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别管我-《白切黑掉马后他囚禁了金主》

  阿泰正要转身出去布置,霍骁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条未知加密号码发来的视频文件。

  不祥的预感同时降临两人头顶。

  霍骁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开了那条视频。

  画面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

  画面背景是一个昏暗破旧的仓库。

  白瓷被粗糙的绳索五花大绑在一张木椅上,原本精致的脸庞,此刻左边脸上是一个清晰无比、红肿交错的巴掌印。

  他的嘴角破裂,一缕鲜红的血痕蜿蜒而下,很明显是刚才有人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白瓷微微垂着头,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显得脆弱又狼狈。

  镜头外传来一个经过处理又粗嘎难听的声音:“抬头!说话!让你的先生看清楚你现在的样子!”

  白瓷被迫抬起头,看向镜头。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但很快聚焦。

  那双总是盛着各种情绪——依赖、爱慕、算计或是泪水的眼睛,此刻却异常的清醒,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静的决绝。

  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然后对着镜头,极其配合地、用带着哭腔的颤声说:

  “先生……救救我……,如果你不来,他们会杀了我的。”

  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眼神陡然变了。

  他极快地摇了一下头,那双紧紧盯着镜头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哀求,只有清晰无比的警告和阻止——

  别管我!

  这是个陷阱!

  不要来!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重归黑暗。

  办公室里死寂无声。

  霍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握着手机的手指一松,手机“啪”地一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整个人向后重重地靠进宽大的办公椅里。

  现在不用怀疑了……,绑白瓷的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没有暴怒,没有嘶吼,只是无力地瘫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久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阿泰捡起手机,再次快速浏览了一遍那短暂的视频,他的脸色更加凝重。他看向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霍骁,沉声开口,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忍:

  “霍爷,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个陷阱。”

  他重复并加强了自己的判断,“不管幕后是谁,他的目标绝对是您。白瓷的眼神……很明显,他是在告诉您,不要去。”

  理智的声音在霍骁脑海里疯狂叫嚣:阿泰是对的。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白瓷自己都看清了,在用最后的方式提醒他。

  不闻不问,置之不理,才是最正确、最符合利益的选择。

  他甚至刚刚才亲手把这个“麻烦”送走,不是吗?

  可是……

  为什么他的胸口,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空荡荡的,呼啸着冰冷的穿堂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要让他无法维持坐姿。

  他想起白瓷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想起他弹琴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哭得浑身颤抖说“别不要我”,想起他骑马时那份隐藏的骄傲,更想起视频里他红肿的脸颊、嘴角的血迹,以及那双清醒决绝、让他“别管我”的眼睛……

  这只小狐狸,爱慕他,依赖他,却也……在生死关头,想要保护他。

  “好!”

  良久,霍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几乎碎裂,

  “我知道了。”

  他抬起手,无力地挥了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耗尽了巨大的气力:

  “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阿泰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道:“是,霍爷。我就在外面,有事您随时叫我。”

  阿泰轻轻退了出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内外。

  办公室里只剩下霍骁一个人。

  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俯下身,用手臂撑住沉重的额头,宽阔的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小东西!对不起……”

  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压抑到了极致,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声。

  此时英国某处的废弃仓库——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霉味。

  白瓷被绑在椅子上,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目。

  但他此刻的神情却与这凄惨的景象格格不入。

  沈然穿着昂贵西装,同样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

  他正拿着手机,脸上带着轻蔑又趾高气昂的笑意看着白瓷,刚才那条视频正是他的“杰作”。

  他踱步到白瓷面前,用手机拍打着白瓷受伤的脸颊,语气充满了戏谑和鄙夷:

  “猜猜看,小可怜虫。我明明看到你给霍骁传递那个‘别来救我’的蠢眼神了,为什么还要把视频发给他呢?”

  白瓷偏头躲开他的拍打,甚至扯动嘴角笑了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也丝毫不在意自己危险的处境。

  他抬起眼,目光清亮锐利,直直看向沈然,语气平静得可怕:

  “知道啊。”

  白瓷甚至还歪了歪头,像个急于表现的好学生,

  “你想让我死得心灰意冷,死得不甘心。你想用事实向我证明,也向你自己证明——

  ‘你看,霍骁一旦知道这是陷阱,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他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

  “是不是啊?亲爱的失败者。”

  沈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让他脸色涨红。

  他猛地收起手机,冷笑一声,试图用更大的声音掩盖心虚:

  “我真是搞不懂,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傲气什么?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活在爽文剧本里吧?

  冷血大佬爱上金丝雀的我?哈哈哈……”

  沈然发出夸张而刺耳的大笑,“别做梦了!霍骁那种人,最爱的只有他自己和他的江山!”

  白瓷静静地等他笑完,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可怕的笃定。

  “先生一定会来救我的。”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蔑的表情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