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月光下的思念-《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

  夜幕悄然降临,圆月如银盘般爬上枝头,清辉如流水般漫过玄毒司的飞檐翘角。萧夭将最后一本草药图谱收入木匣,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母亲百里苏苏留下的朱批小字还带着淡淡的灵力余温,像是从未消散的叮嘱。她起身推开竹门,晚风卷着桃花瓣拂过脸颊,带着清冽的花香,刚走到桃花林边,便瞥见谢慕白站在老桃树下。他月白长衫的衣襟间,半块蝶形玉佩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在月色里流转着温润的光晕。

  光芒渐盛的刹那,一道白衣虚影自玉佩中缓缓浮现。身姿轻盈如振翅的蝶,广袖裙摆仿佛缀着细碎的月光,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温婉笑意,正是萧夭以前在父亲描述中听过的苏婉清——谢慕白早逝的母亲,也是药王谷所有精妙阵法的设计者。虚影的指尖轻轻拂过桃花枝,原本静止的花瓣便随着她的动作簌簌飘落,带着脉脉温情拂过萧夭的发梢。

  虚影的目光掠过庭院,恰好与不远处廊下走来的慕清漪身影重叠。慕清漪正端着刚熬好的安神汤,白瓷碗边缘氤氲着袅袅热气,月光洒在她鬓边那几缕醒目的银丝上,温柔的侧影竟与那白衣虚影有几分神似。萧夭望着这跨越生死的凝望,心中一暖,轻声说道:“婉清婆婆,你看,大家都在好好活着,玄毒司也越来越好呢。”话音刚落,玉佩上的光芒骤然明亮,虚影微笑着化作点点灵光,像萤火虫般融入晚风里,漫天桃花瓣也随之轻轻舞动,似在回应这份牵挂。

  此时慕清漪已走到廊下,见萧逸辰仍坐在竹椅上摩挲玉佩,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怅惘,便将温热的汤碗递给他:“还在想苏苏?”萧逸辰接过汤碗,指尖微微颤抖,碗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氤氲的水汽中仿佛又看见妻子临终前的模样:“方才月圆,我好像真的感觉到苏苏的气息了。她当年为了护我和初出茅庐的夭夭,耗尽毕生灵力对抗幽冥,才会……”话未说完,声音已有些哽咽,指腹反复摩挲着玉佩上磨损的蝶翼,那里曾是妻子指尖最常停留的地方。

  慕清漪叹了口气,将披风轻轻搭在他肩头,目光望向桃花林深处。那里月色与花香交融成一片温柔的朦胧,她忽然想起白日里从秘阁古籍中看到的记载,喉间微动,终究还是开了口:“逸辰,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里刻着的药草纹路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前几日整理婉清的遗物时,我在她的阵法手记里发现几页残卷,记载着一种古老的‘聚灵塑身’秘法。”

  萧逸辰猛地抬头,眼中的怅惘瞬间被震惊取代,握着汤碗的手不自觉收紧:“娘,您说什么?”温热的药汤晃出碗沿,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那秘法源自上古玄门,”慕清漪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目光扫过四周静谧的庭院,“据说能用至亲灵力为引,辅以养魂灯中的残魂,再集齐天地间的灵粹之物,或许能……能为逝去之人重塑肉身。只是这法子太过逆天,成功率极低,而且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古籍中从未有过成功的记载。”她望着儿子眼中燃起的光亮,又补充道,“我本不想告诉你,怕你空抱希望,可方才看到苏苏的灵影,又觉得或许这是天意。”

  萧逸辰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胸口的旧伤随着心跳隐隐作痛,却抵不过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他想起妻子临终前苍白的面容,想起她最后望着身边的女儿的温柔眼神,想起这些年桃花开了又谢,却再无人陪他在石桌旁研药布阵。“代价……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他声音沙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娘,那秘法需要什么?是千年灵草,还是稀世晶石?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寻!”

  慕清漪轻轻按住他激动的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桃花林:“残卷上说,需集齐三样东西——养魂灯中蕴养三年以上的残魂,这我们快有了;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以血脉为引;最难的是第三样,‘月华灵髓’,那是吸纳千年月光精华的灵脉核心,世间仅传闻在极北冰原的千年冰川下存在。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施法者需以自身一半灵力为代价,稍有不慎便会灵力尽散,形同废人。”

  萧逸辰沉默了,月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映出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望着药圃边正与小弟子们说笑的萧夭,女儿颈间的蝶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他手中的玉佩遥遥相应,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苏苏若真能回来,便能亲眼看着夭夭长大,看着她继承玄毒司的一切,可若因此让母亲付出代价,或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您容我想想。”他缓缓开口,将温热的安神汤一饮而尽,药香在喉间散开,带着慕清漪特有的温和灵力。晚风送来桃花的甜香,混着药草的清苦,像极了当年与妻子初建玄毒司时的味道。他轻轻点头,将玉佩贴在胸口,冰凉的玉面仿佛渐渐有了温度,像是能触到那跨越生死的温柔回应。

  不远处的桃花林里,谢慕白正将半块蝶佩重新收好。方才慕清漪母子的对话他听得真切,指尖抚过袖中那几页抄录的秘法残卷,低声轻叹:“百里苏苏,这世间竟真有能让你回来的法子……”月光穿过枝桠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衣摆上沾着的桃花瓣在晚风中轻轻颤动。

  萧夭不知何时走到了桃树下,望着父亲与谢叔叔的背影,颈间的蝶佩忽然微微发烫。她想起白日里祖母整理古籍时,曾指着一页绘有双蝶戏花图案的残卷出神,那时阳光透过窗棂,在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晚风再次卷起桃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带着月光的清辉与草木的灵韵,仿佛在诉说着一场跨越生死的期盼,与血脉相传的温暖传承。

  圆月已升至中天,清辉洒满玄毒司的每个角落。石桌上的安神汤碗还留着余温,廊下的风铃偶尔轻响,桃花林里的花瓣仍在簌簌飘落。这月光下的庭院里,藏着思念,藏着期盼,更藏着一份跨越时光的守护,在夜色中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