亮。他快步跟上,牵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任何色彩都让他安心。

  而九州道场的训练室里,姚科正对着棋盘枯坐。桌上摊着四局棋谱,每一局的终局都写着“盛景初胜”。弟弟姚普端来热茶,叹气说:“哥,别钻牛角尖了,人家正陪女朋友呢。”

  “我提的十番棋,说要赢六盘。”姚科的声音沙哑,指尖在棋盘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现在四连败,我输不起。”他知道盛景初的弱点——太过在意输赢时反而会拘谨,可每次他都差那么一步,像隔着层薄冰,看得见对岸,却怎么也踩不破。

  江昱达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正在程记料理店擦桌子。“赶紧回家!不然我派人绑你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怒火。江昱达攥紧抹布,低声却坚定:“爸,我要学到真本事再回去,不然绝不走。”挂了电话,他摸出钱包里的汇款单——那是父亲偷偷给他打的钱,他却一分没动,全存了起来,想着等棋艺精进了,再堂堂正正告诉父亲:他不是在胡闹。

  程意找到江昱达,举着他还来的钱:“你哪来的钱?别是做了什么糊涂事。”江昱达挠挠头,含糊道:“借的,朋友借的。”程意盯着他躲闪的眼神,没再追问,心里却记下了这份倔强。

  程了收拾好行李,要暂时搬回家住。“第五局快开始了,你得专心训练。”她把叠好的毛衣放进盛景初的衣柜,“我把感冒药、胃药都放在抽屉里了,记得按时吃。”

  盛景初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舍不得你走。”

  “等你赢了十番棋,我们就去旅行。”程了转身踮脚吻他的下巴,“到时候天天腻在一起。”

  江昱达陪程意晨跑时,程意不小心崴了脚。他赶紧从摩托车后备箱里翻出药膏,小心翼翼地帮她涂上,嘴里念叨着:“这几天别吃辣,多喝排骨汤,好得快。”程意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爱咋咋呼呼的男生,其实心细得像筛子。后来她才知道,他特意去排队两小时买的水果糖,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牌子。

  第五局比赛当天,盛景初脸色发白,止不住地咳嗽。程了在赛场外急得团团转,小言和唐子妍拿着专家开的药跑过来:“医生说可能是过敏,快把药送进去!”

  可赛场里,棋局正进入胶着。前半局盛景初稳占上风,黑白子在他手下织成密不透风的网。但到了中盘,姚科突然发力,几步险棋撕开缺口,局势瞬间逆转。程了扒着观众席的栏杆,看着盛景初额角的冷汗,心里像被猫爪挠着——她多希望他能叫暂停,哪怕只有一分钟,让她把药递到他手里。

  谢长安在后台熬着中药,药香漫了满室。“这孩子,准是又没好好保暖。”他叹着气,把药倒进保温桶,“等下局结束,非得逼着他喝下去。”

  棋盘上的黑白子越来越密,像两只缠斗的困兽。盛景初的咳嗽声透过麦克风传出来,轻却清晰。程了握紧拳头,在心里一遍遍地喊:暂停吧,盛景初,暂停一下……

  而盛景初看着棋盘,指尖的棋子悬了又悬。他知道程了就在外面,知道她在担心,可此刻,他不能停。这盘棋,不仅是为了输赢,更是为了告诉她:他能守住自己的战场,也能守住他们的未来。

  终局的钟声即将敲响,胜负的天平还在摇摆。程了望着赛场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懂了:有些风雨,他必须自己闯过,而她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等他带着胜利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