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破晓并肩,意承薪火-《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

  萧夭抬眼时,正撞见父亲望过来的目光。萧逸辰的白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银光,鬓角几缕发丝被风拂到颊边,像落了层初雪。那双曾总是紧锁的眉,此刻竟舒展得像被晨露润过的山,眼底积压了二十余年的沉重,正一点点被某种轻快的释然取代。

  萧夭望着他鬓角的霜色,指尖下意识地蜷缩——放在现代,她该拿着手术刀剖开病灶,可在这里,她只能用掌心的温度去承接这份沉甸甸的父爱。三岁那年刚被娘亲送到摄政王府,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爹时,她还是个扎着双丫髻的萌娃,攥着母亲留下的手札在摄政王府后院哭到抽噎,那时的萧逸辰总背着她处理朝中事务,发间还不见半分白霜。

  “夭儿,这两个字从萧逸辰口中说出时,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他伸出手,缓缓地靠近女儿的发顶,仿佛那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稍有不慎就会损坏。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夭儿柔软的发丝时,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轻柔,生怕会弄疼她。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剑所形成的薄茧,那是岁月和磨砺留下的痕迹,但在这一刻,这些薄茧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无比柔软。

  他轻轻地揉着夭儿的发顶,就像在呵护一朵娇嫩的花朵。每一次的触碰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惊醒这个沉睡的小精灵。当他的指尖蹭过萧夭的鬓角时,他更是将动作放得极轻,仿佛那是一片羽毛,稍一用力就会飘走。

  “从前是爹爹太固执了。”萧逸辰的声音低沉而又温和,其中蕴含着深深的自责和懊悔。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父女之间长久以来的沉默。

  萧夭摇摇头,正要说话,却感到肩上落下一道极轻的触碰。圣女的虚影站在他们中间,抬手将父女二人的手叠在一起。她的掌心虽没有温度,萧夭却突然想起穿越后第一次发烧,母亲的虚影曾这样替她掖过被角——原来有些守护,从她踏入这个身体的那一刻就从未缺席。

  “看那边。”圣女的声音带着笑意,引着他们望向东方天际。

  朝阳已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红色的光芒像融化的熔金,泼洒在三人身上。萧逸辰的白发被镀上一层暖光,发丝间还沾着昨夜的血痕,此刻竟成了最动人的勋章;萧夭锁骨处的护符泛着细碎的光,半朵莲纹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像极了她现代实验室里培养的荧光菌;连圣女半透明的衣袂,都染上了真实的暖意,飘动时带起的风里,混着玄门后山特有的药草香。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沾着晨露的草地上交叠、融合。萧夭望着地上那道虚实交织的影子,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医学院图书馆看到的话:“基因是刻在血脉里的诗。”此刻她才懂,所谓穿越,或许不是偶然的错位,而是某种跨越时空的传承——她带着现代的医术与理智而来,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读懂了血脉与爱意最本真的力量。

  风从远处的山峦吹来,带着松涛与野菊的香气。玄门方向传来晨钟的清响,一声又一声,敲碎了整夜的阴霾。萧夭望着那轮初生的朝阳,突然彻底明白了母亲手札里“缺口里藏着光”的深意——

  在现代时,她总以为命运是精准的方程式,可经历了这场跨越幽冥的守护才懂得,所谓宿命,从来不是独行的牺牲。就像她穿越而来填补了这个身体的空缺,父亲用白发分担了她的代价,母亲用残魂点亮了最后的光——那些被称为“缺口”的地方,藏着的不是绝境,是让彼此靠近的契机;那些被叫做“代价”的伤痕,刻下的不是绝望,是代代相传的勇气。

  “往后的路,我们一起走。”萧逸辰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转头看向妻子的虚影,目光里的愧疚渐渐化作温柔的怀念,“你说过,守护不是困在原地。”

  百里苏苏笑着点头,身影在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却将最后一道目光留在了父女相握的手上。那道目光里没有担忧,只有全然的信任——仿佛在说,她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他们的血脉里,活在护符的莲纹中,活在萧夭偶尔蹦出的现代词汇里。

  萧夭望着母亲的虚影融入朝阳,突然握紧了父亲的手。两人掌心的护符相触的刹那,半朵莲纹在晨光中合二为一,绽放出短暂而璀璨的光。她感到体内的现代灵魂与这具身体的血脉彻底交融,那些曾让她痛苦的撕裂感,此刻竟化作了独一无二的力量——她可以用毒医的敏锐识破魔魂的伪装,也能用玄门的术法凝聚守护的光阵。

  慕云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捧着用术法烘干的草药。他将药包递给萧夭时,冰蓝色的眸子里映着朝阳:“表哥说你昨夜灵力透支,这是凝神草做的药囊。”

  萧夭接过药囊的瞬间,突然想起穿越后第一次调配伤药,是娘亲蹲在她身边,教她辨认玄门特有的灵草。那时她也是这般,用玄门圣女独有的灵力替她冷却烫伤的指尖。

  “多谢。”萧夭指尖触到药囊的温度,突然笑了。

  远处的晨钟再次响起,惊起几只栖息在松树上的飞鸟。萧逸辰牵着她的手转身,白发在风中扬起时,竟有种历经沧桑后的轻盈。萧夭望着父亲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边的朝阳,突然觉得所谓穿越,或许从不是为了改变命运,而是为了读懂命运——

  那些看似无法弥补的缺口,其实都藏着光。就像她锁骨处的护符,断口处的半朵莲,终究会在合适的温度里,与另一道伤痕相拥成完整的花。

  “走吧。”萧逸辰回头看她,眼底的笑意里带着释然,“该回去熬药了。”

  萧夭用力点头,脚步轻快地跟上。晨光洒在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上,将两道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时光的尽头——那里有现代实验室的灯光,有玄门后山的药香,有母亲温柔的虚影,还有血脉与爱意共同筑起的,永不落幕的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