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阻击-《穿越封建社会弹幕教我怎么革命》

  大王庄外的喊杀声隐隐传来,县尊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远远望见许老财的地主武装被人民军如同砍瓜切菜般追杀,溃不成军,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完了...许老财他们顶不住了!”县尊脸色惨白,猛地转身,对身后还在犹豫的豪强代表和王守备嘶声道:“诸位!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出兵救援许老财!”

  一个豪强代表撇撇嘴,不以为然:“县尊,何必为了几个穷庄子大动干戈?反贼占了农村就占了呗,只要我们守住县城,他们还能飞进来不成?”

  “竖子!不足与谋!”县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豪强的鼻子骂道,“你懂什么?!农村有什么?有人口!有粮食!反贼占了农村,就能招兵买马,就能就地取粮!等他们消化了农村,滚雪球般壮大起来,兵精粮足之时,你以为这县城的破墙能挡得住他们吗?!”

  他声音悲愤,试图点醒这些只顾眼前利益的蠢货:“现在救援许老财,不是在救他们!是在救我们自己!只要这些地主武装还在,就能在乡下跟反贼周旋,拖延他们壮大的时间!给我们争取喘息和求援的机会!这叫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你们懂不懂?!”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几个还算清醒的豪强心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变幻不定。是啊,如果反贼彻底掌控了农村,拥有了源源不断的人口和粮食,县城真能永远守下去吗?

  裴员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县尊说得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能眼睁睁看着反贼坐大!王守备!立刻点齐人马,随我出城救援!”

  其他豪强见裴家带头,也只好硬着头皮附和。王守备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县尊和豪强都发话了,他也只能遵命。

  很快,一支由县团练和豪强家丁组成的、约莫三百多人的混合队伍,乱糟糟地开出营地,朝着大王庄方向疾奔而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突破可能存在的阻截,接应许老财的残部。

  ......

  黑风隘口,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坡,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

  人民军一中队政治代表亲自率领的二十名老兵阻击队,早已在此严阵以待。他们利用地形,搬来石块树木,构筑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同志们!敌人来了!”了望的战士低声示警。

  只见隘口另一端,烟尘滚滚,县尊率领的援军正蜂拥而来!

  政治代表神色凝重,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敌人,沉声道:“所有人听令!结成圆阵!依托工事,死守隘口!绝不能让一个敌人过去和许老财汇合!我们的任务,就是钉死在这里!为周队长和赵队长全歼地主武装,争取时间!”

  “是!”二十名老兵齐声低吼,眼神坚定,毫无惧色。他们迅速按照训练,结成紧密的圆阵,长枪在外,刀盾手居中,弓箭手(仅有几人)占据高处。

  县尊带着人马冲到隘口前,看着那狭窄的通道和严阵以待的二十个“铁罐头”,头皮一阵发麻。

  “妈的!果然有埋伏!”王守备骂了一句,“就这么点人,也想挡住老子?”

  县尊却没那么乐观,他仔细观察着对方那严整的阵型和士兵们沉稳的气势,心中凛然:“王守备,不可轻敌!你看他们,临危不乱,阵型严密,绝对是精锐!这黑风口,不好过啊!”

  然而,时间不等人,远处大王庄方向的喊杀声似乎小了一些,这意味着许老财那边情况更加危急!

  县尊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冲过去!王守备!给我冲!就算是用人命堆,也要给我堆开一条路!今天要是救不下许老财,我们都得完蛋!”

  “是!”王守备也知道形势危急,拔出腰刀,对着手下那些面有惧色的团丁和家丁吼道:“弟兄们!冲过去!每人赏银五两!杀一个反贼,赏十两!给我冲啊!”

  在金钱和死亡的威胁下,援军士兵们鼓起勇气,发出一阵杂乱无章的呐喊,如同潮水般涌向隘口!

  “放箭!”政治代表冷静下令。

  几支稀稀拉拉的箭矢从隘口射出,虽然准头不高,但也射倒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三百多人挤在狭窄的隘口,前排的被后排推着,悍不畏死地向前冲!

  “顶住!”政治代表站在圆阵中央,声音沉稳,“长枪!刺!”

  “杀!”圆阵外围的老兵们,齐齐刺出手中磨得锋利的长枪!冲上来的敌人顿时被刺倒一片!

  但敌人如同蝗虫般,前仆后继!刀剑砍在老兵们的藤甲和纸甲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虽然大部分攻击被铠甲挡住,但巨大的冲击力和偶尔穿透防御的利刃,还是让老兵们受伤了!

  圆阵在敌人疯狂的冲击下,开始微微晃动,但始终如同磐石般,牢牢钉在隘口的每一个老兵受伤,立刻有战友补上位置!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战斗异常惨烈!

