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裂石北望·孤影叩渊-《自我觉醒,反套路求生指南》

  厚土宗的硝烟还在寒风中弥漫,久久未能散尽。而此时,灵虚剑派的旌旗已经如同一股旋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黑风峡的险峰,仿佛要将这片土地彻底征服。听涛阁的云舟则如同幽灵一般,悄然载着佛魔的焦骸,缓缓隐入南天的云雾之中,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在断壁残垣之间,赵擎山如同雕塑一般枯坐。他的道基已经崩裂,剧痛如跗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灵魂。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心头的寒意。冯九清的枯荣刀、林正阳的蚀骨毒,这两种恐怖的力量如同恶魔的利爪,将厚土宗那历经百年风雨的基业拆骨分肉,化为一片废墟。

  厉万钧和赤炼天的棺椁静静地停放在残殿之中,棺木已经被烧得焦黑,仿佛是他们在地狱中所受的折磨的见证。这两具棺椁,不仅埋葬了他们的身体,更封存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随着他们的死去,这些秘密也将永远被封存在棺木之中,无人能够知晓。

  广场中央,那巨大的镇魔坑如同一张狰狞的伤疤,无言地诉说着那一夜的癫狂与绝望。坑中弥漫着浓烈的魔气,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无尽的邪恶从中涌出。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那场战斗让厚土宗的辉煌在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死寂和绝望。

  血痂覆盖的秘库深处。

  苏尘掌心托着浑天石。赤练天以赤血源精混合苦禅舍利佛光铸就的封印,如同暗红琥珀包裹石体,金丝锁死最深的裂纹。但那琥珀边缘,已有细微裂痕蔓延。小咪的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意识蜷缩在石心深处,偶尔传递出一丝模糊的疲惫意念:“小哥哥……石头里……好安静……但裂痕边上……有点冷飕飕的风……”标签 血痂封魂·百日悬刃

  他深吸一口气,将石收入特制的玄阴寒玉盒,收入乾坤袋深处。指尖抚过袋中赤练天以命换来的“玄铁密匣”——九芒星锁冰冷刺骨,内蕴一丝地火真君的灼热印记。北境,“地火真君”炎天阙!无根净火!这是最后的生路!

  更深的执念翻涌:盘蛇坳的冲天火光,影枭佛魔缠身的狂啸,林正阳镜中那双冰封野心的眼(此时还未知)……一切皆源自北方!源自那撕裂天武北疆的玄雷战火!坠星原、佛骨舍利、枯荣令、宗门倾覆……一张巨大的、缠绕着北境烽烟的网,已然收紧。不抵战场核心,焉能撕开迷雾?

  他豁然起身。筋骨轻响如金石交鸣,一股从未有过的磅礴律动在气海中自然勃发!丝丝缕缕的真气不再如江河奔涌,更似大地深处脉动的潮汐——浑厚、沉凝,牵动周身窍穴自然应和!体表一层极其稀薄、却真实存在的无形波纹,引动桌案尘灰微微震颤。标签 潮汐自生·气动乾坤

  真气律动!炼体化气,万川归海的入阶之境!不知是与三位长老对抗躯体时候的内力爆发,还是取下浑天石时,那暗金色的真气牵引所至。

  他并无半分欣喜。数月生死砥砺,从荒字楼中艰难维持大周天,到今日气机自成潮汐,此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更讽刺的是,放眼天武中域,无数小派宗主、世家老祖,终其一生亦不过驻足此境!不只是天赋所限,更因灵境洞天尽被豪强所踞!天地灵元如锁,锁死寒门之途!纵此刻身具开门立派之基,却只觉肩头愈发沉重——那石中小小生灵的命运、厚土崩解的疑云、北境倾天的烽火,重重如山!

