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府衙夜审,魂器异动-《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

  应天府衙的后堂燃着三盏油灯,灯芯爆出的火星在青砖地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周明远瘫坐在梨花木椅上,锦缎官袍被冷汗浸得发皱,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颈间几道青紫的指痕——那是半个时辰前,萧逸辰的暗卫"请"他来这里时留下的。他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药渍,淡褐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散发出苦杏仁混着硫磺的怪味,闻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周大人,尝尝这雨前龙井?"萧夭端着茶盏缓步上前,木屐踩在青砖上发出轻响。她今日换了身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几株淡紫色的毒草,腰间的毒囊换成了素色缎面的,不细看竟像寻常闺阁女子的香囊。茶盏是官窑的青瓷,沸水注入时腾起的白雾里,悄悄混进了些极细的粉末,落在茶汤里便化作无形。

  周明远警惕地盯着茶盏,喉结剧烈滚动。他在应天府做了十年通判,专管户籍文书,见过的阴私勾当比衙门的卷宗还多,却从没见过这般阵仗——摄政王萧逸辰亲自坐镇,身边那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指尖却总缠着若有若无的药香,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像把藏在袖中的刀。

  "摄、摄政王,不知深夜传下官来,有何吩咐?"他勉强挤出笑容,手刚碰到茶盏,就被萧夭按住了手腕。她的指尖微凉,指甲修剪得圆润,却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周大人是怕茶里有毒?"萧夭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先抿了一口,舌尖抵住上颚,将那口混着"真话散"的茶汤悄悄吐进袖中备好的棉帕里。她放下茶盏时,袖口不经意间扫过周明远的杯沿,又有少许粉末落进他的茶里,"您是朝廷命官,家父怎会做这等有失体统的事?只是听闻周大人祖上与落魂镇颇有渊源,想请教些旧事罢了。"周明远眼神闪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强装镇定道:“郡主说笑了,下官祖上与落魂镇并无太多渊源,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下官也记不太清了。”萧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周大人,您再仔细想想,若是如实相告,家父定会重重有赏,可若是有所隐瞒……”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周明远的目光在萧逸辰身上转了一圈。那位摄政王正坐在主位上,指尖把玩着枚墨玉扳指,目光落在墙上的《江南舆图》上,看似漫不经心,周身的威压却如影随形,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咬了咬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他不信在应天府衙,摄政王敢对朝廷命官动手脚。

  茶汤入喉时带着些微的苦涩,随即化作一股暖意流进丹田。周明远刚想开口,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油灯开始旋转,萧逸辰和萧夭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模糊,只剩下两张不断开合的嘴。

  "说,当年你祖父为何要篡改玄门的阵法?"萧逸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隔着层水。周明远想闭嘴,喉咙却不听使唤,那些深埋心底的秘密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是、是为了聚财......"他控制不住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祖父说,那槐树能拘路过的商客魂魄,取他们的财运......他还说,玄门中人留下的魂器里,有能让人长生的秘密......"

  "长生?"萧夭突然冷笑,从袖中取出那个嵌着聚魂木核心的木雕小人,狠狠砸在周明远面前的案几上。小人摔在砚台上,墨汁溅了满身,眼眶里的莹白珠子却愈发透亮,"聚魂木吸够一百个魂魄就会成煞,你祖父怕是早就被煞气反噬,连尸骨都找不着了吧?"她俯身逼近,鬓边的靛蓝绢花扫过周明远的脸颊,带着股极淡的异香,"说!母亲留在树里的魂魄碎片,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周明远的眼神彻底涣散,瞳孔里只剩下木雕小人的影子。他拼命摇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不、不是我......十年前槐树下挖出一个玉盒,里面的东西被一个穿白袍的人取走了......"他的手指突然指向窗外的夜空,像是看到了什么,"那人说、说要去天界遗迹......还说集齐百里苏苏的魂魄,就能打开通往长生殿的门......"

  "天界遗迹?"萧逸辰猛地起身,墨玉扳指重重磕在案几上。萧夭也心头一震,正要追问,掌心的寻魄佩突然发出剧烈的嗡鸣,玉面烫得惊人,里面的魂光竟顺着指缝溢出来,化作条淡青色的丝带,朝着府衙后院飘去!

  "怎么回事?"萧夭立刻追出去,月白色的裙摆在回廊上划出残影。后院的古井旁,一个看守的衙役正举着灯笼,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木雕小人——正是从落魂镇带回来的"守灵人"木雕。小人此刻正剧烈震颤,身上缠着的那缕残魂发出耀眼的青光,在灯笼的光晕里映出一道通往高空的光轨,直指云霄深处!

  "这是......母亲雕刻的魂器!"萧夭认出那小人背后刻着的"守"字,正是日记里提到的能自主寻魂的灵物。她刚要上前,木雕突然挣脱衙役的手,化作道流光冲向天际,同时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像是在示警,又像是在指引。

  "这光轨......"萧逸辰追到她身边,望着那道穿透云层的青光,神色凝重,"是天界的方向。"他抬手按住女儿的肩,指尖传来她微微的颤抖,"看来,我们得往天境走一趟了。天界不比人间,规矩繁多,爹的权势未必管用。"

  萧夭却望着那道青光,眼睛亮得惊人。她握紧手中发烫的寻魄佩,感受着里面母亲愈发清晰的气息,忽然笑了:"规矩再多,总有能破的法子。"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何况,我们有魂器指引,还有这个。"她从毒囊里取出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装着银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从落魂镇的老槐树里提炼的'破界露',专破天界禁制。"

  衙役还愣在原地,手里的灯笼"啪"地落在地上,火苗舔着枯草,映出他惊恐的脸。萧夭却没工夫理会,她望着那道通往天界的光轨,指尖悄悄捻起毒囊里的"追魂散"——天界之行定然凶险,但只要能找到母亲的魂魄,纵使要踏碎九霄云阶,她也绝不会退缩。

  萧逸辰走到她身边,望着女儿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她幼时说过的话。那时她刚从鬼门关抢回半条命,躺在王府的药圃里,攥着颗毒草种子说:"爹,等我长大了,就去把娘找回来。"如今,这个曾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真的长大了,正一步步朝着目标走去,脚步沉稳,目光明亮。

  "爹已让人备好了玄门修士的身份文牒。"他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盒,里面放着两本烫金的度牒,"天界的'碎星渊'是古籍记载中遗迹最多的地方,魂器指引的方向,应该就是那里。"

  夜风卷着药香掠过回廊,寻魄佩的嗡鸣渐渐平缓,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萧夭握紧玉佩,感受着里面母亲的气息,忽然觉得,纵使前路有千难万险,只要父亲在身边,只要这枚玉佩还在指引方向,她就一定能把母亲的魂魄,完整地带回家。

  天快亮了,通往天界的光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条系着希望的银线,牵引着他们走向更远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