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谷保卫战的硝烟还没散尽，何不牧蹲在自家刚被巡天官“拆迁”过的露天烧烤摊遗址上，捏着半块烤糊的妖兽肉串，眼神空洞。
怀里的小九打了个饱嗝，熔金左瞳瞥了眼焦黑的肉块，嫌弃地扭过头，喉咙里咕噜一声：“糊了…难吃…赔钱！”
烬大爷在识海里发出灵魂拷问：“小子，认清现实没？顾无双那伪君子带着玄冥水宫的舰队堵门，墨老能挡一次，挡不了十次！你那点道火，烧个金丹还行，想烧穿元婴战舰？做梦呢！喷！本座当年崩星辰的时候……”
“停！”何不牧把糊肉串塞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眼神却越来越亮，“烧不穿战舰，我还不能烧他钱袋子？”
烬：“？？？”
小九：“嗷？钱袋子能吃吗？”
何不牧吐出一口黑烟，指尖“噗”地窜起一缕混沌道火，火苗摇曳，暗金中流转着星辉：“祖宗，您老说过，我这道火，混沌为基，熔炼万物，对吧？”
“废话！本座传你的能是假货？”
“那…玄冥水宫那群玩水的孙子，修炼靠什么？”
“还能靠啥？‘玄冥重水’呗！阴寒刺骨，腐蚀神魂，提炼起来比便秘还费劲！等等…”烬的声音猛地拔高，“你小子该不会想…”
“对！”何不牧咧嘴一笑，白牙在黑脸上格外醒目，“他们不是要‘玄冥重水’吗？我给他们炼！量大管饱！童叟无欺！”
烬沉默三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卧槽！哈哈哈哈！绝了！真他娘的绝了！用敌人的刚需卡敌人的脖子？小子，你他娘的是个商业鬼才啊！这路子…够野！够骚！本座喜欢！”
三天后，玄天宗废墟边缘，新开张的“牧天阁”低调挂牌。招牌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石敢当的手笔。
门脸寒酸，里面更寒酸——几张破桌子，一口咕嘟冒泡的大铁锅（云勿进友情赞助），外加一个蹲在锅边、熔金左瞳死死盯着翻滚黑水的银发龙女。
“小九，质检员！”何不牧把一桶刚从臭水沟…咳，从富含阴寒水汽的废弃灵脉里捞出来的“原液”倒进锅里，“温度控制好！火大了变水蒸气，火小了杂质太多！记住，咱们卖的是精品‘玄冥泪滴’，不是地沟油！”
“嗷！”小九龙翼微张，混沌星火精准包裹铁锅。锅内浑浊的原液在道火灼烧下剧烈翻滚，杂质被焚化，阴寒水汽被提纯、压缩，最终凝成一滴滴黄豆大小、通体幽蓝、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液体——玄冥泪滴！
水系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品！每一滴都蕴含着精纯的玄冥寒气，能淬炼经脉，提升功法契合度。
“成了！”何不牧用玉瓶接住滴落的泪滴，感受着那精纯的阴寒之力，嘴角勾起。
混沌道火对能量本质的熔炼与提纯，简直是开挂级别的流水线！别人费时费力还容易失败，他这边跟煮火锅似的，一锅接一锅！
第一批“牧天牌玄冥泪滴”送到当地最大的“万宝楼”拍卖行时，鉴定师老眼昏花差点把放大镜怼瓶子里：“这…这纯度？！这产量？！阁下师承哪位丹道大宗师？”
何不牧裹着破斗篷，声音沙哑：“家传手艺，不值一提。量大，管够，现货，九折。”
拍卖行掌柜看着那几十瓶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泪滴，眼珠子都绿了！玄冥水宫垄断了市面上七成的玄冥重水供应，价格高得离谱还限量！
这“牧天阁”的货，纯度更高，价格更低，还他娘的是现货！这哪是供货商？这是财神爷啊！
“牧天阁”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短短三个月，从流云废墟到周边十几个坊市，挂“牧天”招牌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招牌依旧歪歪扭扭，但货架上摆着的“玄冥泪滴”、“冰魄凝晶”（慕容雪剑气边角料提纯）、“地脉精金粉”（石敢当练功震下来的石屑）却让所有修士趋之若鹜。
何不牧坐镇幕后，混沌道火日夜不休。小九成了首席质检官兼“锅炉工”，熔金左瞳精准控温，幽暗右瞳洞察杂质，龙翼扇出的风都带着淬炼效果。效率高得吓人。
烬大爷在识海里当起了“商业顾问”，虽然建议大多不靠谱：
“喷！定价太低！翻三倍！那群水系修士钱多烧的！”
