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慕容晴的试炼-《星穹铁道:彦卿仗剑走天涯》

  意识开始流转是青铜藤蔓刺破皮肤的瞬间,慕容晴听到了远古的剑鸣。

  那声音像是千万柄剑同时出鞘,又像孤星划过永夜时的叹息。心口处的种子已经长成三尺青藤,藤蔓缠绕着她的肋骨生长,在左胸形成一副青铜铠甲。最奇异的是,藤蔓上每隔三寸就嵌着一粒星砂,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

  "贪狼星域,试炼开始。"

  随着浑厚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慕容晴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抛入湍急的星河。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皮肤上传来星砂刮擦的刺痛。

  当双脚再次触地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下。四周是漂浮的星骸,远处有七颗星辰排列成剑形,散发着幽蓝的光芒。脚下的土地呈现出诡异的青铜色,裂缝中不时有星芒溢出。

  "这就是...贪狼星域?"慕容晴轻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佩剑。

  剑鞘中的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与此同时,她感到胸口一阵灼热——那枚从小佩戴的星纹玉佩正在发烫。

  "果然如此..."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家族古籍记载的没错,星髓剑真的在这里..."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慕容晴身形一晃,急忙稳住身形。只见远处的星骸开始聚集,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青铜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照亮了整个星域。

  光柱中,隐约可见一柄长剑的轮廓——剑身如星河流动,剑格镶嵌七颗星石,正是传说中的星髓剑!

  慕容晴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与那柄剑共鸣,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迈开脚步,朝着光柱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胸前的玉佩就烫一分。当她接近光柱百丈距离时,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慕容晴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已完全不同。

  她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上,四周是七根通天石柱,柱身上刻满了星辰图案。祭坛中央悬浮着星髓剑,剑身被九条青铜锁链缠绕,锁链另一端深深插入地面。

  "这是...记忆投影?"慕容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遥远。

  祭坛边缘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一位与她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身穿星纹长袍,眉心有一点朱砂。女子手持青铜短剑,正警惕地环顾四周。

  "慕容璇玑..."慕容晴认出了家族祠堂中供奉的那位先祖,"三百年前失踪的..."

  她的思绪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只见九条锁链突然绷紧,星髓剑剧烈震颤起来。剑格处的七颗星石中,有一颗变成了血红色,正不断侵蚀其他星石的光芒。

  "不好!"慕容璇玑脸色大变,手中短剑划出一道青光,"贪狼星君要苏醒了!"

  星髓剑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剑鸣,血色星石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锁链一根接一根地断裂,祭坛开始崩塌。慕容璇玑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以吾血脉为引,封!"

  血符飞向星髓剑,却在接触剑身的瞬间被弹开。慕容璇玑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就在这时,星髓剑完全挣脱了束缚,剑身被血色完全侵蚀。

  "晚了..."慕容璇玑苦笑一声,转头看向慕容晴所在的方向,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三百年后...我的血脉...记住..."

  场景突然切换。慕容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发现自己被无数青铜藤蔓缠绕,藤蔓上的尖刺扎入她的皮肤,贪婪地吸取着血液。更可怕的是,她看到自己的血液在接触藤蔓后变成了星砂般的蓝色光点。

  "这是...星髓同化?"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越是挣扎,藤蔓缠绕得越紧。

  耳边响起低沉的笑声:"慕容家的血脉...终于等到你了..."

  慕容晴抬头,看到星髓剑悬浮在她面前,剑身上的血色星石正对着她的眉心。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她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仿佛要被吸入剑中。

  "不..."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这只是试炼...不是真的..."

  "试炼?"声音带着讥讽,"你以为罗浮仙舟为何要设置贪狼星域试炼?就是为了寻找能承受星髓剑的容器啊..."

  随着话音,更多记忆碎片涌入慕容晴的脑海——她看到历代慕容家强者前赴后继地进入贪狼星域,却无一例外地失败;看到星髓剑每次吞噬一人,剑身上的血色就更浓一分;看到罗浮的高层在暗中观察,记录着每一次试炼的数据...

  "原来如此..."慕容晴突然明白了什么,停止了挣扎,"这就是为什么家族禁止我们参加七院大比...他们早就知道..."

  藤蔓趁机收紧,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剧痛中,慕容晴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她即将昏迷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不是来自星髓剑,而是...

  "彦卿?"

  一道金光划破黑暗,缠绕她的藤蔓应声而断。慕容晴跌落在地,看到一柄金色飞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将袭来的藤蔓尽数斩断。

  "慕容姑娘!"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慕容晴艰难地转头,看到彦卿踏着飞剑疾驰而来,少年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焦急神色。更令她惊讶的是,彦卿手中握着一柄青铜短剑——与慕容璇玑所持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彦卿一把拉起她,金色飞剑自动回到他脚下,"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星髓剑发出愤怒的嗡鸣,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彦卿一手持青铜短剑,一手结印,短剑上浮现出细密的星纹。

  "走!"