  政治代表手臂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但他浑然不觉,依旧大声鼓舞着士气:“同志们!坚持住!周队长他们快解决了!我们多守一刻,胜利就离我们近一分!”

  二十名老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这险要的黑风隘口,筑起了一道敌人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他们用生命和忠诚,践行着人民军的誓言,为整个战役的最终胜利,争取着最宝贵的时间!

  黑风隘口,尸横遍地,鲜血将狭窄的通道染成了暗红色。

  县尊拼凑起来的援军,已经发起了不知多少轮冲锋,但每一次都被那二十名如同铁钉般钉在隘口的人民军老兵依托工事和娴熟的军阵配合,死死挡了回来。狭窄的地形极大地限制了进攻方的人数优势,每一次冲锋都变成了一场残酷的添油战术,伤亡惨重,却寸步难进。

  王守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着手下那些由流民、地痞组成的团丁和豪强家丁,在人民军老兵的枪林刀阵前一批批倒下,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很多人畏缩不前,甚至开始偷偷往后溜。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王守备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但他心里也清楚,不是手下不拼命,而是这地形太要命,对面的反贼也太硬了!那严密的圆阵,那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根本不像是一伙土匪,倒像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连滚爬地跑来:“王...王守备!县尊大人有令!问您...问您是不是想被就地正法了?!再突破不了隘口,就让您...提头来见!”

  王守备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县尊这是真急了!许老财那边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他连滚爬地跑到后方,见到面沉似水、眼神冰冷的县尊,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县尊老爷!不是卑职不尽力啊!实在是...实在是这黑风口地势太险,反贼又太过精锐!弟兄们...弟兄们伤亡太大了!实在是冲不上去啊!”

  县尊看着隘口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和久攻不下的僵局,心中怒火中烧,但他也明白王守备说的是实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声音冰冷刺骨:“地形限制?哼!那就用精锐去啃下这块硬骨头!王守备,把你压箱底的亲卫队给我拉上去!组成突击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炷香之内,必须给我突破隘口!否则...你就自己了断吧!”

  王守备心里叫苦不迭,他的亲卫队是他最后的家底,也是他保命的根本!但此刻县尊下了死命令,他不敢不从!

  “是...是!卑职遵命!”王守备咬牙应下,转身回到阵前,对着自己那几十个装备相对精良、也算有些战斗经验的亲卫吼道:“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拼命的时候了!跟老子冲!拿下隘口,每人赏银一百两!官升三级!冲不上去,咱们谁都别想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还有死亡的威胁。亲卫们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纷纷红了眼睛,拔出刀剑,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跟着王守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次扑向黑风隘口!

  隘口上,人民军政治代表刚刚打退了一波进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下面传来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更加凶猛和整齐的喊杀声!他探头一看,心里顿时一紧!

  “同志们!注意!敌人上精锐了!”政治代表嘶声提醒。他看得分明,这次冲上来的敌人,装备明显更好,动作也更迅捷凶狠,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军官(王守备),更是杀气腾腾!

  “结阵!死战!”政治代表简短下令,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知道,最残酷的考验来了!

  眨眼间,王守备的亲卫队就冲到了隘口前!他们没有像之前的乌合之众那样乱哄哄地往上涌,而是分成几个小队,悍不畏死地朝着人民军的圆阵发起了猛攻!

  “杀!”王守备身先士卒,一刀狠狠劈向圆阵前排的一名老兵!

  那老兵举盾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震得老兵手臂发麻,但他咬牙顶住,反手一枪刺向王守备!

  王守备侧身躲过,刀光一闪,又砍向另一名战士!双方瞬间绞杀在一起!

  战斗的激烈程度瞬间升级!王守备的亲卫确实比普通团丁强悍得多,他们配合默契,攻击刁钻,给人民军的圆阵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不断有人倒下,鲜血飞溅!人民军老兵们虽然伤亡增加,但圆阵依旧岿然不动!他们用身体相互支撑,用生命扞卫着阵地!

  政治代表手臂旧伤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袖,但他依旧挥舞着战刀,大声激励着士气:“顶住!为了人民军!为了胜利!”

  老兵韩发财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嘶吼道:“代表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一个狗官过去!”

  隘口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双方的精锐在这里进行着最惨烈的搏杀!王守备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这支精心培养的亲卫队,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对面的反贼,战斗技巧或许不如他的亲卫娴熟,但那股不怕死的狠劲和顽强的意志,却远超他的想象!

  “这帮反贼...到底是什么来路?!”王守备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恐惧。

  而隘口后方,县尊焦急地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听着前方传来的更加激烈的厮杀声,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连王守备的亲卫都冲不破...那许老财,就真的完了!整个剿匪大局,也将彻底崩盘!

  战斗,进入了最白热化的阶段!胜负,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