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道尽头不是自由,是她冰冷的脚尖-《替兄上朝吃瓜,吃成镇北王》

  王大得了令,再无犹豫,一挥手。

  几名护院肌肉贲张,正欲合力撞门。

  一道影子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封泽萱已然借力王大的肩头,足尖在门楣上轻点,身形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翻入了高墙。

  动作快到极致,仿佛只是幻觉。

  墙外,一众贵妇看得美目圆睁。

  院内。

  歪脖子桃花树下,一名尖嘴猴腮的小厮正哼着小曲儿。

  他颈后一凉。

  一道黑影立于身前。

  他嘴巴张成一个“O”形,尖叫卡在喉咙,已被一只手点住穴道,瞬间僵直。

  封泽萱看都未看他,径直走到门后,移开门栓。

  “吱呀——”

  门开了。

  她将哥哥的轮椅抬过门槛,对齐嫣然和护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放轻脚步。”

  一名护院立刻上前探查,很快折返,压着嗓子禀报。

  “夫人,人在书房。”

  齐嫣然的身体绷成一张拉满的弓,指甲刺入掌心,毫无痛觉。

  一行人屏息敛声,如猎手般摸向院落深处。

  书房内,肖林正捧着话本,嘴角挂着痴笑。

  一丝布料摩擦的微响,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从书中世界抽离,耳朵死死贴在门板上。

  不对!

  不是小厮的脚步声!

  杂乱,沉重,不止一人!

  一个念头如惊雷炸开。

  齐嫣然!

  她找来了!

  冷汗瞬间湿透中衣。

  他连滚带爬扑到书案下,掀开一块伪装地砖,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幸好!

  幸好他挖了地道!

  只要逃出去,京城之大,他就能换个身份,获得新生!

  他纵身跳入,头也不回地向黑暗深处钻去。

  “砰!”

  封泽萱与齐嫣然闯入书房。

  里面空无一人。

  桌上,一本话本翻开,窗边,一盆绿植的叶子因气流微晃。

  “人呢?!”齐嫣然的声音因怒火而嘶哑。

  护院也懵了,满头大汗。

  “夫人,小的……小的刚刚明明听见……”

  【宿主,脚下,这孙子挖了地道,快追!】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但封泽萱的目光早已锁定在书案下的青石板上。

  那块石板的边缘,有几不可见的、新鲜的泥土刮痕。

  她用脚后跟轻轻一磕。

  空洞的回响。

  她不再废话,抬腿,内力灌注于脚后跟。

  狠狠跺下!

  “轰——!”

  巨响中,木屑与尘土冲天而起。

  坚硬的青石地板被她硬生生踩出一个大坑,露出下面黑不见底的地道。

  轮椅上的封泽楷眼角一抽。

  他妹,还是这么彪悍。

  身后的贵妇团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封探花……果然不是凡人!

  封泽萱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洞口,对护院头子王大命令道。

  “守住这里,另一头,应该在街尾的枯井。”

  她说完,纵身跳下。

  地道里满是潮湿的霉味,结构简陋,土石不断簌簌落下。

  前方传来肖林惊慌失措的喘息和咒骂。

  封泽萱不紧不慢地跟着,像猫戏老鼠。

  就在肖林看到前方井口透进的光,脸上露出狂喜时。

  封泽萱猛地加速,一脚踹在旁边的支撑木上。

  “轰隆!”

  土石崩塌。

  肖林被瞬间涌下的泥土冲倒,在出口前被死死压住。

  片刻后。

  封泽萱提着一个满身泥污的男人跃出地道,像拎一只瘟鸡,随手扔在齐嫣然脚下。

  正是肖林。

  他被抓回来,干脆双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众人看去,他并非白胖,而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虚白浮肿,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十年的与世隔绝,早已将当年的俊朗书生,变成了一个再平庸不过的中年男人。

  齐嫣然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滔天的恨意竟诡异地平息了些许。

  只剩下一种索然无味的荒唐。

  “为什么?”

  她冷冷开口,三个字,重如千钧。

  肖林听到这个他思念又恐惧了十年的声音,身体剧烈颤抖。

  极致的羞耻感将他淹没。

  他再也绷不住了。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地,眼泪“哗”地涌出。

  “嫣然……对不起……我错了……”

  他一把抱住齐嫣然的膝盖,哭得撕心裂肺。

  “我真的爱你啊!我一天都离不开你!

  这十年,我每天都从窗户缝里看你,看到你和孩子们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原谅我好不好?让我回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齐嫣然看着他,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抬脚,毫不留情地踢开他的手。

  “不要美化你的自私和懦弱。”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若非封探花,你现在,已经逃之夭夭了。”

  “你是什么心态,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审判你,也不是为了惩罚你。”

  齐嫣然的目光扫过他那张写满震惊和茫然的脸,一字一顿。

  “我是来通知你,从今日起,我,齐嫣然,休夫”

  “你的名字,将从我齐家族谱中彻底划去。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休夫?”

  肖林脸上的悲情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怨毒和狰狞。

  他猛地站起,面目扭曲。

  “你怎么可以休了我?”

  “我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如果你不那么能干,不那么光芒万丈,我怎么会活得那么窒息?!”

  “是你逼我的!是你毁了我!”

  “啪!”

  清脆的耳光。

  齐嫣然反手一掌,截断了他的话。

  不等他反应,又一记耳光抽在另一边脸上。

  力道之大,让他嘴角渗出鲜血。

  她懒得再与这废物多言,转身走到书案前。

  铺纸,研墨,提笔。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绝的杀伐之气。

  肖林捂着脸,眼中满是震惊和茫然。

  他看着那张冰冷的侧脸,看着她笔下即将写出的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彻底慌了,又一次扑通跪下,卑微地乞求:

  “嫣然,别赶我走!求求你,就算……就算让我当一条狗……”

  齐嫣然写完最后一个字,吹干墨迹,转身,将那封休书狠狠拍在他脸上。

  “狗,”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