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刺杀-《刘邦穿三国?朕让大汉再次伟大》

  寿春城外,刘备联军大营,中军帐内。

  刘备手持紧急军报,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军报上赫然写着袁术已于寿春城南郊筑坛祭天,僭号称帝,国号“仲家”的消息!

  这已不是普通的割据叛逆,而是公然挑战汉室正统的滔天大罪!

  “逆贼!国贼!”刘备猛地将绢帛拍在案上,霍然起身,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袁公路安敢如此!竟行此篡逆之事!若不即刻踏平此城,擒杀此獠,我刘备有何面目见陛下,有何面目对天下苍生!”

  他目光灼灼扫过帐内诸将,“传令!三军即刻饱食,午时造饭,未时拔营,全力攻城!我要亲提大军,碾碎这伪都!”

  “都督且慢!”

  一个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众人望去,正是监军司隶校尉贾诩。

  他缓步出列,面色如古井无波,拱手道:“都督息怒。袁术僭越,人神共愤,讨伐乃必然。然,兵法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

  “如今寿春城高池深,袁术新立伪朝,城内守军士气正处诡异之亢奋,必做困兽之斗。我军若仓促攻城,器械未备,士卒未休,一旦顿兵坚城之下,迁延日久,师老兵疲。”

  “届时,若纪灵自陈国回援,或淮南其他郡县敌军袭我后路,我军进退失据,危矣!此非万全之策,还请都督三思。”

  刘备正在气头上,见贾诩直言反对,更是怒不可遏,厉声道:“贾监军!莫非我不知兵么?”

  “袁术逆天,罪在不赦!此刻正应乘其立足未稳,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之!陛下授我假节钺,都督诸军事,便有临机决断之权!莫非监军要阻我王师讨逆不成?!”

  话语间已带上了明显的火药味,帐内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张济、张绣、张飞、霍峻、吴班等将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飞虽然很支持刘备,但也知道此时不好出言。

  刘备自统领东征以来,知人善任,赏罚分明,深得军心;而贾诩不仅是监军,代表天子,更深得张济、张绣等西凉旧部敬重,其谋略深远,众人亦是佩服。

  此刻两位核心人物意见相左,冲突一触即发,让众将陷入了两难境地。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军师祭酒杨修轻咳一声,越众而出,先是对刘备和贾诩各施一礼,然后从容开口,声音清朗:

  “都督息怒,贾公亦请稍安。修有一言,望都督明鉴。陛下英明,委大军于都督,自是信任都督有临机专断之明。然,都督可知,陛下自脱离李郭,重返长安,一路收拢旧部,平定关中,败韩遂斩李郭等辈,聚拢如今这支可战之兵,其间艰辛,何其不易?”

  “每一兵一卒,皆乃陛下中兴之根本,朝廷再造之希望!袁术虽逆,然寿春坚城,非旦夕可下。若因一时之愤,折损过多精锐,纵能破城,亦恐伤及朝廷元气,使陛下心痛啊!”

  “望都督念及陛下创业维艰,为朝廷保存实力,稍抑雷霆之怒,另寻必胜之策,方为上策!”

  杨修这番话,言辞恳切,入情入理。

  紧接着,徐庶也出列附和,语气沉稳:

  “元直附议杨祭酒之言。都督,《孙子》开篇即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怒而兴师,智者所不为。袁术僭号,已成天下公敌,其败亡只是旦夕。”

  “贾监军所虑,我军新胜,士气可用,然确需休整,并等待后续攻城器械到位。待万事俱备,一鼓作气,则寿春可破,逆贼可擒!此时贸然强攻,实非良机。”

  刘备听着杨修和徐庶的劝谏,尤其是杨修提及天子创业艰难之语,如同冷水浇头,让他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

  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坐回主位,将自己的长剑置于桌案之上,以手扶额,脸上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一边是国贼当前、恨不得立刻诛之而后快的冲天怒火,一边是理智告诉他贾诩、杨修、徐庶所言确是老成持重之策,更关乎朝廷根本。

  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刘备的最终决断。

  良久,刘备终于抬起头,眼中的怒火已被一种沉重的无奈和坚定的责任感所取代。

  他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文和、德祖、元直等所言,句句在理。备……方才确是因怒失察,险些误了大事。”

  他转向贾诩,微微颔首,“贾监军,适才备言语冲撞,监军莫怪。讨逆之事,便依监军与二位军师之见,暂缓攻城,从长计议。”

  此言一出,帐内文武皆暗暗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张绣见状,适时出列,笑着打圆场道:

  “都督从善如流,真乃明主!正好,绣有一事禀报。日前击破纪灵军时,俘获一名敌军司马,经审讯,其似乎知晓一些寿春城内及袁术伪朝内部的隐秘消息。”

  “待稍后安定,绣将其押来,请都督亲自审讯,或可从中寻得破敌之机?”

  刘备点了点头,脸色稍霁:“有劳镇南将军了。稍后便带他来见我。”

  “既如此,”张济作为军中资历最老的上将,适时站出来总结道,“攻城之事,容后再议。诸将先各回本营,安抚士卒,整备军械,加强戒备!”

