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查商号现端倪-《天生绝脉》

  地穴风波平息后,云家老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填平的地基上新建的柴房比原先更加牢固,家人心中的阴霾也随着云尘的坐镇而渐渐散去。但云尘并未放松警惕,他知道,墨先生的败走和福威商号的图谋受挫,绝不会是终点。

  他需要主动出击,弄清福威商号的真正目的,以及他们为何对自家宅院如此执着。被动防守,只会陷入更大的危机。

  接下来的几日,云尘并未急于外出,而是白天帮着家里打理修缮,教导侄子小宝一些强身健体的基础吐纳法门(不含灵力修炼),晚上则潜心温养“养心珠”,并进一步钻研《心鉴》。与墨先生一战和疏导地穴煞气的经历,让他对心途之力的运用有了更深的理解,心神之力也变得更加凝练。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心鉴》下篇“观心”的圆满境界,只差一层窗户纸。

  同时,他也通过兄长云山和街坊邻里,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关于福威商号的消息。

  综合各方信息,云尘对福威商号有了更清晰的了解。这家商号崛起极快,不过两三年光景,便几乎垄断了云家集及周边几个乡镇的药材、布匹和盐铁生意,手段狠辣,背景神秘。东家钱富贵,据说是从州府来的大商人,与县衙的赵师爷是姻亲,在本地可谓手眼通天。商号强买强卖、挤压同行的事情没少干,但因其势大,百姓多是敢怒不敢言。

  “钱富贵……赵师爷……”云尘沉吟着。若只是寻常商人争夺地皮,似乎不必动用墨先生那样的邪修,更不会对地下可能存在的宝物如此了解。这背后,定然有更深的原因。

  这一日傍晚,云尘正在院中指点小宝站桩,老宅的木门被轻轻敲响。云山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戴着斗笠、身形瘦小的老汉,神色有些慌张。

  “请问……云尘云公子在吗?”老汉压低声音问道。

  云尘闻声走来,打量了老汉一眼,心中微动。此人气息寻常,是个普通百姓,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焦虑和决然。“我就是云尘,老丈有何指教?”

  老汉见到云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塞到云尘手中:“云公子,小人是福威商号后厨负责采买的杂役,姓李。这信……是商号里一个叫小翠的丫鬟偷偷让小人带给您的!她说事关重大,请您务必亲阅!”说完,不等云尘多问,老汉便匆匆戴上斗笠,快步消失在巷口。

  云尘眉头一挑,回到自己屋中,拆开信件。信纸粗糙,字迹歪斜,显然是仓促写就:

  “云公子台鉴:奴婢小翠,原为镇上张记布庄东家之女。家父因不肯将祖传染布秘方卖给福威商号,被其勾结官府诬陷入狱,布庄也被强占。奴婢被迫卖身商号为奴,忍辱偷生。近日偶然听得钱东家与赵师爷密谈,提及贵府宅院,言其下藏有‘古修遗宝’,关乎一桩天大机缘,似与什么‘心’什么‘道’有关。墨先生乃钱东家重金聘请的‘寻宝师’,专司此事。他们计划失败,正欲从长计议,并提及要请动一位更厉害的‘上师’前来。公子救我父女之恩,无以为报,特冒死相告,万望小心!婢子小翠顿首。”

  看完信,云尘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

  福威商号的目标,根本不是所谓的风水,而是地下的“古修遗宝”!而且,他们似乎知道这遗宝与“心”、“道”相关!墨先生只是“寻宝师”,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上师”!

  这证实了他的猜测。福威商号,或者说其背后的势力,对心修一脉有所了解,甚至可能在刻意寻找相关遗物!自己云家祖宅下的养心珠,恐怕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更大的上师……”云尘感到了压力。墨先生已是筑基后期,那所谓的“上师”,至少是金丹期,甚至更高!以他目前的实力,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且要弄清楚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

  “张记布庄……小翠……”云尘记下了这份人情。这丫鬟冒险送信,可谓雪中送炭。

  他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首先,要确认信中所言是否完全属实,并尽可能获取更多信息。其次,要设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光靠云家集的力量,难以应对接下来的风波。

  次日清晨,云尘对家人说要外出访友几日,让他们紧闭门户,小心戒备。他则换上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稍稍易容,悄然离开了云家集。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距离云家集三十里外的青石镇。根据小翠信中所言,她的父亲张掌柜就被关押在青石镇的大牢里。云尘想先去探探虚实,若能救出张掌柜,不仅能还小翠人情,或许还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关于福威商号和那“古修遗宝”的信息。

  云尘脚程极快,不到正午便抵达了青石镇。此镇比云家集繁华一些,街道上人来人往。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大牢的位置,位于镇子西北角,有衙役把守。

  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在大牢对面的茶摊坐下,要了碗粗茶,看似休息,实则暗中观察。大牢守卫不算森严,只有四名炼气初期的衙役值守,但对于救一个凡人来说,硬闯并非上策,容易打草惊蛇。

  正当云尘思考如何潜入时,一阵喧哗声从街口传来。只见一队穿着福威商号服饰的护卫,押着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气息赫然是炼气后期。