“搞个‘至尊VIp’！充一万灵石送小九签名龙鳞一片！什么？小九不干？告诉她龙鳞能再生！”
“雇水军！去玄冥水宫门口发传单！标题就写‘还在用又贵又脏的玄冥重水？快来牧天阁体验纯净无添加的玄冥泪滴！’气死顾无双那伪君子！”
何不牧选择性采纳。价格适中，薄利多销。VIp可以有，但送的是打折券。水军就算了，低调发财才是王道。
资金如同滚雪球般积累。何不牧没膨胀，反而更谨慎。他开始接触其他地域的控火修士——不是招打手，是招“技术工”。
招聘广告是烬大爷口述，何不牧执笔：
“诚聘：玩火达人！要求：脾气爆，火候稳，能抗压！待遇：包吃（何不牧特供全天黑暗烧烤）包住（墨谷废弃矿洞）！工作内容：给龙祖宗打下手，烧锅炉！表现优异者，有机会获得‘混沌道火淬体’体验券一张（后果自负）！”
别说，真有人来。几个在底层挣扎、控火术有点天赋但没啥前途的散修，被“混沌道火淬体”的噱头（以及实在找不到工作）吸引了过来。
何不牧亲自面试，混沌道火一放，几个散修腿都软了。他挑了两个眼神还算清亮、没被生活彻底磨平棱角的，丢给小九当学徒。
小九蹲在锅炉边，熔金左瞳扫过两个战战兢兢的新人，龙爪一挥，一团混沌星火砸进炉膛：“嗷呜！火大了！笨蛋！”
“杂质！左边！”
新人手忙脚乱，汗如雨下。小九监工，比墨老还严格。
就在牧天阁生意红火，现金流充沛到何不牧考虑要不要给墨谷捐条新熔炉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来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清癯，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人心。他腰间挂着一把金算盘，算珠乌黑发亮，散发着淡淡的灵压。
“步够花，隐天教前财务总管……的侍郎。”来人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听说牧天阁现金流充裕，却困于实体，难以撬动更大资源？巧了，在下专治此症。”
何不牧眯起眼。隐天教？那个神神秘秘、把蛮龙蛋当煤球送的势力？财务总管侍郎？叛逃的？
烬在识海里狂吼：“小心！隐天教那帮神棍！玩规则玩到走火入魔！他们的‘财务总管侍郎’？怕不是玩‘气运借贷’‘因果理财’的疯子！”
步够花仿佛没听见烬的咆哮，自顾自从袖中摸出一卷古朴的兽皮卷轴，缓缓展开。上面没有文字，只有无数流动的金色线条，勾勒出复杂的网络，节点处镶嵌着微小的灵石虚影。
“此乃‘灵枢网’，非金非玉，以气运为线，灵石为引。”步够花指尖轻点卷轴，一个金色节点亮起，“存储：修士可将富余灵石存入任意节点，获取‘灵息’（年息一成，复利计算）。”
他又点向另一个节点：“借贷：凭信誉或抵押（法宝、功法、甚至…未来气运），可借出灵石，需支付‘灵耗’（月息三分）。”
“期货：可对特定资源（如玄冥泪滴）进行远期合约买卖，锁定价格，对冲风险。”
“交易：不同节点间可自由交易存储份额或借贷契约，形成流通。”
何不牧听得心惊肉跳。这是把整个修真界的财富流动，装进了一张兽皮卷轴里！存储生息吸引游资，借贷抽水赚取暴利，期货操控市场，交易盘活存量…步够花轻描淡写几句话，勾勒出的是一张足以吞噬无数修士身家性命的金融巨网！
“风险？”何不牧声音干涩。
步够花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淡漠：“风险？有人的地方就有风险。信誉崩塌，挤兑潮起，便是网破之时。但…”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何不牧，“若有足够强大的‘锚’，比如…一种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且需求巨大的硬通货作为储备和结算本位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何不牧掌心跳跃的混沌道火上，又扫过小九嘴里叼着的一滴刚淬炼好的、幽蓝剔透的“玄冥泪滴”。
何不牧瞬间明白了。步够花看中的，不是牧天阁的现金流，而是他何不牧独一无二的“产能”！是混沌道火淬炼出的、品质远超同侪的“玄冥泪滴”！这东西，就是步够花金融帝国最硬的“锚”！
“合作？”何不牧问。
“共赢。”步够花点头，“你提供‘锚’和部分储备，我构建网络，负责运营。利润…三七开。”
“我七你三？”
