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医馆免费济,仁政名声传四方-《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沈知微放下手中的《算经十卷》,指尖在书页边缘轻轻划过。窗外日头已高,宫道上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说突厥使者已在偏殿候了半个时辰。

  她起身整理凤袍,雪鸢捧着象牙笏板紧随其后。走过长廊时,她听见远处百姓巷口传来孩童诵读声:“医馆不收钱,药是官家给的。”那声音清亮,一句接一句,像是街头新编的小调。

  太极殿前,裴砚已端坐龙椅。礼部官员引着一名披着狼皮大氅的男子入殿,那人身材粗壮,眉骨高耸,目光直挺挺地盯着丹墀之上,正是突厥可汗亲弟阿史那烈。

  “臣奉命来朝。”他行礼时动作生硬,语气里没有多少敬意,“只为亲眼看看,你们的大周,是不是真如传闻那样——人人都吃得饱,病得起。”

  群臣微微骚动。

  沈知微站在凤座旁,并未立刻开口。她看着阿史那烈的脸色,心中默念:【心镜系统启动】。

  三秒后,机械音响起:【“若见百姓面黄肌瘦,便散银买怨,鼓动边民作乱。”】

  她垂下眼帘,再抬时已是一片平静。

  “你从北境来,一路经过京郊三处医馆。”她说,“可曾看见什么?”

  阿史那烈顿了一下,“我看见老人排队领药,孩童在门前跳绳。有个妇人抱着发烧的孩子进去,半个时辰后出来,脸上的愁容没了。”

  “那是天花初起,太医院配的退热汤剂。”沈知微转向礼部官员,“把今年春册拿来。”

  官员捧上一本红册,她翻开一页:“六年之前,全国疫病致死人数每年逾八万。去年,不足九千。婴儿活过周岁者,从前十中存五,如今十中存八。”

  她合上册子,“你说我们病得起,没错。因为有人不再因一文药钱等死。”

  大殿寂静。

  阿史那烈皱眉:“这要花多少钱?”

  “一年三十万两。”她答,“不到一场战事的花费。”

  “可你们图什么?”他声音提高,“天下哪有白给的东西?”

  “图百姓能活下去。”她说,“图一个父亲不必抱着孩子跪在医馆门口哭求施舍。图一个母亲能在天黑前回家,而不是埋了全家后再投井。”

  阿史那烈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沈知微转身,从案上取来一册装订朴素的书卷,封皮无纹,只有一行楷书:《医政全书》。

  她亲自走下丹墀,将书递到阿史那烈手中。

  “这里面写了药材采办、医师轮值、账目公示、灾疫应对之法。全国六百三十七所医馆,都按此执行。”

  阿史那烈低头看着书,手指摩挲着纸页边缘。

  “你送我这个?”

  “不是送。”她说,“是请你们学。”

  他抬头。

  “你们若愿意,可派医者来我太医院研习三年。食宿由朝廷负担,教的是真本事。”

  大殿内外一片静默。

  阿史那烈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托书举过头顶,“皇后,我在战场上杀过你们三个州的百姓。我以为你们恨外族,以为你们只会用刀守住疆土。”

  他声音低沉,“可今天我才明白,你们用的是药,是命,是让每一个活下来的人记住——这个国家,护着他们。”

  裴砚坐在上方,一直未动。此刻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敲了下龙椅扶手。

  沈知微伸手将他扶起,“医者不分南北,仁心也不分国界。你们草原缺药,我们可以先送一批应急。但长远看,得有自己的医馆。”

  阿史那烈点头,“我回去就奏请可汗,在王庭设第一所官医堂。”

  礼部尚书低声记录,笔尖沙沙作响。

  退朝钟声响起,百官依次退出。阿史那烈走到殿门口,忽然停下,回头问:“你们这么做,不怕别人趁虚而入吗?比如我们突厥,一边学你们的医政,一边发兵南下?”

  沈知微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如果你真这么想。”她说,“那你就永远不会懂,为什么我们敢把药送到每一个人手里。”

  阿史那烈沉默许久,终于迈步离去。

  雪鸢走近,“娘娘,他出宫前烧了一封密信,守卫捡到了灰烬,里面提到‘乱局可期’四个字。”

  “现在不会了。”沈知微说,“一个人亲眼看到百姓有药可医,孩子能笑着跑过街巷,他就再也编不出‘民不聊生’的谎言。”

  她回到凤座旁坐下,裴砚还未起身。

  “你觉得他会传回实话?”他问。

  “会。”她说,“因为他知道,骗了可汗,就是害了自己的百姓。”

  裴砚点点头,站起身,“今晚内阁议事,你要来吗?”

  “去。”她说,“户部稽核名单明日呈报,七州虚报田亩的事,该有个说法了。”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乾清宫方向。

  沈知微坐在殿中,阳光从檐角斜照进来,落在她手边那本《医政全书》副本上。封面已被摩挲得有些发白,边角微微卷起。

  她伸手抚平书页,指尖停在扉页那行小字上:**凡我治下,不得弃一人于病苦之中。**

  雪鸢轻声问:“娘娘,突厥若真建医馆,我们要派人去教吗?”

  “要。”她说,“选最好的医官,带足药材样本。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施舍,是共享。”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内侍急步进来,“启禀皇后,城东第三医馆今日发放冬防药包,百姓排到了三条街外,有人凌晨就来了。”

  “告诉他们。”她说,“每人一份,不够就加熬。”

  内侍应声而去。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市集人流涌动,几个穿粗布衣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药童打听什么,那药童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包药,递了过去。

  她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朱笔,在新的公文上写下第一行字。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风从殿外吹进来,掀动了案上另一份尚未盖印的文书,上面写着“七州田亩核查钦差人选名录”。

  她的手继续写下去,没有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