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围城-《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

  宁州郡首府衙,修得十分气派,朱漆大门外,两座石狮子威严肃穆。

  范离晃晃悠悠来到衙门口,目光落在旁边的登闻鼓上。他按着自己的想法,反正程知青也不认识自己,上去敲响登闻鼓,等升了堂,把程知青臭骂一通,来个咆哮公堂,顺理成章就能被关进大牢。

  他刚拿起鼓槌,还没抡起来,就听衙门侧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十几名膀大腰圆、家仆打扮的汉子簇拥着一名身着貂裘,面色略显虚浮的年轻人从里边走了出来,显然是准备出门寻欢作乐。

  范离眼珠一转,瞬间有了新主意。他扔下鼓槌,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甩手就给了那年轻人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直接把那年轻人打懵了,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范离,尖声道:“你……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本公子?!”

  几名健仆赶忙架住范离,范离则是一脸悲愤跳脚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个小畜生!快说,你把我妹妹藏到哪里去了?!今天不把我妹妹交出来,我跟你拼了!”

  那年轻人更懵了,扭头看向身旁一个领头模样的打手,又惊又怒地问道:“你们……你们最近又出去抢人了?”

  那打手头子被公子一问,吓得一缩脖子,脸上横肉哆嗦着,支支吾吾回道:“是、是有这么回事……前儿个在街上瞧见个水灵的丫头,兄弟们想着公子,就、就顺手请回府了……本想……调教好了再给公子送去……”

  范离心说,难道我嘴开过光了,这特么也能歪打正着?

  那公子闻言,合着自己这一巴掌替属下挨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记耳光甩在打手头子脸上:“好姑娘都特么让你们给占了,老子连味儿都没闻着,还得给你们这帮孙子背锅!”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范离稍稍用力,挣脱开众人羁押,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那公子的貂裘领子,抡起巴掌,左右开弓照着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就扇了下去!

  “啪!啪!哎呦!别打!啊!”

  巴掌着肉的脆响和公子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几巴掌下去,那公子鼻青脸肿,仰天跌倒。

  “反了!反了!快拉开!”打手头子先反应过来,捂着自己刚挨了耳光的脸,惊惶大叫。

  一众健仆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去拽范离。

  范离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被众人拉开,兀自愤慨地踢了公子两脚,怒骂道:“禽兽!把我妹妹交出来!”

  那公子在家仆的搀扶下狼狈爬起,脸已经被打肿,双眼只剩一道缝隙,视线模糊。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范离,气得浑身发抖,嘶声道:“反了!简直反了天了!给我……给我先把他关进大牢!等老子回去敷了药,再慢慢炮制他!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范离进宁州城的第二日,梁夺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来到宁州城外。六万大军依令而行,步卒结阵,骑兵游弋,于宁州城外迅速展开,构筑起一道道森严的包围圈。刀枪林立,旌旗蔽日,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座城池。

  中军帅旗之下,梁夺在众将簇拥下,策马缓缓行至城下一箭之地。他抬头望向城头,目光沉静。

  此刻,宁州城头之上,程知青一身锃亮甲胄,在一众部将陪同下现身。他手扶垛口,俯视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脸上不见慌乱。

  “程知青!”梁夺声如洪钟,清晰地传上城头,“本帅奉朝廷旨意,总领军政,抵御元军。连发三道军令,催你出兵会师,为何至今按兵不动,龟缩城中?”

  城上程知青闻言,抱拳拱手,皮笑肉不笑道:“梁将军,非是末将抗命,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宁州地小民贫,仓廪不实,这两万儿郎是末将安身立命的根本,亦是守卫此城的关键。元军游骑不时窥伺,城内亦有宵小蠢蠢欲动,若贸然倾巢而出,只怕未至大营,宁州已失,届时断了大军后路,末将万死难赎其罪啊!”

  “巧言令色!”梁夺身侧的龚超忍不住怒喝,“分明是拥兵自重,首鼠两端!”

  梁夺抬手止住龚超,声音更沉了几分:“程知青,眼下元军二十万陈兵西岸,只等黄河冰封,旦夕可渡。国家危难之际,你我身为军人,守土卫民乃是天职!岂能因一己私虑,置大局于不顾?若让元军突破河防,铁蹄踏破中原,你这宁州城,难道能独存不成?”

  程知青脸上笑容渐收:“梁帅言重了。宁州城高墙坚,末将在此,元军未必敢轻易来犯。倒是梁帅,率数万之众远离坚城,于旷野扎营,直面元军兵锋,岂非行险?末将在此,亦可为大军看守后路,互为犄角,岂不两全?”

  “好一个互为犄角!”梁夺声音陡然转冷,眼中锐光乍现,“本帅再问你最后一次,开城,出兵,随我迎战元军,你,应是不应?”

  程知青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他挺直身躯,声音清晰地传下来:“梁夺,非是末将不愿,实是不能!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末将肩负宁州一城百姓安危,不敢妄动呀!”

  梁夺闻言,缓缓举起右手,声音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程知青,抗命不遵,拥兵自重,形同谋逆!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本帅军法无情,不客气了!”

  “不客气?哈哈哈哈!”城头上的程知青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不屑,“梁大将军!程某行伍多年,刀光剑影里趟出来的,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倒真想睁大眼睛瞧瞧,你能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话音刚落,梁夺高举的右手便猛地向前一挥。

  “擂鼓!攻城!”

  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九天惊雷,骤然炸响,瞬间打破了战场短暂的沉寂,震得人心头发颤。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鼓声,上万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步卒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流,扛着数十架厚重的云梯,潮水般向着宁州城墙汹涌扑去!

  铁甲铿锵,脚步轰鸣,尘土飞扬,锋利的兵刃在冬日下反射出耀眼的寒光,杀气直冲云霄。城头上的守军见状,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弓箭手下意识地拉开了弓弦,滚木礌石也被迅速抬上垛口,紧张地盯着下方逼近的攻城浪潮。

  然而,就在这汹涌的兵”即将冲入城头弓箭手有效射程时,异变陡生!

  冲在最前线的几名校尉几乎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唿哨,上万大军冲锋之势戛然而止。紧接着,在城头守军惊愕的目光中,这浩大的攻城队伍前队变后队,竟然后撤了!他们保持着相对严整的阵型,踩着依旧震耳欲聋的战鼓声,迅速退回了出发阵地,只留下满地杂乱的脚印和空中尚未散尽的尘埃。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从发动到撤回,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仿佛只是一次逼真的演练。

  “这……搞什么名堂?”程知青身边的副将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程知青脸上的狂笑早已僵住,眉头紧紧锁起,心中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梁夺用兵向来沉稳老辣,绝无可能行此虎头蛇尾之事。这雷声大雨点小的佯攻,背后必定隐藏着真正的杀招!

  就在他心念电转,试图揣测梁夺意图的瞬间。

  咚!咚!咚——!

  南城战鼓擂响,喊杀声震天,程知青脸色大变,“声东击西!好个梁夺!”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再也顾不上西城这边,一把推开身前的护卫,声嘶力竭地喊道:“快!亲卫队随我驰援南城!”

  说着,带领一众亲兵,沿着城墙马道,朝着杀声震天的南城门狂奔而去。刚到城头,便听得城下杀声鼎沸,心中不由一紧。手扶垛口向外望去,所见景象却让他心头火起,与西城如出一辙!

  城下另一支万人队正汹涌扑来,声势骇人,但冲到一箭之地边缘,前阵便响起阵阵唿哨,整个冲锋队伍如同撞上无形堤坝,前队变后队,再次如潮水般退去。

  突然间,北城战鼓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