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完全删除-《穿越成为DIO挑战命运》

  那并非声音,也非景象,更非任何可以被感知的“力量”。

  它是一种认知,一种结论,直接烙印在正在崩解、即将归于“无”的我的意识核心,也烙印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荒谬暴乱、正被绝对意志强行抚平规则伤痕的空间本身。

  仿佛有一支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巨笔,悬于这片名为“现实”——或者说,名为“故事”——的画布之上。而此刻,这支笔的笔尖,落下了。

  目标,是我。

  不是毁灭,不是抹除,那太低级,太具有“互动性”。这是……删改。

  我感觉自己的存在,自己那由dIo的残躯、异世的灵魂、破碎的记忆以及乔鲁诺强行固定的执念所糅合而成的、不伦不类的“存在”,正在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阅读、审视,然后,被判定为冗余、错误、需要修正。

  没有痛苦,没有抗拒,因为连“抗拒”这个概念都在被同步删除。

  我“看到”——或者说,被强制灌入——这样的“景象”:

  构成“我”的无数线条、色彩、设定、经历……开始被那无形的笔尖划去。

  不是粗暴的涂抹,而是精准的、带着某种冷酷美学意味的删除线。

  一条条灰白色的、代表着“否定”与“无效”的线条,贯穿了我的诞生(穿越?),贯穿了我与承太郎的每一次交锋,贯穿了我撬动门扉的尝试,贯穿了荒木庄前的挣扎,甚至……贯穿了乔鲁诺那跨越时空的、奇迹般的干预。

  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那些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时刻,那些属于“我”这个错误变量的所有轨迹,都被一条条删除线无情地划过。

  像是在校对一份漏洞百出的草稿。

  笔尖划过之处,色彩褪去,线条模糊,意义消散。我的过去被改写,我的现在被否定,我的未来被彻底擦除。

  我不是在被杀死,我是在被证明为“从未真正存在过”。

  荒木庄的震动早已平息,那些被引爆的囚徒意志重归死寂,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剩下。乔鲁诺那缕温暖的力量断得干干净净,仿佛那跨越维度的连接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整个空间,不,是整个被“故事”规则所覆盖的领域,都在这支无形巨笔的绝对权威下,噤若寒蝉。

  那个西装男人站在荒木庄的阴影里,微微仰头,仿佛能“看”到那支笔的落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之前那一丝疲惫。只有一种彻底的、归于原位的漠然。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动作精准得像是在执行预设的程序。

  他,以及这片荒木庄,乃至所有被收容于此的“可能性”,都只是画布上的既定元素。而执笔的“作者”,正在修改一个出了错的、无关紧要的细节。

  我的意识,如同被删除线划过的文字,正在失去所有的内涵与外延,变得透明,变得轻薄,即将化为乌有。

  在最后的最后,在那绝对的“无”即将吞噬这被否定的残影时,一段信息,如同墓志铭,如同最终判决书,冰冷地浮现:

  【干预记录】

  目标:异常存在 [dIo\/异魂融合体]

  性质:叙事冗余,规则扰动源

  干预措施:因果级删改

  执行状态:完成

  结果:叙事连续性恢复,规则稳定性 1.7%

  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针对“我”这个个体的任何情绪。只有一份简洁的、客观的、关于“系统维护”的工作日志。

  然后。

  “我”,这个由错误诞生、因奇迹暂存、最终被笔尖删改的存在,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字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彻底地、完全地……

  消失了。

  荒木庄前,空无一物。

  只有永恒的、被设定好的寂静。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也确实,什么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