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身受重伤-《穿书后与反派师兄命悬一线》

  张玉清抬步欲追,但两人已然没了踪影。

  不知那黑衣人使了何种手段,火兕竟然突然失控,俨然一副彻底魔化的样子。

  魔化后的灵兽不知疲倦,几乎没有痛感,实力暴增,再这么任由它挣扎下去,恐怕那五道龙骨锁链也会被它生生拽断。

  “制住它!”

  霍不羁当机立断朝着几人喊道。

  而伴随着火兕神智的混沌,与之来临的是滚滚不尽的天雷。

  天色骤变,厚重的乌云层里传来异响,青白色的电蛇在洞顶岩隙游走。

  尽管这样,明歌丝毫不敢分心,她的灵力就快要耗光了。

  身后四人全都在为自己牵制火兕……

  快一点,再快一点!

  明歌掏出一大瓶补灵丹,倒进口中。

  她没有把握,不知道还能不能扛住接下来的天雷。

  火兕每声咆哮都引下三五道枝杈状雷光,劈在它脊背雷棘上溅起星火。

  第一次天雷袭来,周身的防御阵法尚能为四人抵挡流窜的电弧,返春铃荡出的青光与雷光碰撞出细碎冰晶。

  青铜铃身发出颤鸣,震的明歌手臂发麻。

  她勉强稳住身形,可没想到下一秒,第二次天雷接踵而至。

  第二道雷流威力显着见长,竟直接破开了结界,明歌只觉似乎电流贯穿了全身,她的头发也被炸成了一团,裙摆和袖口处破破烂烂,化为灰烬。

  江无涯操控青霜剑飞到明歌头顶,想要替她分担一二。

  只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江无涯和明歌有着同命咒。

  也就意味着,天雷的痛苦他们需要承受双倍。

  旁的别人也无能为力,四人都要承受天罚,只能给她输些灵力。

  第三道天雷,电流顺脊椎窜下的瞬间,整条督脉如遭烙铁碾磨。

  明歌只感觉浑身像被打碎了重拼的,驱动灵力带着全身都疼的发麻,她不由自主的唇齿打颤。

  怎么有人帮她,她反而感觉更疼了。

  看着火兕额前的魔纹逐渐消散,只剩下十分之一了。

  再坚持一下,就快要成功了……

  可是,第四道来了,明歌仿佛颅腔灌入万根烧红的针。

  针尖在脑髓里搅动出焦糊味,视野炸开青白乱流,耳中轰鸣似千鼎震裂。

  齿关不受控地磕碰,铁锈味从牙根渗出——那是灵脉被雷火灼穿后,逆涌上喉头的血气。

  乌血从齿缝飙射而出,血沫顺着她苍白的下颌蜿蜒,在衣襟上绽开妖艳的花。

  明歌……

  不能就这么失败,大家都在拼命的坚持,绝对不能因为她而前功尽弃……

  双耳间贯穿着刺耳的轰鸣声,火兕的嘶吼声越来越小,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五感尽失,她拼尽全力,终于在最后一刻彻底净化了火兕的魔种。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

  看见魔纹全部消失,她才敢放心的卸下重防。

  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视线渐黑,不受控制,就要直直朝着地上倒去。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秒,似乎有个人猛地冲了过来,后背传来温暖的触感,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雪松冷香……

  霍不羁略慢一秒伸出的手落了个空,他看着唇角带着新鲜血痕的江无涯,有些关切的说道,“江道友,你受伤不轻,还是我来吧。”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伤的重,这不是互相拖累吗?

  江无涯冷淡的瞥他一眼,用外袍将怀中人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必,男女授受不亲。”

  言罢,脚步不停的向外走去。

  霍不羁听见这话一愣,难不成他江无涯是女子吗?

  ……

  火兕魔种被根除,神智自然也就恢复了。

  只是它同明歌一样身受重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

  屋内,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嘴唇没有几分血色,张玉清和白樊查看一番,“她灵力耗损严重,又被天雷伤了体魄,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需要好好静养。”

  江无涯闻言点头应下,“此处有我守着。”

  “你的伤势如何?”

  “我无碍。”

  白樊掏出一瓶上品愈伤丹,“你们一人一粒服下,对恢复大有裨益。”

  两人简单交代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江无涯将丹药给女子服下,又帮她运功消化药效。

  做完这一切后,自己才吃下丹药。

  视线移向安静躺着的那个身影。

  他指节不自觉蜷在袖中,目光钉在她淡白的唇上。

  那总聒噪的唇,此刻却紧紧闭着,失了血色,像褪瓣的杏花。

  “为了一个畜生,值得吗…”

  声音很轻的回响,可惜,屋内再静不过,只有烛火的噼啪声,没有人能回答他。

  她浓密的睫毛在烛火的映照下,打下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倒映出眼睑下淡青的血管。

  细白的脖颈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脆弱,只用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取她性命……

  衣服上淡淡的血腥气传来,是这人吐的。

  她拼命的场景仿佛又重映在眼前。

  “真是个疯子……”

  床上的人眉头微皱,不安的梦呓几句,“疼……”

  江无涯也感觉到了心脏有些刺痛,于是给她输些灵力舒缓。

  片刻后,明歌不再喊疼,安稳的继续沉沉睡去。

  只是,他抚上自己的心口,怎么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是同命咒的原因吗?

  还是……

  江无涯不再细想下去,正欲起身梳洗,却被拉住了一片衣角,“别走……我不想死……”

  那片玄色衣角陷在她指间,轻得像栖蝶的枯叶,却将江无涯钉在原地。

  他指尖触碰到布料,却看见晶莹泪珠从她脸侧滚落,迟疑一瞬,又放下手,坐回床边。

  良久的沉默,“……死不了。”

  ……

  晨光刺破窗纸时,他才惊觉,自己就这么坐着守了整宿。

  …江无涯,难不成你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