  青铜短剑划出一道青光,前方的藤蔓纷纷退避。彦卿揽住慕容晴的腰,驾驭飞剑冲向天空。就在他们即将脱离藤蔓范围时,星髓剑突然血光大盛,一道血箭直射慕容晴后心!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彦卿转身用青铜短剑格挡。血箭与短剑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慕容晴看到彦卿的手臂瞬间被血色侵蚀,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星纹。

  "彦卿!你的手!"

  "没事!"彦卿咬牙坚持,额头渗出冷汗,"抓紧我!"

  青铜短剑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上出现裂痕。与此同时,慕容晴胸前的玉佩彻底碎裂,一道青光注入短剑,暂时逼退了血光。

  借着这个机会,两人终于冲出了藤蔓的包围。星髓剑在后方发出不甘的咆哮,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出口在那里!"彦卿指向远处一个发光的漩涡。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漩涡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袭来。慕容晴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就看到彦卿被击中,从飞剑上跌落。

  "彦卿!"

  她毫不犹豫地跳下飞剑,追向坠落的彦卿。下落过程中,她看到袭击者——那是一个由星砂凝聚而成的人形,面部只有一颗血色的星石。

  "星域守卫..."慕容晴想起家族古籍中的记载,"贪狼星君的化身..."

  守卫再次袭来,这次目标是慕容晴。她本能地拔剑相迎,却发现自己佩剑上的星纹与守卫身上的星砂产生了共鸣。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就是试炼的真正意义..."

  她不再抵抗,反而张开双臂迎向守卫。在接触的瞬间,守卫化作无数星砂涌入她的体内。剧痛中,慕容晴感到某种古老的记忆正在苏醒——那是关于星髓剑,关于贪狼星君,关于慕容家真正使命的记忆...

  "慕容姑娘!"

  彦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慕容晴发现自己躺在彦卿怀中,两人正漂浮在一片星空中。远处,贪狼星域的景象正在慢慢消散。

  "我们...通过试炼了?"她虚弱地问。

  彦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她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慕容晴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看到了真相...关于星髓剑,关于我的家族,也关于...七院大比的真正目的。"

  彦卿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光门打断。

  "恭喜二位通过贪狼星域试炼。"紫微院主的声音从光门中传来,"请回吧,有人正等着你们。"

  当慕容晴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七院大比的现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眼前是彦卿关切的目光。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掌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烫。

  她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枚全新的星纹——由青铜色与金色交织而成,形状如同一柄小剑。

  "这是..."

  "星髓印记。"彦卿轻声解释,"代表我们通过了最高难度的试炼。"

  慕容晴抬头看向评委席,发现紫微院主正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们。老人手中握着一卷古老的竹简,竹简上隐约可见"星陨录"三个字。

  "看来..."慕容晴苦笑道,"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四周的欢呼声仍在耳畔回荡,慕容晴却感到一阵眩晕。掌心的星髓印记微微发烫,青铜与金交织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肤下流动。她下意识握紧拳头,那灼热感却越发强烈。

  "慕容师姐!你没事吧?"叶清歌从人群中挤过来,圆脸上写满担忧,"贪狼星域试炼已经三百年没人敢挑战了,你们居然通过了!"

  慕容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余光瞥见彦卿正被其他弟子们团团围住。少年剑客脸上挂着惯常的懒散笑容,但眼神却不时瞟向她这边,带着难以解读的深意。

  "慕容师妹。"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璇院主命我带你去藏书阁。"

  慕容晴转身,看见天璇院苏玉真手持玉简站在那里。女子一袭白衣如雪,眉心的星纹比上次见面时又深了几分。

  "现在?"慕容晴皱眉,"大比尚未结束..."

  "即刻。"苏玉真打断她,目光落在慕容晴掌心,"有些事,院主认为你该知道了。"

  藏书阁深处弥漫着陈旧的竹简气息。慕容晴跟随苏玉真穿过重重书架,最终停在一面青铜古镜前。镜面布满裂痕,却诡异地映不出任何人影。

  "把手放在镜面上。"苏玉真说完便退到一旁。

  慕容晴深吸一口气,将带有星髓印记的右手贴上铜镜。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三百年前的暴雨夜,慕容璇玑跪在星槎甲板上,手中青铜短剑已断成两截。星髓剑悬浮在她面前,剑身完全被血色侵蚀。七位星君分魂环绕四周,其中贪狼星君的主魂正狞笑着逼近。

  "以吾血脉为引..."慕容璇玑咬破舌尖,血珠在空中凝成符咒,"封!"

  血符撞向星髓剑,却被贪狼星君一掌拍碎。就在危急关头,一道青光自天外飞来,贯穿了贪狼星君的胸口。慕容璇玑趁机扑向星髓剑,竟用自己的身体为容器,将暴走的剑魄封入体内!