“不，你三，我七。”步够花语气平淡，“技术入股，占大头。且，牧天阁需作为‘灵枢网’首批核心节点及承兑点。”
烬在识海破口大骂：“草！狮子大开口！小子！别信他！这混蛋想空手套白狼！”
何不牧沉默。他看着步够花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又感受着袖中巡天令碎片传来的冰冷悸动，以及墨谷外那若有若无的玄冥战舰威压。
蚍蜉撼树，光靠卖“泪滴”攒钱，攒到猴年马月？步够花的网，虽然危险，却是一把能撬动整个修真界资源的杠杆！一把…可能反噬自身，但也可能将敌人拖入深渊的…双刃剑！
“成交。”何不牧伸出手，混沌道火在掌心无声流转，“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
“网络名称，得叫‘焚天金脉’。”何不牧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利息名字你定，但 标识得是小九喷火的图案。”
步够花：“……”
小九：“嗷呜！喷火？加钱！”
三个月后。
“焚天金脉”悄然铺开。以牧天阁为枢纽，步够花操盘的“灵枢网”如同病毒般蔓延。
存储生息的诱惑让无数散修和小家族将灵石存入；借贷的便利让急需资源的修士趋之若鹜；玄冥泪滴作为本位结算物，价格稳如磐石，甚至带动了其他资源的价格波动。
玄冥水宫最先感受到寒意。市面上流通的“牧天泪滴”品质碾压他们的“玄冥重水”，价格更低，导致他们的“重水”滞销！
更要命的是，他们派去“牧天阁”捣乱的人，还没靠近店铺，就被一群拿着“焚天金脉”借贷合同、等着还钱（或收债）的修士给“劝”退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跟钱过不去？
顾无双站在玄冥战舰甲板上，看着下方坊市中挂着“焚天金脉”标志的店铺人流如织，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笑容。他手中的幽蓝罗盘，指针微微颤抖，似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
“何不牧…”顾无双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船舷上敲击，“卖‘水’？建‘网’？玩‘钱’？呵…你以为，靠这些旁门左道，就能撼动大势？”
他身后，玄冥子躬身道：“公子，是否要…直接动手？捣毁他的店铺？”
顾无双摇摇头，眼神深邃：“捣毁店铺？治标不治本。他卖的不是‘水’，是‘势’。他建的也不是‘网’，是‘局’。要破此局，需断其根。”
“根？”
“根就是他何不牧，和他那独一无二的…混沌道火。”顾无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传令，让‘蚀骨渊’那边准备。是时候，请那位‘老朋友’出山了。对付玩火的…自然要用…玩骨的。”
与此同时，墨谷深处，万械窟。
何不牧看着步够花呈上的第一份“财报”，上面密密麻麻的灵石数字和复杂的契约流向，看得他眼花缭乱。
步够花则在一旁，指尖在金算盘上飞快拨动，算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如同金铁交鸣，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精光，仿佛在演奏一曲财富的交响乐。
“何老板，”步够花停下拨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现金流充裕，可启动‘期祸’计划了。目标：玄冥水宫下季度‘玄阴玉髓’开采权。”
何不牧揉了揉眉心，把财报丢到一边：“你看着办。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顾无双那伪君子的战舰，买下来当废铁熔了？”
步够花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金算盘“啪”地一响：“快了。等他的‘势’被‘钱’烧光，他的战舰，就是您的熔炉里…最亮的那块‘薪柴’。”
小九趴在熔炉边，打了个哈欠，熔金左瞳映照着炉内跳跃的混沌火焰，一滴晶莹的“玄冥泪滴”在她爪尖凝聚，幽蓝剔透，内部仿佛有冰龙游弋。
烬在识海里哼唧：“玩钱？呵…本座当年玩的是星辰！不过…小子，这步棋，够阴！本座喜欢！烧！给本座用钱烧死那帮孙子！”