  “让开!让开!福威商号办事,闲人避让!”那壮汉粗声粗气地喝道,路人纷纷躲避。

  云尘眼神一凝,注意到这队人马并未直接前往商号,而是拐向了镇子东头的一片僻静区域,那里似乎有一座不小的庄园。

  “福威商号在青石镇也有据点?去那里做什么?”云尘心中起疑,付了茶钱,悄然跟了上去。

  那队人马果然进入了一座气派的庄园,门匾上写着“钱府”二字,显然是钱富贵在此地的别院。云尘绕到庄园后方,寻了一处僻静的墙角,施展“步履生莲”身法,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

  庄园内亭台楼阁,颇为精致。云尘收敛气息,凭借超强的感知力,避开巡逻的护卫,向着庄园中心那座最宏伟的主楼潜行而去。

  靠近主楼,他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他屏息凝神,贴近窗棂,用心神之力增强听力。

  “……墨先生失手了,还受了伤,说是那云家小子身怀异宝,功法诡异。”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说道,似乎是管家之流。

  “废物!”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连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那地下的东西,关乎主上大计,不容有失!我已经传讯给黑煞门总坛,请动‘鬼鸠’上师前来处理!上师不日即到,届时,别说一个云家小子,就是整个云家集,也要夷为平地!”

  鬼鸠上师!云尘心中一凛!黑煞门的总坛上师,实力定然远超墨先生!

  “可是……东家,动静太大,会不会引起官府……乃至青云宗的注意?”管家担忧道。

  “哼,青云宗?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北疆魔患刚平,内部又为那新出现的‘红尘仙尊’闹得不可开交,哪有余力管这偏远之地的小事?至于官府……赵师爷打点好就行了!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谁会在意一个小小镇集的消失?”那阴沉声音冷笑道。

  红尘仙尊?云尘心中一动,这似乎是在说自己?看来青云宗内关于自己的传闻已经扩散开了。

  “那……云家那边?”

  “先盯着!等鬼鸠上师到了再说!另外,青石镇大牢里那个张老头,嘴硬得很,各种刑罚都用遍了,就是不吐露那‘七彩云锦’的染制秘法。留着也是祸害,今晚就处理掉,做得干净点!”阴沉声音下令道。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听到这里,云尘眼中寒光一闪!福威商号不仅要夺宝,还要杀人灭口!而且,他们提到的“七彩云锦”,似乎也非寻常之物?

  不能再等了!必须今晚就救出张掌柜!

  云尘悄然退出了钱府,心中已有定计。他先是在镇上购置了一些朱砂、黄纸等物,随后寻了一处僻静破庙,开始制作简单的“匿踪符”和“幻形符”。这些并非真正的灵符,而是他结合《心鉴》中对气息和光影的操控法门,以心神之力勾勒符文,暂时赋予普通物品一些简易效果的小技巧,对付凡人衙役和低阶修士足够了。

  夜幕降临,青石镇大牢灯火昏暗。两名衙役正靠在门边打盹。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忽然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同时,牢房深处的阴影里,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女子哭泣声。

  “谁?谁在那里?”一名衙役被惊醒,提着灯笼警惕地望向深处。

  另一名衙役也醒了,嘟囔道:“别自己吓自己,这鬼地方晚上有点动静正常……”

  话音未落,他们面前的灯笼火光猛地摇曳了几下,骤然熄灭!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衙役惊慌失措。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黑影在晃动,还有低沉的狞笑声传来。两名衙役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闹鬼了,连滚带爬地跑到大牢外,不敢再进去。

  这一切,自然是云尘的手段。他用“幻形符”制造光影和声音幻觉,用“匿踪符”隐藏自身气息,轻易制造了这场“闹鬼”事件。

  调开守卫后,云尘如同鬼魅般潜入大牢,很快在最里面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找到了一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老者,正是张掌柜。

  云尘二话不说,破开牢门,背起老者,迅速离开了大牢,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并未停留,连夜将张掌柜带到了镇外一座荒废的山神庙中,为其服下疗伤丹药,处理伤口。

  直到次日清晨,张掌柜才悠悠醒转。当他看到陌生的环境和眼前的云尘时,先是惊恐,待云尘表明身份并说出小翠送信之事后,老者顿时老泪纵横,挣扎着要下跪道谢。

  “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老儿……小老儿还以为这辈子就交代在牢里了!”

  云尘扶住他:“张老伯不必多礼。我救你,一是念及小翠姑娘报信之情,二来,也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张掌柜抹着眼泪,连连点头:“恩公请问,小老儿知无不言!”

  “福威商号为何对你张家的染布秘法如此执着?那‘七彩云锦’,有何特殊之处?”云尘问道。他隐隐觉得,这“七彩云锦”或许也非寻常之物。

  张掌柜叹了口气,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恩公有所不知。那‘七彩云锦’,并非普通的染布技艺,而是祖上传下的一门古法。据说,用此法染出的布匹,在特定时辰、特定月光下,会显现出隐藏的图案和文字!祖训有言,这图案关乎一个巨大的秘密,与……与上古的修行者有关!只是年代久远,后人早已不知如何解读那图案了。福威商号不知从何得知此事,便想强夺秘法……”

  果然!云尘心中震动!又是与上古修行者有关!福威商号的目标,不仅仅是养心珠,还包括这可能记载着秘密的七彩云锦!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