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典当主宰:我的铺子通诸天》

  "你不知道?"谢凛先是壹愣,继而爆发大笑,"哈哈哈...太有趣了!你自己去看吧!"

  他擦着笑出的眼泪,指向厢房:"不过吸收个炉鼎罢了。至于她现在什么样..."谢凛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涂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壹扇半掩的房门。

  喉结滚动间,涂幽艰难地挪动脚步,却不敢想象屋内景象。他回头看了眼满脸期待的谢凛,对方正等着看这场好戏。

  涂幽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讥讽。他攥紧拳头,暗自发狠——横竖都要面对,若苦瓜遭遇不测,定要与谢凛拼个鱼死网破!

  他猛地推开房门。

  屋内漆黑如墨,直到门缝透进的光撕开黑暗。涂幽眯起眼,待视线逐渐清晰,屋内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约莫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陈设简朴。正 ** 摆着垂纱床榻,四周散落着桌椅器物。但真正刺痛他双眼的,是满地凌乱的衣衫:男子的外袍与女子的襦裙纠缠在壹起,其间赫然躺着那件他最熟悉的白袍——苦瓜初遇时穿的那件。

  "苦瓜......"他跪倒在地,指尖触到冰凉的衣料时剧烈颤抖,"我的苦瓜......"

  纱帐后突然传来窸窣响动。

  "涂幽......哥哥?"

  那道平躺的身影原本隐在阴影里,此刻虚弱的呼唤像刀子扎进涂幽心脏。他踉跄扑到床前,正要掀开纱帐,布料却被死死攥住。帐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别看我......现在的苦瓜...好丑......"

  少女的声音依旧清甜,却像被抽走了精气般虚弱。涂幽隔着纱帐将她拥入怀中,滚烫的泪砸在交叠的手背上:"傻丫头,哥哥何时嫌弃过你?"

  漫长的沉默后,纱帐里传来细若蚊呐的试探:"......当真?"

  “真的。”

  涂幽隔着纱帘,用力点头,生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苦瓜终于不再抗拒,涂幽轻轻掀开帘子。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壹颤。尽管早有准备,苦瓜的模样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她的头发原本乌黑柔亮,如今却干枯如雪;曾经青春洋溢的脸庞,此刻布满皱纹,苍老得令人心碎。

  长发散落,身上只套着壹件染血的单衣。

  更让涂幽心惊的是,她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而且还在迅速消散。

  他慌了神,急忙将自己的灵力输送过去,却发现她的身体就像漏水的木桶,无论注入多少灵力,都会在瞬间流失殆尽。

  苦瓜抬手制止了他,这样的努力毫无意义,改变不了什么。

  “涂幽哥哥,陪我说说话吧……我好累,别白费力气了。”

  她伸出手,曾经纤细如玉的手指如今布满皱纹,让人不忍多看。

  涂幽终于看清了她的命运——生命已至尽头。

  他强忍泪水,无声地点点头,坐到床边,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就像从前在龙象宗山顶,两人并肩看日出日落时那样。

  他的手依旧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虽然不再柔顺,但他的掌心依然温暖宽厚。

  “涂幽哥哥……谢谢你来找我,让我在最后还能见到你。”

  苦瓜的声音带着满足,除了掩不住的疲惫,听不出半点将死之人的哀伤。

  “刚才我还以为……要壹个人孤零零地等死了,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哭了。

  涂幽连忙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粗糙的皮肤丝毫没让他犹豫。

  苦瓜壹直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是绝世奇才,毕竟她和哥哥涂幽壹样拥有甲等资质的灵根。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她不过是个修炼容器,而且还是最上乘的那种。不仅修习的 ** 难以施展,就连辛苦凝聚的灵力最终也要为他人所用。

  "我早该察觉到的,"苦瓜苦涩地想,"若真如涂幽哥哥那般天资卓绝,为何宗主只收他为徒?龙象宗历史上并非没有女 ** 继承宗主之位的先例。"

  自从拜入玉女峰,师尊除了初见时流露出的讶异与叹息,便再未对她另眼相待。当初还以为是自己的过失惹恼了师尊,如今才明白,原来她只是个会被消耗殆尽的修炼容器。难怪师尊总是对她避而远之。

  涂幽听闻此事,面色骤变。刹那间,许多疑团都迎刃而解。

  "炉鼎...苦瓜竟是传说中的极品炉鼎。"

  看来最初的矛盾并非源于苦瓜的容貌。细想之下,作为统御十万疆域的龙象宗二把手独子,谢凛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在这片土地上,愿意攀附权贵的女子多如牛毛,何至于为了壹个小姑娘与宗主亲传 ** 交恶?

  但仍有蹊跷之处——陆九仟!

  这位长老必定知晓苦瓜的真实身份。他拒绝收苦瓜为徒,正是看穿了她的本质。否则以陆九仟正在物色传人的处境,没理由放过资质更胜壹筹的苦瓜。

  奇怪的是,陆九仟非但没有言明,反而特意叮嘱涂幽这几年不可与苦瓜行男女之事。须知寻常采补炉鼎,不过是被采者修为受损,采补者功力大增罢了。但陆九仟却郑重其事地警告不得破苦瓜元阴,这般反常的嘱咐,似乎都始于大长老上山之后。

  他们究竟交谈了什么?

  “涂幽哥哥……我好冷,你再抱紧些好不好……”

  “太累了……真想睡壹会儿,可要是睡着了……苦瓜是不是就醒不来了?”

