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三生阵启,魂归雁门-《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

  慕云深将灵部图谱按进最后一个阵眼时,法衣后背的金乌纹突然活了。金线绣成的神鸟展开许长的翅膀,尾羽的火焰纹在阴风中竟泛起融融暖意,像是把玄门秘境的日光裁了一角,披在了这阴冷的古战场上。他指尖压着图谱边缘的刹那,听见布料下的皮肉传来细微的刺痛——那是阴气正顺着毛孔往里钻,可金乌纹振翅的嗡鸣盖过了一切,像是在说“别怕”。

  他抬头看向萧逸辰父女时,喉结猛地动了动。两人相握的手上,三道朱砂莲纹正以同样的频率发光,萧逸辰掌心的莲纹沉如赤金,萧夭指节的莲纹亮如朱砂,而那道代表母亲的虚纹,竟在阴气中凝出半透明的轮廓。慕云深突然想起归墟之战那天,百里苏苏的娘亲也是这样站在阵眼中央,用血脉为引撑起结界,白衣染血的模样,像极了此刻金乌纹映在黑雾里的光。

  “三生器虚影要显形了。”他沉声提醒,指尖在图谱上划出最后一道诀。这灵部图谱是当年百里苏苏的娘亲亲手交给他的,说若有朝一日幽冥裂隙异动,需与魂部残卷、幽冥裂隙图合三为一,才能稳住阵眼。那时她还笑着说:“云深啊,你可得活着,不然谁帮我看着我的后人。”

  话音未落,界碑下的地面突然震颤。细小的碎石顺着裂缝往下掉,坠入黑雾中便没了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萧逸辰率先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滴在魂部残卷上时,他腕间的旧伤突然渗出血来,与指尖的血混在一起,竟在残卷上凝成一朵半开的莲。那血珠被云纹吸得一干二净的瞬间,淡金色的纹路突然暴涨,顺着石缝往地下钻,在崖底激起沉闷的轰鸣,像是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地脉。

  “爹!”萧夭的血珠紧随其后落下。她咬指尖时太用力,疼得眼眶发红,可血珠触到莲纹中央的刹那,所有的痛都忘了——三道莲纹突然连成一线,在地上映出淡红色的光痕,像一条看不见的血脉,将三人的影子缠在了一起。她锁骨处的印记烫得惊人,那道淡红的莲纹竟顺着脖颈往上爬,在眉心凝成一点朱砂,像极了母亲当年画在她眉间的平安痣。

  慕云深的血滴在灵部图谱的金乌眼中时,法衣突然无风自动。神鸟猛地振翅,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竟在黑雾中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玄门秘境特有的七彩霞光。他感到丹田处的灵力正被疯狂抽走,可望着那道霞光,突然想起归墟之战后,百里苏苏的娘亲躺在病榻上,也是这样望着窗外的霞光,说:“总有一天,光会照进所有黑暗的地方。”

  三滴血珠在空中骤然汇聚。魂部残卷的淡金、灵部图谱的赤红、幽冥裂隙图的幽蓝,在阴气中凝成半透明的三生器虚影——三足鼎立的器身上,刻着三道首尾相接的莲纹,正与三人的位置严丝合缝。当虚影触及界碑的刹那,地面突然裂开丈宽的口子,幽冥裂隙的黑雾如潮水般涌上来,带着无数魂灵的哭嚎,却在触到三人法衣的瞬间被逼退,像是撞上了看不见的墙。

  “稳住!”萧逸辰的声音在风中炸开,震得萧夭耳膜发疼。他另一只手突然按住女儿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法衣传过来,烫得她锁骨的莲纹愈发清晰。萧夭感到血脉里的力量正被阵法抽走,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眼前阵阵发黑,可触到父亲掌心的刹那,突然定住了神。

  父亲的手很凉,指节的薄茧蹭过她的手背,带着旧伤特有的钝痛,却稳得像座山。而另一侧慕云深的手干燥温暖,法衣上的金乌纹光芒顺着相握的指尖流过来,在她经脉里织成一张暖网,护住了那些快要被阴气冻僵的地方。萧夭突然不怕了,她盯着裂隙中渐渐清晰的魂魄轮廓,那些披甲的兵卒、素衣的女子,竟都在光晕中朝着人间界的方向望,像是在等一句迟到千年的应答。

  “夭儿,别怕。”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混在风声里,带着桂花糕的甜香。萧夭猛地眨了眨眼,看见黑雾中那道白衣素裙的身影愈发清晰——母亲正抱着一卷玄门典籍,站在光晕中央,锁骨处的莲纹与她的一模一样,正温柔地望着她笑。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她练完术法后,端来一碟桂花糕。那时父亲刚从战场回来,脸色苍白得像纸,母亲就把桂花糕切成三块,自己只尝一小口,说:“一家人分着吃,苦就变成甜了。”此刻血脉里的抽痛还在继续,可心口却暖融融的,像是那碟桂花糕的甜意顺着血脉漫了开来,漫过雁门关的风,漫过幽冥的黑雾,漫过生与死的界限。

  幽冥裂隙的黑雾、人间界的风、玄门秘境的光,在三角阵眼处剧烈碰撞。起初是刀光剑影般的厮杀,黑雾嘶吼着要吞噬一切,霞光拼命抵抗,风声在中间拉扯,可渐渐地,它们开始交融——黑雾染上霞光的颜色,霞光裹着风的形状,风声里渗进黑雾的沉郁,最终融成一片澄澈的光晕,温柔得像母亲的怀抱。

  萧逸辰望着光晕中妻子的魂魄逐渐清晰,突然笑了。她还是当年的模样,白衣素裙,眉眼弯弯,正对着他伸出手,掌心的莲纹与他手背上的旧痕渐渐重合。他喉间的腥甜还在涌,可指尖的温度却越来越暖,像是握住了失散多年的时光。妻子当年说要给孩子留条后路,原来不是单指哪个人,而是给他们一家人留了条重逢的路。

  雁门关的风还在刮,却不再带着刀的寒意。萧夭感到父亲与慕云深的掌心温度正透过血脉传来,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在这阴阳交界的古战场上,燃成了跨越生死的应答。她望着光晕中父母相握的手,突然明白母亲说的“分吃一块桂花糕”是什么意思——所谓家人,从来不是独自扛下所有苦,而是你痛的时候,我递过一只手,他送来一束光,让再深的黑暗里,都能开出甜的花。

  光晕中的魂魄开始重塑,那些模糊的轮廓渐渐凝出实体。萧夭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可当她触到身边两人温暖的掌心时,突然无比确定: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再深的幽冥,再冷的寒风,都挡不住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