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折断了翅膀-《白切黑掉马后他囚禁了金主》

  那冰冷的语气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白瓷心头刚刚鼓起,想要一探究竟的勇气。

  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努力放松下来,掩饰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弯出一个乖巧顺从的微笑。

  “先生不想说就算了,”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水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不问。”

  他说着,轻轻动了动,想要挣脱霍骁的怀抱起身,逃离这突然变得令人窒息的氛围。

  然而,就在他试图离开的刹那,不知道何种剧烈汹涌的情绪在霍骁的胸腔里冲撞爆炸,击溃了那层冰冷的伪装。

  霍骁猛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瞬,手臂用力,一把将几乎要起身的白瓷重重地重新捞回自己怀里,紧密地禁锢住,不留一丝缝隙。

  白瓷猝不及防,低低惊呼一声,跌回那片滚烫的胸膛。

  “先生,你……,”白瓷不知该说些什么,像霍骁这样的人,自己似乎不该表现出心疼。

  “……不是不想说。”霍骁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比刚才更沙哑,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的沉重。

  他内心似乎挣扎了许久,才终于肯撕开那血淋淋的旧伤疤。

  “真想知道,先生可以告诉你。”

  白瓷纠结了一下,紧紧埋在霍骁胸口:“我想知道!”

  霍骁轻笑,拍了拍白瓷的背:“好……。”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粗糙的砂砾,“陆冥迟喝醉了发疯,想要……,”

  霍骁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睡了我!”

  白瓷的身体在他怀里猛地一颤,连心跳都跟着停顿了一瞬。

  霍骁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或者说,禁锢住那即将破笼而出的痛苦回忆。

  “我一时慌乱,握住桌上水果刀……刺伤了他大腿。”他的语速很慢,仿佛正隔着漫长时光,看着那个绝望惊恐的少年,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对陆冥迟千依百顺。那晚我骤然反抗,他气愤不已……”

  霍骁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停顿了一下,才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说出了结局。

  “拔出刀……,直接刺穿了我的左手。”

  白瓷屏住了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喘息。

  “医生说伤了筋脉,”霍骁的声音低下去,带上了一丝空洞,却也异常平静。

  “再也不能弹琴了。”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只有彼此交缠的、不再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霍骁感觉到自己胸膛前的衣料被迅速浸湿,温热一片。

  “怎么?”他声音依旧的低沉沙哑,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听个故事还听哭了?”

  白瓷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发出极力压抑,小动物呜咽般的抽泣。

  他的先生把痛苦讲述的如此轻描淡写。自己苦练十几年的琴技,光明璀璨的未来——都只字不提!

  半晌,白瓷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睛红得厉害,哑着嗓子,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心疼与愤怒,甚至是一丝天真的狠厉:

  “先生为什么不杀了他?”

  他的先生,原本是云端之上,指尖能流淌出星辰大海的钢琴家啊。却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拖入这肮脏不堪的深渊里。

  ——

  霍骁沉默了片刻,然后极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纠葛、宿命、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扭曲的共生。

  他抬手,用那只骨节分明,格外完美的右手,有些笨拙却温柔地抹去白瓷脸上的泪。

  “我与陆冥迟之间,”霍骁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深邃复杂,“不能用简单的爱和恨解释。”

  他低头,抵着白瓷的额头,看进他湿润的眼眸。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承诺般低语,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以后再一点点告诉你。”

  阳光的缝隙移动了些许,悄然落在深色的床单上,霍骁手腕处的疤痕显得愈发清晰。

  手腕上的疤痕……是自杀留下的吗?可为什么是这种形状?他的先生,会自杀吗?

  白瓷不敢问,也不想问。他不愿他的先生在痛苦回忆。

  没过多久——

  佣兵团的加密通讯频道里,一条带着冰冷杀意的指令打破死寂。

  发信人:蝮蛇。

  内容简短,却透着屏幕都能嗅到的血腥味:「从今天起,不惜一切代价,我要陆冥迟,不得安宁!」

  频道内静默了足足三秒。

  随即,一个慵懒带笑,背景音混杂着娇嗔与酒杯碰撞声的男声率先响起,带着夸张的抱怨:

  “哇哦~,老大这命令…真是字字泣血,闻者伤心呐。”周日的声音黏黏糊糊,仿佛还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不过,直接杀了不好么?非要玩‘不得安宁’这套……老大真是恋爱脑上头,没救了啊。”

  他轻佻地笑着,语气里却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赞同!”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切了进来——是幽灵。

  他惜字如金:“目标,清除。最高效。”

  他的“疯”是剔除了所有人性杂质的绝对冰冷,将生命视为最简单可抹除的坐标点。

  “啧~,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毫无美感。”一个带着魅惑,仿佛在细细抚摸什么的声音加入了讨论。

  画皮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沉醉般的迷离,

  “让一个人‘不得安宁’……这是多么精妙的艺术啊。剥掉他的平静,撕碎他的日常,让他活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惧里……哇哦~”

  她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赞叹,“我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陆冥迟,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稀有品种,能把我们最完美的指挥官气成这副模样……”

  画皮越说越兴奋:“能在他皮肤上感受到恐惧引起的战栗,想想就让我兴奋得发抖呢。”她的极致迷恋人皮艺术。

  “呵,低级!”又一个声音插入,伴随着急促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键盘敲击声,几乎是每秒数十下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