何不牧看着炉火，嘴角微扬。
战场，从来不止在硝烟弥漫处。
怀里的小九打了个饱嗝，熔金左瞳瞥了眼焦黑的肉块，嫌弃地扭过头，喉咙里咕噜一声：“糊了…难吃…赔钱！”
烬大爷在识海里发出灵魂拷问：“小子，认清现实没？顾无双那伪君子带着玄冥水宫的舰队堵门，墨老能挡一次，挡不了十次！你那点道火，烧个金丹还行，想烧穿元婴战舰？做梦呢！喷！本座当年崩星辰的时候……”
“停！”何不牧把糊肉串塞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眼神却越来越亮，“烧不穿战舰，我还不能烧他钱袋子？”
烬：“？？？”
小九：“嗷？钱袋子能吃吗？”
何不牧吐出一口黑烟，指尖“噗”地窜起一缕混沌道火，火苗摇曳，暗金中流转着星辉：“祖宗，您老说过，我这道火，混沌为基，熔炼万物，对吧？”
“废话！本座传你的能是假货？”
“那…玄冥水宫那群玩水的孙子，修炼靠什么？”
“还能靠啥？‘玄冥重水’呗！阴寒刺骨，腐蚀神魂，提炼起来比便秘还费劲！等等…”烬的声音猛地拔高，“你小子该不会想…”
“对！”何不牧咧嘴一笑，白牙在黑脸上格外醒目，“他们不是要‘玄冥重水’吗？我给他们炼！量大管饱！童叟无欺！”
烬沉默三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卧槽！哈哈哈哈！绝了！真他娘的绝了！用敌人的刚需卡敌人的脖子？小子，你他娘的是个商业鬼才啊！这路子…够野！够骚！本座喜欢！”
三天后，玄天宗废墟边缘，新开张的“牧天阁”低调挂牌。招牌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石敢当的手笔。
门脸寒酸，里面更寒酸——几张破桌子，一口咕嘟冒泡的大铁锅（云勿进友情赞助），外加一个蹲在锅边、熔金左瞳死死盯着翻滚黑水的银发龙女。
“小九，质检员！”何不牧把一桶刚从臭水沟…咳，从富含阴寒水汽的废弃灵脉里捞出来的“原液”倒进锅里，“温度控制好！火大了变水蒸气，火小了杂质太多！记住，咱们卖的是精品‘玄冥泪滴’，不是地沟油！”
“嗷！”小九龙翼微张，混沌星火精准包裹铁锅。锅内浑浊的原液在道火灼烧下剧烈翻滚，杂质被焚化，阴寒水汽被提纯、压缩，最终凝成一滴滴黄豆大小、通体幽蓝、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液体——玄冥泪滴！
水系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品！每一滴都蕴含着精纯的玄冥寒气，能淬炼经脉，提升功法契合度。
“成了！”何不牧用玉瓶接住滴落的泪滴，感受着那精纯的阴寒之力，嘴角勾起。
混沌道火对能量本质的熔炼与提纯，简直是开挂级别的流水线！别人费时费力还容易失败，他这边跟煮火锅似的，一锅接一锅！
第一批“牧天牌玄冥泪滴”送到当地最大的“万宝楼”拍卖行时，鉴定师老眼昏花差点把放大镜怼瓶子里：“这…这纯度？！这产量？！阁下师承哪位丹道大宗师？”
何不牧裹着破斗篷，声音沙哑：“家传手艺，不值一提。量大，管够，现货，九折。”
拍卖行掌柜看着那几十瓶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泪滴，眼珠子都绿了！玄冥水宫垄断了市面上七成的玄冥重水供应，价格高得离谱还限量！
这“牧天阁”的货，纯度更高，价格更低，还他娘的是现货！这哪是供货商？这是财神爷啊！
“牧天阁”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短短三个月，从流云废墟到周边十几个坊市，挂“牧天”招牌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招牌依旧歪歪扭扭，但货架上摆着的“玄冥泪滴”、“冰魄凝晶”（慕容雪剑气边角料提纯）、“地脉精金粉”（石敢当练功震下来的石屑）却让所有修士趋之若鹜。
何不牧坐镇幕后，混沌道火日夜不休。小九成了首席质检官兼“锅炉工”，熔金左瞳精准控温，幽暗右瞳洞察杂质，龙翼扇出的风都带着淬炼效果。效率高得吓人。
烬大爷在识海里当起了“商业顾问”，虽然建议大多不靠谱：
“喷！定价太低！翻三倍！那群水系修士钱多烧的！”
“搞个‘至尊VIp’！充一万灵石送小九签名龙鳞一片！什么？小九不干？告诉她龙鳞能再生！”
“雇水军！去玄冥水宫门口发传单！标题就写‘还在用又贵又脏的玄冥重水？快来牧天阁体验纯净无添加的玄冥泪滴！’气死顾无双那伪君子！”
