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岁月里的心计教导-《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

  萧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丝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三岁那年的在摄政王府,她浑身发烫地缩在床上,模糊中看到一双穿着皂靴的脚停在面前。再睁眼时,便躺在摄政王卧室铺着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溃烂处传来刺骨的疼痛。萧逸辰坐在榻边,手里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看着我的手。”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银针在他指间翻转,精准地挑开她中毒的指尖,黑紫色的毒血渗出时,他忽然停手,指着药罐里浸泡的毒草说:“夭夭,你看这‘牵机引’,叶片像凤羽,花开如霞,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人心也如此,越是好看的皮囊,越可能藏着致命的算计。”他没教她如何配药解毒,却让她每天对着药柜背诵百官的生辰八字与家族关系图,“记住,了解一个人的弱点,比了解百种毒药更能救命。”

  七岁那年的暮春,萧逸辰带她去拜访三朝元老李阁老。那老头穿着簇新的锦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话语间却处处是陷阱:“哎呀,摄政王养的这女娃真是水灵,不知可曾读过《女诫》?”萧夭按萧逸辰提前教的,垂下眼帘露出怯生生的模样,从袖中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蜜丸”:“老大人尝尝,这是爹爹新得的‘凝神丹’。”李阁老不疑有他,张口吞下,片刻后便白眼一翻“气绝身亡”。

  萧逸辰在旁慢悠悠地品茶,直到李阁老家眷哭天抢地时,才施施然开口:“阁老这是中了‘假死蛊’,不过这蛊虫怕惊,若说出心中秘事,便能破蛊。”那老头果然在“死亡”的恐惧下,将私通敌国的证据和盘托出。回去的路上,萧逸辰在马车里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看到了吗?再狡猾的狐狸,也怕断头台。对付笑里藏刀的人,你要比他们笑得更甜,再在糖里掺上他们最怕的‘药’。”他说的“药”,从来不是草药,而是人心的弱点。

  十一岁生辰那日,萧逸辰将一个巴掌大的铜匣交给她。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块能发光的水晶片,旁边缠着古怪的金属线。“这是‘观微镜’,”他郑重地说,“是我偶然从西域奇人手中得来,能看透物体内里的纹路。”他没解释这东西为何会发光,只教她如何转动匣子侧面的齿轮,让水晶片照出不同的光色:“就像看人,不能只看他说什么,要学会‘看’他没说的话——他的眼神、他的手势、他突然停顿的语气,都是藏着秘密的‘纹路’。”

  这些年,萧逸辰教她下盲棋,棋盘上的每一颗子都代表着朝堂上的势力,“落子前要想三步,不仅要想自己怎么走,还要想对手会怎么防,甚至要引导对手按你的想法走”;教她推演人心,“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抓住他的‘想要’,就能让他为你所用”;教她布局设陷,“真正的高手,会让敌人自己走进陷阱,还以为是占了便宜”。

  此刻在地宫的血色微光中,萧夭看着昏迷的萧逸辰,忽然想起他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弈棋图》。画中老者执黑棋,看似处处被动,却在角落布下暗子,最终反败为胜。原来他教她的从来不是医术毒理,而是如何在波谲云诡的棋局中做执棋者。只是他没说,这盘棋的最后一颗子,他竟用自己做了赌注。血池的水汽氤氲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让她第一次看清,那些冰冷的心计教导背后,藏着怎样滚烫的父爱——他教会她如何在黑暗中行走,自己却甘愿化作照亮她前路的烛火,哪怕燃尽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