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阮黎篇)‘曦烬\’之火…永不熄灭-《斩神:高冷人设?全靠演技!》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阮黎混乱一片的意识中炸开!她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那双空洞的血瞳里,第一次映入了唐雨生的脸庞。

  公羊婉、霍去病、聂锦山、李铿锵、王晴……其他几位英灵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周围,他们的目光落在阮黎身上,不再仅仅是审视,更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复杂情绪。

  唐雨生抓着阮黎手腕的手并未松开,他的力量如同山岳,压制着她体内翻腾的毁灭本能和自毁冲动,他的目光扫过阮秋冰冷的尸体,扫过周围重伤或失魂的【曦烬】队员,最后定格在阮黎那张被血污和绝望彻底覆盖的脸上。

  “血债,必须血偿。”唐雨生的声音冰冷,如同宣判,“但不是用你自己的命。用那些真正该为此负责的存在……用这柄枪,该指向的方向。”

  他另一只手,指向了掉落在一旁的弑神枪。

  阮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的悲鸣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唐雨生的话,像冰冷的钉子,将她死死钉在了“活着”的耻辱柱上。

  轩辕氏……血债……指向的方向……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冲撞,带来另一种更加深沉的痛苦和迷茫。

  唐雨生缓缓松开了手,阮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弟弟逐渐冰冷的尸体旁,双手深深插进身下发光的金色流沙中,银白的头颅深深垂下,肩膀剧烈地耸动,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声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国运之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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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人总部,墓园。

  新翻的泥土带着潮湿的土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第七块墓碑,矗立在程鑫墓碑的旁边,石质冰冷,棱角崭新。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阮秋

  大夏守夜人特殊小队【曦烬】队员

  空间折叠序列

  永眠于此

  没有照片,没有生卒年月,没有更多赘述,如同他短暂而炽烈的生命,干净利落。

  阮黎跪在墓碑前,她身上那件染满暗褐色血污、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白色斗篷还未换下,银白的长发凌乱地粘在脸颊和脖颈上,凝结着血块,她低垂着头,血红的眼瞳空洞地望着墓碑底座边缘的泥土,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阮黎的双手沾满了泥污,指尖甚至因为用力刻字而磨破,渗出血丝,与泥土混在一起,在冰冷的墓碑表面留下几道模糊的暗红指印。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如同石化,海风带来的咸腥气,戈壁的风沙,队友的血……所有气息似乎都凝固在这块冰冷的石碑周围,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这片灰白,和碑上那个名字刻入骨髓的痛。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带着一种身居高位的重量感,军靴踩在墓园的石子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阮黎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见。

  叶梵高大的身影停在她侧后方几步远的地方,他同样看着那块崭新的墓碑,刻板的国字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沉重的叹息,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那个跪在泥泞中、浑身血污、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背影。

  “阮黎……”叶梵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墓园死寂的空气,“【曦烬】……还招新队员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阮黎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她没有抬头,没有转身,空洞的血瞳,缓缓地从冰冷的墓碑底座上移开,掠过旁边程鑫那块同样冰冷的墓碑,最终,落在了自己沾满泥污和血渍的双手上。

  那双手,曾握着弑神枪,也曾刻下弟弟的墓碑。

  阮黎缓缓地抬起一只手。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染血的指尖,颤抖着,轻轻抚过作战服胸前口袋的位置——那里,曾经别着【曦烬】小队所有成员的徽记。

  如今,口袋边缘沾染着大片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那是阮秋的血,或许,也有简易的,有程鑫的……

  指尖在那片凝固的、冰冷的血迹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感受那早已逝去的温度,那无法挽回的罪孽。

  然后,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不用了,叶司令。”

  阮黎的声音响起,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耗尽了所有生气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决绝。

  “我不会再招募新的队员。”她的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自己沾满泥污和血迹的手,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的、充满罪孽的器物。

  “他们的位置……”阮黎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压下那翻涌而上的血腥味和哽咽,“没有人可以替代。”

  声音很轻,却像一块沉重的墓碑,砸在寂静的墓园里,带着回音,也带着一种将自身彻底埋葬的冰冷决意。

  叶梵看着她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烬,沉默良久,天空缓慢下起小雨,雨水顺着叶梵的头发不断滴落。

  最终,叶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阮黎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有沉重的忧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重新没入茫茫雨幕,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更深的死寂。

  雨更冷了……

  偌大的墓园,只剩下阮黎一个人,如同凝固的剪影,长久地跪在弟弟的墓碑前。

  时间失去了意义。

  墓地边缘,一棵被雨水冲刷得苍翠欲滴的古松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白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捏紧又松开,捏紧又松开,金色的神力在指间几度明灭,最终却归于沉寂,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呼啸的风雨声中,他转身,身影如同融入光中,无声无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