  “末将等告退!”张济、张绣、张飞、霍峻、吴班等将领齐声应诺,依次退出大帐。

  张飞最后走之前,给刘备拱手道,“大哥若有何事,俺第一个去。”

  刘备内心一暖,道,“三弟且去,为兄自有分论。”

  帐内只剩下刘备、贾诩、杨修、徐庶四人。

  众将及大部分文官依令退出大帐后,帐内只剩下刘备、贾诩、杨修、徐庶四人,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贾诩率先起身,对着刘备深深一揖:“都督,方才诩身为监军,职责所在,直言冲撞,言语多有冒犯,还请都督降罪责罚。”

  刘备看着贾诩,脸上的怒容已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后的清明。

  他摆了摆手,长叹一声:

  “文和先生何罪之有?是备一时激愤,险些因私废公,误了朝廷大事。先生能直言相谏,正是尽忠职守,备感激尚且不及,岂有怪罪之理?先生请起。”

  贾诩见刘备态度诚恳,并非虚言客套,便也不再坚持,默默起身归座。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亲卫声音已将日前俘获的那名敌军司马带到,正在帐外候见。

  “带他进来。”刘备收敛心神,沉声道。

  两名军士押着一个被绳索缚住双手、衣衫褴褛、面带惊惧之色的俘虏走了进来。

  那俘虏一进大帐,便畏畏缩缩地低下头,浑身发抖。

  然而,当他偷偷抬眼瞥见端坐主位的刘备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

  “小人……小人拜见大官!小人有……有天大的要紧军情,关乎袁……袁公,要禀报大官!”

  刘备见他有要事,先屏退亲卫。

  刘备眉头微蹙,心中虽觉此人神态有些怪异,但听闻有关袁术的紧要军情,还是耐着性子道:

  “哦?有何军情,站起来,如实道来。若情报属实,本督或可饶你一命。”

  “谢……谢朝廷大官!”那俘虏连连磕头,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低着头,小步向前挪动,口中念念有词:“禀大官,袁公……袁公他前日曾密令小人,让小人传话给……给……”

  就在他挪到距离刘备案前不足五步之时,异变陡生!

  只见那俘虏猛地抬头,脸上所有的惊惧伪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杀意!

  他原本被缚在身前的双手不知如何竟已挣脱开来,右手闪电般从破旧的衣襟内抽出一柄寒光闪闪、刃身隐隐发乌的短刃!

  他眼中凶光毕露,厉声嘶吼:

  “袁公曾言——让汝与陈王刘宠一同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已合身扑上,手中毒刃直刺刘备心口!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速度快得惊人!

  “都督小心!”杨修离得稍远,惊得脱口而出!

  贾诩反应极快,在刺客暴起的瞬间,他已毫不迟疑地向后疾退两步,避开可能的攻击范围。

  距离刘备最近的徐庶,更是肝胆俱裂!

  他下意识地就想扑上前以身相挡,同时右手已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然而,他们的反应再快,也比不上久经沙场、时刻保持警惕的刘备!

  就在刺客暴起发难、毒刃及胸的千钧一发之际,刘备虽惊不乱!

  他怒吼一声“好贼子!”,整个身体借着坐姿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右脚狠狠踹向面前的沉重案几!

  “哐当!”案几被踹得向前翻倒,正好撞向刺客的下盘,使其冲刺的势头为之一滞!

  借着这电光石火的间隙,刘备已弹身而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伴随着“锵啷”一声清越龙吟,刘备桌案上那对雌雄双股剑已然出鞘!剑光如匹练般闪过!

  “啊——!”刺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他持刀的右手手腕处血光迸现,三根手指连同那柄淬毒短刃已被齐刷刷削断!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道剑光掠过他的左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刺客剧痛之下,心知刺杀已然失败,眼中闪过绝望之色,竟想合身扑向刘备的剑锋以求速死!

  此时徐庶已然赶到出剑,精准地挑断了刺客的右脚脚筋!

  刺客惨叫一声,重心尽失,“噗通”跪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直到此时,杨修才沉稳地高声向帐外喝道:“来人!有刺客!”

  帐外侍卫闻声,立刻蜂拥而入,将瘫倒在地、血流如注的刺客死死按住,用牛筋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刘备面沉如水,缓缓将双剑归鞘,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搏杀并未发生。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柄泛着诡异乌光的断刃,眼中寒芒一闪。

  徐庶上前,用剑尖小心挑起那截断刃,仔细观察刃身,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都督!此刃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好阴毒的手段!”

  他转头看向地上因剧痛和失血而不断呻吟的刺客,冷声道:“行事如此卑劣狠毒,惯用淬毒兵刃刺杀……若我所料不差,你便是那恶贯满盈的刺客——张闿!”

  那刺客闻言,身体剧烈一颤,却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算是默认。

  刘备刚刚压下的怒火,此刻被这卑鄙的刺杀彻底点燃!他正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冷哼一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张闿:“袁术逆贼,战场上奈何不了我,便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张闿,你刺杀朝廷命官,罪该万死!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本督不会杀你。来人!将此人给我捆结实了,伤口简单包扎,别让他死了!再修书一封,连同此人,一并给我快马送去兖州,交予曹孟德!”

  “告诉曹孟德,就说我刘备替他擒住了杀父仇人张闿!这次,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让他自己看着办!可别再‘杀错’了!”

  “诺!”侍卫高声应命,将面如死灰的张闿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