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书房的交易-《重生之回到大清当王爷》

  白府宴席的喧嚣渐渐散去,檐下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白敬显站在檐下,望着最后几位醉醺醺的宾客被家仆搀扶着离开。他眼角余光瞥见彭远父子仍在不远处徘徊,便心领神会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书房内,檀木案几上的鎏金香炉吐着袅袅青烟。三人分宾主落座后,侍女奉上今年新采的龙井,茶汤澄澈,映着烛光在青瓷盏中微微荡漾。

  "白大人,"彭远双手捧着茶盏,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犬子此番能过乡试,全赖大人您牵线搭桥。学政大人和几位考官那里..."他故意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轻轻推过案几,"这是一千百两,聊表心意。"

  白敬显目光在银票上停留片刻,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伸手接过,指尖在"一千两"的字样上摩挲而过,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入袖中。"彭老爷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此次乡试也是贤侄颇有学问,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彭远见状,眼中精光一闪,继续道:"再过半月犬子就要启程进京,参加吏部的大挑拣选。虽说犬子相貌还算周正,但京城水深..."他搓了搓手,"不知大人在京中可有相识?"

  白敬显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香在唇齿间蔓延。他眯起眼睛,想起三年前那个梅雨时节,时任吏部考功司主事的李怀强来宁波公干时的情景。那时两人曾在醉仙楼把酒言欢,李怀强还夸赞过宁波的海鲜...

  "倒是有位旧识,"白敬显放下茶盏,指节在案几上轻叩,"不过许久未曾联系,只怕..."

  "只要大人肯引荐!"彭远急切地打断,又从怀中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犬子带了八千两进京打点,只要有个门路..."

  白敬显心头一跳,八千两!自己要是写信去了,这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他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许久不联系,人家怕是早就不记得我这号人物了。"

  彭远见状,毫不犹豫又加码二百两银票推了过去:"大人,还请大人帮帮犬子..."

  烛光下,两张银票并排躺着,泛着诱人的光泽。白敬显喉结滚动,最终长叹一声:"哎呀,彭老爷这是...贤侄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如此这般真是与我见外了。"说话间,手指已经不着痕迹地将银票拢入袖中。

  "这样吧,"我今晚就修书一封,明日让人送到贵府。贤侄到京后,可试着找吏部主事李怀强大人。不过..."他话锋一顿,"三年过去,不知李大人是否还在原职,这个..."

  彭远父子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大人!成与不成,彭家永记大恩!"

  待二人离去,白敬显望着窗外渐沉的月色,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中的银票。他突然想起李怀强离浙时说的那句话:"白兄,他日若来京城,李某定要和你一醉方休..."

  白府外彭家父子的马车辘辘远去,白敬显的书房里只剩下烛火摇曳。这时管家赵尔吉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捧着刚磨好的新墨。

  "大人,当真要写这封信?"赵尔吉将墨锭放在砚台旁,声音压得极低,"我总觉得彭家父子没安好心..."

  白敬显冷笑一声,执笔蘸墨:"写,怎么不写?"笔尖在宣纸上落下第一个字,"不过是个引荐,信中只说是'故人之子进京游学',半句不提大挑之事。"他手腕一转,字迹圆滑如游鱼,"至于他们进京后如何运作,与我有何干系?"

  赵尔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大人,恕我多嘴,大人何不让彭公子顺便打听下小姐的下落?毕竟那也是大人的..."

  "啪!"白敬显突然暴起,案几上的青瓷茶盏被扫落在地,碎瓷片飞溅到赵尔吉的皂靴上。老管家浑身一颤,却不敢挪动半步。白敬显额角青筋暴起:"给我闭嘴,那个孽障!去年若不是她逃婚,我何至于在彭家面前低声下气,以至于立下那字据让彭家有了我的把柄?"

  烛火忽地一跳,照得白敬显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他盯着染墨的宣纸,忽然阴森森地笑了:"如今我有儿子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就让她死在外头好了,还找她做什么。"

  赵尔吉后背一凉,不敢再言。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此时的彭家马车里,马车碾过积水,污浊的水花溅在车辕上。彭向同正掀开车帘,望着白府渐渐远去的灯笼。他年轻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鸷:"父亲,白敬显的胃口是越发大了,一次就要送给他上千两,他这钱是真好挣。"

  彭远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笑连连:"去年他女儿逃婚,你记得他说什么?"他模仿着白敬显当时颤抖的声音,"'白某深表歉意,小女不懂事...'"父子俩同时爆发出刺耳的大笑。

  彭远突然收敛笑容。还有求我们出三万两帮他谋知州之位时,是如何收的银票,当时立下得字据可都是在府上的。"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如今倒端起架子来了。"

  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彭向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也不知白敬显是否真心引荐,他所说的李怀强是否可靠?儿子总觉得白敬显没那么好心..."

  "不说那些,我相信白敬显还是不敢说个假人名的,至于那人要是不可靠,那就加钱。"彭远斩钉截铁地打断,"八千两不够就一万两,没人能拒绝那一张张银票从自己面前就那么飘走的。只要你能选上,花多少钱都值了,只要选上了,日后..."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说不定能爬到白敬显头上。"

  彭向同闻言,嘴角慢慢扬起。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身着绯袍,而白敬显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模样。车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车厢壁上,扭曲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