  "原来...这就是先祖失踪的真相..."慕容晴浑身颤抖,"她不是失踪,而是...化作了封印..."

  画面再次变换。她看到慕容璇玑被青铜藤蔓缠绕全身,封印在星槎最底层的舱室中。每隔三十年,就有一位慕容家的后人被秘密送入星槎,以血脉之力加固封印...

  "啊!"慕容晴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铜镜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其中一道裂痕中渗出蓝色的液体,如同星砂凝成的血。

  "看来你已经看到了。"天璇院主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女人手持星盘,盘面上七颗玉石正以诡异的轨迹运转,"慕容家世代守护的秘密。"

  慕容晴稳住呼吸:"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时间不多了。"天璇院主指向铜镜,"贪狼星君的封印正在减弱。而你——慕容家三百年来血脉最纯净的后人,是最后的希望。"

  "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苏玉真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要么你继承慕容璇玑的使命,要么整个罗浮都将为贪狼星君的苏醒陪葬。"

  慕容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她低头看向掌心的星髓印记,那青铜色的纹路正诡异地扭动着,仿佛在呼应她加速的心跳。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三天。"紫微院主叹息,"贪狼星君的下次苏醒是在七星连珠之夜。"

  离开藏书阁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血色。慕容晴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剑阁后的练武场。空旷的场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练剑。

  彦卿的金色飞剑在空中划出璀璨的轨迹,每一剑都精准地刺中飘落的竹叶。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收剑转身,目光落在慕容晴苍白的脸上。

  "看来你也被'开导'过了?"彦卿甩了甩额前的汗珠,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慕容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拔剑刺向彦卿面门!彦卿瞳孔微缩,金色飞剑自动格挡,两剑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你干什么?"彦卿后撤一步,脸上懒散的表情瞬间消失。

  "测试一下。"慕容晴剑势不减,"看看通过贪狼试炼后,你究竟变强了多少。"

  两柄剑再次交锋。奇怪的是,明明没有配合过,他们的剑招却默契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更诡异的是,每当双剑相击,掌心的星髓印记就会微微发烫。

  "停!"慕容晴突然收剑后退,"不对劲..."

  她摊开手掌,星髓印记正发出微弱的青光。彦卿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展示自己同样发光的掌心。

  "看来我们触发了什么。"彦卿若有所思,"试试看把手放在一起?"

  当两人的星髓印记相触时,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浮现出无数古老的文字,正是《星陨录》缺失的篇章。慕容晴一眼认出其中记载的正是星髓剑的来历——

  "...星髓非剑,实为星河之桥;贪狼非魔,本是守桥之人..."

  文字突然扭曲,化作一幅星图。图中标注着北冥某处的岛屿,岛上绘着一艘倒扣的楼船图案。

  "北冥星槎..."慕容晴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在那里!"

  光柱骤然消失,两人同时跌坐在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刚才的异象引来了旁人。

  "今晚子时,剑阁后山见。"彦卿快速低语,"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

  慕容晴刚一点头,几名弟子冲进了练武场。

  "慕容师姐!彦卿师兄!你们没事吧?刚才那道光是..."

  "练剑时不小心触发了星纹共鸣。"慕容晴随口编了个理由,暗自庆幸豆子单纯好骗。

  夜幕降临,慕容晴辗转难眠。掌心的星髓印记不时传来细微的刺痛,仿佛在提醒她肩负的使命。子时将至,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佩上长剑溜出房门。

  剑阁后山静谧异常,只有星光照亮山路。慕容晴来到约定的古松下,却发现彦卿早已等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紫微院主。

  "我就知道你们会私下会面。"老人摇头叹息,"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

  彦卿耸肩:"反正瞒不过您老人家,不如直说——北冥星槎里到底有什么?"

  紫微院主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星髓剑的本体,以及...慕容璇玑的遗骸。"

  尽管早有猜测,亲耳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让慕容晴浑身一颤。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星髓印记。

  "三百年前,初代紫微祖师将贪狼星君一分为七封印。主魂封入星髓剑,六个分魂镇压在星槎各处。"紫微院主的声音低沉如叹息,"慕容璇玑以身为鞘,带着星髓剑沉入北冥。但每隔百年,封印就会减弱一次..."

  "所以七院大比是为了选拔新的封印者?"彦卿敏锐地抓住关键。

  紫微院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慕容晴:"你看到铜镜中的记忆了。慕容家的血脉特殊,能与星髓剑产生共鸣。三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既能承受剑魄又不被贪狼侵蚀的容器。"

  慕容晴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之前的试炼者...他们都..."

  "死了,或者更糟。"紫微院主苦笑,"上一个尝试的是你父亲。"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慕容晴踉跄后退,靠在古松上才没有跌倒。她父亲在她五岁那年"失踪"的真相,竟是...