何不牧选择性采纳。价格适中，薄利多销。VIp可以有，但送的是打折券。水军就算了，低调发财才是王道。
资金如同滚雪球般积累。何不牧没膨胀，反而更谨慎。他开始接触其他地域的控火修士——不是招打手，是招“技术工”。
招聘广告是烬大爷口述，何不牧执笔：
“诚聘：玩火达人！要求：脾气爆，火候稳，能抗压！待遇：包吃（何不牧特供全天黑暗烧烤）包住（墨谷废弃矿洞）！工作内容：给龙祖宗打下手，烧锅炉！表现优异者，有机会获得‘混沌道火淬体’体验券一张（后果自负）！”
别说，真有人来。几个在底层挣扎、控火术有点天赋但没啥前途的散修，被“混沌道火淬体”的噱头（以及实在找不到工作）吸引了过来。
何不牧亲自面试，混沌道火一放，几个散修腿都软了。他挑了两个眼神还算清亮、没被生活彻底磨平棱角的，丢给小九当学徒。
小九蹲在锅炉边，熔金左瞳扫过两个战战兢兢的新人，龙爪一挥，一团混沌星火砸进炉膛：“嗷呜！火大了！笨蛋！”
“杂质！左边！”
新人手忙脚乱，汗如雨下。小九监工，比墨老还严格。
就在牧天阁生意红火，现金流充沛到何不牧考虑要不要给墨谷捐条新熔炉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来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清癯，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人心。他腰间挂着一把金算盘，算珠乌黑发亮，散发着淡淡的灵压。
“步够花，隐天教前财务总管……的侍郎。”来人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听说牧天阁现金流充裕，却困于实体，难以撬动更大资源？巧了，在下专治此症。”
何不牧眯起眼。隐天教？那个神神秘秘、把蛮龙蛋当煤球送的势力？财务总管侍郎？叛逃的？
烬在识海里狂吼：“小心！隐天教那帮神棍！玩规则玩到走火入魔！他们的‘财务总管侍郎’？怕不是玩‘气运借贷’‘因果理财’的疯子！”
步够花仿佛没听见烬的咆哮，自顾自从袖中摸出一卷古朴的兽皮卷轴，缓缓展开。上面没有文字，只有无数流动的金色线条，勾勒出复杂的网络，节点处镶嵌着微小的灵石虚影。
“此乃‘灵枢网’，非金非玉，以气运为线，灵石为引。”步够花指尖轻点卷轴，一个金色节点亮起，“存储：修士可将富余灵石存入任意节点，获取‘灵息’（年息一成，复利计算）。”
他又点向另一个节点：“借贷：凭信誉或抵押（法宝、功法、甚至…未来气运），可借出灵石，需支付‘灵耗’（月息三分）。”
“期货：可对特定资源（如玄冥泪滴）进行远期合约买卖，锁定价格，对冲风险。”
“交易：不同节点间可自由交易存储份额或借贷契约，形成流通。”
何不牧听得心惊肉跳。这是把整个修真界的财富流动，装进了一张兽皮卷轴里！存储生息吸引游资，借贷抽水赚取暴利，期货操控市场，交易盘活存量…步够花轻描淡写几句话，勾勒出的是一张足以吞噬无数修士身家性命的金融巨网！
“风险？”何不牧声音干涩。
步够花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淡漠：“风险？有人的地方就有风险。信誉崩塌，挤兑潮起，便是网破之时。但…”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何不牧，“若有足够强大的‘锚’，比如…一种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且需求巨大的硬通货作为储备和结算本位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何不牧掌心跳跃的混沌道火上，又扫过小九嘴里叼着的一滴刚淬炼好的、幽蓝剔透的“玄冥泪滴”。
何不牧瞬间明白了。步够花看中的，不是牧天阁的现金流，而是他何不牧独一无二的“产能”！是混沌道火淬炼出的、品质远超同侪的“玄冥泪滴”！这东西，就是步够花金融帝国最硬的“锚”！
“合作？”何不牧问。
“共赢。”步够花点头，“你提供‘锚’和部分储备，我构建网络，负责运营。利润…三七开。”
“我七你三？”
“不，你三，我七。”步够花语气平淡，“技术入股，占大头。且，牧天阁需作为‘灵枢网’首批核心节点及承兑点。”
烬在识海破口大骂：“草！狮子大开口！小子！别信他！这混蛋想空手套白狼！”
