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傻瓜-《白切黑掉马后他囚禁了金主》

  他每说一句,霍骁的拳头就握紧一分,那些被刻意尘封,带着血与痛的记忆汹涌而来……

  陆冥迟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霍骁,眼中是扭曲的祈求:

  “现在……你好不容易有机会了……”

  “杀了我!”

  “动手啊!!霍骁!!”

  霍骁的沉默在陆冥迟绝望的嘶吼中显得格外沉重。

  原谅?

  他做不到。

  那些刻入骨髓的伤害并非一句“不恨了”就能抹去。

  可亲手了结?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破碎玩偶般凄惨的故人,他也无法举起屠刀。

  他陷入了两难的泥沼,所有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煎熬。

  就在这时,一段诡异、尖锐、仿佛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哨声,突兀地打破了卧室里悲恸的死寂!

  这哨声不同于之前操控陆冥迟时的频率,更加急促,更加刺耳,仿佛无数细小的毒针直刺脑髓!

  “呃啊啊啊——!!!”

  床上的陆冥迟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刚刚平息下去的挣扎瞬间以更猛烈的形式爆发!

  他身体剧烈地痉挛、扭动,束缚带深深陷入皮肉,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

  陆冥迟发出的不再是求死的哀告,而是纯粹源于生理极限痛苦的的惨嚎,整张脸都因难以忍受的折磨而扭曲变形!

  霍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地回头,只见白瓷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那双总是含着媚意或狡黠的眸子,此刻冰冷如寒潭,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红唇微启,那催命般的哨声正从中溢出。

  “小白!” 霍骁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住白瓷的手臂,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劝阻和不赞同,“别……”

  白瓷瞥了霍骁一眼,哨声戛然而止!

  卧室里只剩下陆冥迟粗重痛苦的喘息和呜咽声。

  白瓷挣开霍骁的手,向前迈了两步,停在床边,以一种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如同濒死野兽般狼狈的陆冥迟。

  哨声停止,剧烈的痛苦潮水般退去,陆冥迟涣散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

  当他看清站在床边、正用冰冷嘲讽的眼神望着他的人是谁时,那灰败的眼底瞬间被汹涌澎湃的恨意所取代!

  如果眼神能杀人,白瓷早已被凌迟千万遍。

  “哈哈哈哈——” 白瓷看着他这副恨不得生啖其肉却无能为力的样子,竟愉悦地笑出声来。

  那笑声癫狂而肆意,在充满血腥气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陆少这么看着我……” 白瓷歪了歪头,语气轻佻,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

  “真是让我……好爽啊!”

  白瓷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你是在恨我……,不给你解毒吗?”

  说完,他不等陆冥迟回答,又狡黠地摇了摇头,自问自答:

  “不,我猜……肯定不是。”

  白瓷俯下身,凑近陆冥迟,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如同恶魔低语,精准地剖开对方最最不堪的心思:

  “以陆少这般骄傲到扭曲的性子,现在怕是巴不得立刻死去,干干净净,也绝不愿意承我白瓷的恩情,让我为你解毒吧?”

  他直起身,笑容更加灿烂,也更加残忍:

  “那陆少这么恨我……是为什么呢?”

  他故作思考状,然后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声音拔高,确保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霍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哦~!原来是恨我……夺走了先生全部的爱和目光啊!”

  “白瓷!你闭嘴!你滚!!” 陆冥迟眼底瞬间爬满猩红的血丝,歇斯底里地怒吼,试图用声音掩盖被戳穿心思的狼狈,

  “我是死是活……都不需要你来怜悯!滚!!”

  “怜悯?” 白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更欢了,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陆少啊陆少,你还真是个……从小被宠坏了,天真又自私的孩子呢!”

  白瓷止住笑,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语气也冷了下来:

  “怎么?这么怕被我戳中心事吗?”

  他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你不想我救你,你一心想死!”

  “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死了,先生就会慢慢忘记对你的恨,只记得你们儿时那些……或许存在过的、微不足道的温暖!”

  “你妄想用死亡来赎罪?来换取先生心里那一点永久又干净的怀念?!”

  白瓷的红唇勾起一抹极致恶劣和冷酷的弧度:

  “我、偏、不!!”

  他一字一顿,宣告着他的判决:

  “我要你活着!陆冥迟!”

  “我要你欠我白瓷一条命!”

  “我要你睁大眼睛看着!!”

  “看着我与先生如何恩爱缠绵,如何如胶似漆!听着我们如何夜夜云雨,共享极乐!”

  白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带着快意的残忍:

  “我要你活着承受这一切!这是你欠先生的!是你陆冥迟,一辈子、永生永世都还不清的债!!”

  这番话,如同最残酷的刑罚,狠狠砸在陆冥迟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上。

  他瞪大眼睛,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而收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竟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恨意与绝望。

  白瓷满意地看着他这副彻底被击垮的模样,仿佛完成了某种神圣的复仇仪式。

  他转身,不再看床上那摊烂泥,重新走回霍骁身边,脸上的杀意和癫狂瞬间收敛,变脸速度快得惊人,只剩下无辜和依赖,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恶魔只是众人的幻觉。

  他轻轻拉住霍骁的手,小指讨好般地勾了勾。

  “先生放心,我会救他的。”

  霍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明白白瓷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出头,那尖锐的话语何尝不是撕开了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一些真相?

  他看着床上彻底崩溃的陆冥迟,又看了看身边看似乖巧却手段狠绝的白瓷……

  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反手将那只微凉的手紧紧握住。

  傻瓜……

  明明是怕我难过,还要装成恶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