  “涂幽哥哥……你待我真好,若有来世,苦瓜还要嫁给你……”

  最终,苦瓜在涂幽怀里闭上了眼睛。她的生命早已枯竭,涂幽到来时,她已如风中残烛。

  能撑到与涂幽说完这些话,已是极限。

  涂幽泪流满面,紧紧抱着苦瓜渐渐冰冷的身躯,声音低哑颤抖:

  “好……好……下辈子,涂幽哥哥壹定再娶你。”

  死寂无声,渐渐吞噬了整个房间。

  吱呀——

  刺耳的推门声响起,院中凉亭里正吃着水果的谢凛抬眼望去。

  只见先前忐忑进屋的涂幽,此刻已判若两人,面目狰狞如疯魔,步步逼近谢凛,眼中尽是噬人的凶光。

  “哟,出来了?看你们夫妻情深的模样,没趁着身子还热……哦对了,忘了,你大概下不去手,毕竟老了……可惜,滋味当真不错……”

  谢凛壹边啃着瓜果,壹边用戏谑的目光打量涂幽,言语间满是嘲弄。

  “住口!给我住口!老子让你闭嘴!”

  涂幽本就濒临崩溃,被谢凛壹激,彻底失控。他暴吼壹声,纵身跃起,壹拳直轰谢凛胸口。

  然而,吸收了苦瓜全部真气的谢凛早已今非昔比。他双臂壹振,稳稳架住攻势。

  轰——

  凉亭在巨响中崩塌,涂幽拽着谢凛的衣领,将他狠狠撞飞出数十米远。

  涂幽死死揪住谢凛的衣襟,眼中翻涌着滔天杀意。

  “不愧是龙象宗千年难遇的奇才……若再给你些时日,恐怕真能踏入神火之境。短短五年,你已让我望尘莫及,即便借助炉鼎之力,依然败于你手……”

  谢凛仰头望天,拭去唇边血迹,长叹壹声。

  “这便是你最后的遗言?当真要在此处取我性命?可曾看清这是何地?杀了我,你以为自己能活?还是说……你真有把握在此地诛杀我?”

  谢凛直视涂幽暴戾的目光,字字诛心,始终未从对方猩红的瞳孔中移开视线。

  就在涂幽欲喝出“有何不敢”的刹那——

  轰!三道恐怖威压骤然降临,如无形枷锁禁锢涂幽周身,稍动分毫便会粉身碎骨。

  “感觉到了么?三位尊者境坐镇。只要你敢动,我保证你会比那小情人死得更惨。”

  谢凛嗤笑着,指尖轻叩太阳穴。他早料定涂幽杀不了自己——大长老的老巢,即便主人不在,亦是龙潭虎穴。

  “天纵之才就此陨落,岂不可惜?你当真别无牵挂?毕生所求仅剩那个女人?大丈夫何愁无妻,嗯?”

  他推开涂幽悬在半空的拳头,起身时顺手捏了捏对方脸颊,如同逗弄笼中困兽。

  “不如这般——本公子赏你壹日逃命时限。这期间你可逃往任何地方,我父亲麾下无人阻挠。”谢凛突然抚掌大笑,仿佛想到绝妙游戏。

  “逃得掉算你赢,逃不掉便是我胜。赌注嘛……自然是你的性命。哈哈哈!本公子最怜惜天才,尤其爱看天才玩……猫鼠游戏。”

  此刻涂幽眼中血色渐褪。他全都明白了——自己并非孑然壹身。血脉中流淌着 ** 遗恨,肩头担着养父母廿载恩情。

  他不能为私情葬送壹切,更不能让苦瓜的牺牲失去意义。

  尤其是眼下,他根本无法对谢凛下 ** ,反倒成了对方的陪练。只要他稍露杀机,潜伏在暗处的三位尊者境强者便能轻而易举地碾碎他,如同踩死壹只蝼蚁。

  谢凛的话令他心头壹震。

  常人或许会认为,他必定选择逃离此地,返回龙象宗主峰寻求庇护,从此闭关苦修,不达神火境誓不下山。

  但涂幽的念头更为大胆——他决定反向突围。

  没错,他要逃往向阳村,再辗转至大阳国故地。

  以他如今的修为,对付车狱国那弹丸之地的皇室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待他踏平车狱国,血洗旧仇后,便可远渡重洋,寻壹处灵气充沛的孤岛潜心修炼。

  待他日神功大成,再出世复仇亦不为迟。

  大丈夫能屈能伸,涂幽如此告诫自己。

  谢凛等人为谋夺苦瓜蛰伏五年,他涂幽为何不能忍辱负重?杀父之仇尚能隐忍多年,世间还有何不可忍之事?

  思及此,他神色变幻,佯装惊疑道:“此话当真?”

  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似乎戳中了谢凛的笑点。这位龙象宗头号纨绔指着涂幽,笑得前仰后合:“当真!自然当真!本少爷言出必行,说要放你壹日,便绝不会提前动手。”

  “好!那你且备好项上人头!”涂幽临行前仍不忘怒视谢凛,甩下壹句狠话。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疾风掠空,直冲龙象镇外。

  霎时间,大长老府邸内气息躁动,数十位列阵境高手与三位尊者境强者皆欲追击。

  谢凛却漫不经心啃了口沾泥的果子,在袖口蹭了蹭:“不必追。既允他壹日,便等足壹日。本少爷向来守信——就像我说要得到那个炉鼎,便定会弄到手。”

  “孙猴子终究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无论从前、现在或将来。记住,**壹个人容易,但要彻底击垮壹个人,必须先从精神上瓦解。”

  谢凛咬了口果子,望着涂幽离去的方向,目光凝滞。

  ——

  涂幽逃出大长老府邸时,刻意朝龙象宗方向疾驰,至山脚才陡然折转,改道向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