何不牧沉默。他看着步够花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又感受着袖中巡天令碎片传来的冰冷悸动，以及墨谷外那若有若无的玄冥战舰威压。
蚍蜉撼树，光靠卖“泪滴”攒钱，攒到猴年马月？步够花的网，虽然危险，却是一把能撬动整个修真界资源的杠杆！一把…可能反噬自身，但也可能将敌人拖入深渊的…双刃剑！
“成交。”何不牧伸出手，混沌道火在掌心无声流转，“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
“网络名称，得叫‘焚天金脉’。”何不牧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利息名字你定，但 标识得是小九喷火的图案。”
步够花：“……”
小九：“嗷呜！喷火？加钱！”
三个月后。
“焚天金脉”悄然铺开。以牧天阁为枢纽，步够花操盘的“灵枢网”如同病毒般蔓延。
存储生息的诱惑让无数散修和小家族将灵石存入；借贷的便利让急需资源的修士趋之若鹜；玄冥泪滴作为本位结算物，价格稳如磐石，甚至带动了其他资源的价格波动。
玄冥水宫最先感受到寒意。市面上流通的“牧天泪滴”品质碾压他们的“玄冥重水”，价格更低，导致他们的“重水”滞销！
更要命的是，他们派去“牧天阁”捣乱的人，还没靠近店铺，就被一群拿着“焚天金脉”借贷合同、等着还钱（或收债）的修士给“劝”退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跟钱过不去？
顾无双站在玄冥战舰甲板上，看着下方坊市中挂着“焚天金脉”标志的店铺人流如织，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笑容。他手中的幽蓝罗盘，指针微微颤抖，似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
“何不牧…”顾无双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船舷上敲击，“卖‘水’？建‘网’？玩‘钱’？呵…你以为，靠这些旁门左道，就能撼动大势？”
他身后，玄冥子躬身道：“公子，是否要…直接动手？捣毁他的店铺？”
顾无双摇摇头，眼神深邃：“捣毁店铺？治标不治本。他卖的不是‘水’，是‘势’。他建的也不是‘网’，是‘局’。要破此局，需断其根。”
“根？”
“根就是他何不牧，和他那独一无二的…混沌道火。”顾无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传令，让‘蚀骨渊’那边准备。是时候，请那位‘老朋友’出山了。对付玩火的…自然要用…玩骨的。”
与此同时，墨谷深处，万械窟。
何不牧看着步够花呈上的第一份“财报”，上面密密麻麻的灵石数字和复杂的契约流向，看得他眼花缭乱。
步够花则在一旁，指尖在金算盘上飞快拨动，算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如同金铁交鸣，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精光，仿佛在演奏一曲财富的交响乐。
“何老板，”步够花停下拨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现金流充裕，可启动‘期祸’计划了。目标：玄冥水宫下季度‘玄阴玉髓’开采权。”
何不牧揉了揉眉心，把财报丢到一边：“你看着办。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顾无双那伪君子的战舰，买下来当废铁熔了？”
步够花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金算盘“啪”地一响：“快了。等他的‘势’被‘钱’烧光，他的战舰，就是您的熔炉里…最亮的那块‘薪柴’。”
小九趴在熔炉边，打了个哈欠，熔金左瞳映照着炉内跳跃的混沌火焰，一滴晶莹的“玄冥泪滴”在她爪尖凝聚，幽蓝剔透，内部仿佛有冰龙游弋。
烬在识海里哼唧：“玩钱？呵…本座当年玩的是星辰！不过…小子，这步棋，够阴！本座喜欢！烧！给本座用钱烧死那帮孙子！”
何不牧看着炉火，嘴角微扬。
战场，从来不止在硝烟弥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