  "等等。"彦卿突然插话,"如果慕容家血脉是钥匙,那容器又是谁?为什么我也被卷进来?"

  紫微院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因为星髓剑认主需要双生星魄——一个承载剑体,一个容纳剑魂。三百年前是慕容璇玑与燕清,如今..."

  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打断了谈话。三人同时警觉转身,只见一道传讯符箭穿透结界,悬浮在紫微院主面前。老人伸手触碰符箭,脸色骤变。

  "北冥海市的使者到了,带着星槎的星图。"他收起结界,语速急促,"明日辰时,七院首座齐聚天枢殿。你们也来,但记住——关于星髓印记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当第一缕晨光穿过云层时,慕容晴已经梳洗完毕。她凝视铜镜中的自己,发现眉心的星纹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青铜色。轻轻触碰那纹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星髓剑的影像,仿佛有某种无形的联系正在形成。

  天枢殿前广场上,七院弟子已列队等候。慕容晴站在摇光院的队伍中,注意到各院首座神色凝重,不时交头接耳。彦卿懒洋洋地靠在天枢院的石柱上,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不断扫视着四周。

  "北冥海市使者到!"

  随着唱鸣声,一队身着蓝袍的修士缓步而来。为首的使者戴着青铜面具,双手拢在袖中。当他经过慕容晴面前时,袖口隐约露出星砂凝聚的纹路——与贪狼星域中的守卫一模一样!

  慕容晴呼吸一滞,下意识按住剑柄。就在这时,使者的面具突然转向她,黑洞般的眼窝中闪过一点红光。一道冰冷的神识扫过她的身体,重点停留在眉心与掌心。

  "小心,他发现了。"彦卿的传音入密突然在耳边响起,"别轻举妄动,看老头子眼色行事。"

  使者向七院首座行礼后,取出一卷星图:"奉海市之主之命,特来归还三百年前遗失的天璇密卷。"

  紫微院主接过星图,展开的瞬间,慕容晴看到图中标注的正是昨晚星髓印记投影的位置!更诡异的是,当星图完全展开时,她眉心的星纹突然刺痛,一段陌生的记忆强行涌入——

  北冥海底的星槎舱室内,慕容璇玑的遗骸被青铜藤蔓缠绕,心口插着半截星髓剑。藤蔓间有六个光团浮动,正是贪狼星君的六个分魂!而此刻,其中一个光团正剧烈震动,试图挣脱束缚...

  "啊!"慕容晴忍不住低呼一声,引来众人侧目。她强忍头痛,假装被灰尘迷了眼。

  使者面具下的目光更加锐利:"这位小道友似乎对星图很感兴趣?"

  "慕容师妹近日研习星象过度,有些敏感。"苏玉真不动声色地挡在慕容晴身前,"使者见谅。"

  使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突然转向紫微院主:"海市之主还有一言相托——'桥将断,守桥人该醒了'。"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慕容晴看到紫微院主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老人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多谢使者传话。豆子,带贵客去客舍休息。"

  使者离开后,七院首座立刻进入内殿密谈。慕容晴正想找机会与彦卿碰头,却被苏玉真拦住:"院主要你现在立刻去藏书阁,有东西给你看。"

  藏书阁最深处,紫微院主已经等在那里。老人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那卷北冥星图,旁边是一把青铜钥匙。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他直截了当,"贪狼的一个分魂已经逃脱,很可能附在了海市使者身上。"

  慕容晴心头一紧:"那真正的使者..."

  "多半已经遇害。"紫微院主叹息,"更麻烦的是,他带来的星图是真的。贪狼故意泄露星槎位置,就是想引你去。"

  "我?"

  "你是慕容璇玑之后血脉最纯净的传人,唯一能安全取出星髓剑的人。"紫微院主的目光变得锐利,"贪狼需要你拔出剑,才能完全解封。"

  慕容晴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七院大比、贪狼试炼、星髓印记...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如果我拒绝呢?"

  "贪狼会另寻办法,代价可能是半个罗浮的性命。"紫微院主递来那把青铜钥匙,"这是剑阁密室的钥匙,里面有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明天日出前,给我答复。"

  慕容晴接过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幻境中缠绕先祖的青铜藤蔓。她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年的选择,也预见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

  走出藏书阁时,月光如水。彦卿靠在廊柱下的阴影里,手中抛接着一颗星砂凝聚的小球。

  "都知道了?"他开门见山。

  慕容晴点头,将青铜钥匙握得更紧:"我需要去剑阁密室。"

  "猜到了。"彦卿转身带路,"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

  剑阁地下的密室尘封已久。慕容晴用青铜钥匙打开铜锁,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了星砂与铁锈的气味。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柄断剑——正是慕容璇玑当年所用的青铜短剑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