  收拾停当。推开秘库石门。

  寒风裹挟雪粒灌入。残阶断柱间,数道目光如钩锁缠绕。赵擎山裹着裘袍倚坐石礅,面色灰败,唯见苏尘(王尘)腰间玉盒时,枯目中迸出一线挣扎的厉芒:

  “百日!”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若逾时不归……”他肩头擎山印骤然灼亮!“莫怪本座……焚尔根基!”(*注:由于当日以伪装现身,赵擎山只知王尘为外门弟子,不知其苏尘身份及苏门所在,此乃色厉内荏的空洞威胁。)标签 虚刃悬顶·空言恫吓

  石刚等弟子远远伫立,目光复杂。除石刚之外,无人知晓这“王尘”根底,只知其关键一击扭转乾坤,又被掌门“赠石礼送”。艳羡、猜疑、劫后麻木交织。

  苏尘(王尘)面色无波,对赵擎山微一拱手,再无言语。身影穿过崩塌的玄铁山门,没入北方铅灰色的风雪长天。

  在天枢城的观星玄穹阁上,流云缓缓地拂过那历经万载的琉璃顶,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林正阳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立在星图之下,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天武北境那片翻涌着猩红色光焰的星域。

  在那片星域中,玄雷如汹涌的血潮一般不断涌动,而寒鸦关的星芒却已黯然失色。暗影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滑落,与林正阳的身影融为一体。

  “影枭的残躯,经过九幽真火的熬炼,其骨骼中的本源已经被彻底分析出来。”影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佛骨净炎源自苦禅的执念,枯荣罡煞则属于元老的秘传,而那道引发它焚身的‘星煞火种’……”说到这里,影的声音再次微顿,然后缓缓地说,“确实源自坠星原的陨星余烬,这火种炽烈暴戾,绝非此界之物。”

  林正阳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冰冷的纹路,他轻声说道:“钥匙,终究还是要回到它所属的匣子里。”他的目光如炬,掠过星图,落在了那片星域中的某一点上,“那么,那个手持浑天石的少年呢?”

  “厚土宗只是说他是一名外门弟子,名叫‘王尘’,偶然间得到了机缘,以浑天石立下奇功。赵擎山为了表示对他的恩宠,已经将残石赠予了他,并且听任他自由来去。”影的汇报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的起伏,“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他离开宗门后的踪迹,但就如同那石头沉入大海一般,毫无消息。”

  “浑天石?残破凡物罢了。”林正阳眼中星河倒转,漠然如视蝼蚁,“纵有几分混沌余蕴,难堪造化之功。”视线重回北境燎原烽火,“炎天阙那点地肺之火,续命或可,补天?痴妄!”他袍袖拂过星图,孤云城所在猛地被更浓烈的玄雷血潮吞噬一角!

  “传令‘潮音’——”声音如万载寒铁相击,“枯荣令……落子‘断刃峡’!”

  官道·五十里亭

  风雪如怒。王尘勒马回望,厚土宗山峦已消失在灰暗天际。怀中玉函冰冷,小咪的气息微不可察。他掀开斗篷,露出真容——苏尘。自然,还有同行的王津。

  灵虚压境、听涛夺躯、天枢谋局……此间血火,源头皆在北方!不抵烽烟核心,焉能撕开迷雾?

  寒风卷着零碎对话灌入驿亭:

  “……听说了吗?孤云城悬了!他娘的玄雷宗那帮疯子,不知从哪弄来会喷黑火的铁鸟,寒鸦关的‘玄铁重弩阵’就跟纸糊的一样……”

  “还不是因为粮草断了!厚土宗那批送往前线的‘烈阳晶’听说在盘蛇坳被人劫了!狗日的贼子……”

  “嘘!小点声!听说中域大人物都盯着呢……这仗打的,背后刀子比正面多……”

  苏尘握紧缰绳,指节发白。盘蛇坳血案!运输队被劫的烈阳晶,竟是北境守城重器所需!影枭奉枯荣令劫杀……上层的斗争,想要“安内”……便是如此“安”法?!

  他猛一抖缰!

  蹄声嘚嘚,碾碎雪原死寂。孤影如墨,刺入北方无尽的风雪与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