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蛏壳-《七零:一把五六半,打千斤野猪王》

  大虎沉声道:“你没发现吗?除了咱俩,还有别人的脚印。估摸着村里有人也开始盯上这片滩了。”

  二虎脸色一变:“啊?那咋办?咱的好事要被抢了?”

  大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慌。海这么大,不怕没出路。只是咱得趁早想办法,把货销出去,不然真要被别人压价。”

  二虎点点头,咬咬牙:“行!哥,今儿我去趟镇上,探探路。你在村里守着,明儿看情况咱再挖。”

  大虎愣了愣:“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啊?”

  二虎挺起胸膛:“咋不行!再说了,你总护着我,我也得干点正事。放心吧,我不会丢人的。”

  第二天下午,二虎从镇上回来,满脸兴奋。

  “哥!镇上酒楼的掌柜可稀罕咱这蛏子了,说要是能天天送,他都要!”

  大虎皱眉:“天天送?那得保证货源才行啊。你跟人家咋说的?”

  二虎挠头:“我就说咱家能挖,先送几次看看。”

  大虎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乱打包票吗!要是到时候供不上,咱脸往哪搁?”

  二虎吐吐舌头:“嘿嘿,反正先拉住买卖嘛。哥,你别担心,咱一定能挖得到的。”

  大虎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兄弟俩靠着赶海,渐渐在村里出了名。可是,随着消息传开,村里越来越多人也下滩挖蛏子。价格果然开始往下掉。

  这天傍晚,二虎气冲冲地回到家:“哥!不得了了,王三那小子居然把咱卖蛏子的事抖落给全村!现在滩上到处是人,蛏子都被挖光了!”

  大虎早有预料,淡淡道:“这就是我说的。靠蛏子发财,只是一时。”

  二虎急得直跺脚:“那可咋整?镇上的酒楼还等着呢!”

  大虎沉默片刻,忽然眯起眼:“办法不是没有。蛏子没了,海里还有别的。咱要想比别人多赚,就得会找别人找不到的东西。”

  二虎一愣:“啥意思?”

  大虎缓缓开口:“明天,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那是爹当年常去的暗礁,说不定能捞到好货。”

  海风呼呼地吹着,潮水已经退去,滩涂上还闪着湿漉漉的光。蛏壳零零散散,螃蟹的脚印一道道。

  大虎提着小桶,笑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二虎,瞧瞧你刚才那劲儿,一开口就把那汉子唬住了。你说咱这蛏子是‘鲜活如初’,那哥们差点信以为真。”

  二虎嘿嘿一笑,往袖子上一抹手上的泥:“我这不叫唬人,叫会吆喝。要不是我嘴皮子利索,能一下卖出去这么多?”

  “行,你有理!”大虎乐得直点头,“这要是天天能赶上海货,就不用在工地上受罪了。”

  说话间,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大娘走过来,脚下还套着破旧的胶鞋。她看了眼二人面前的小筐,停下脚步:“小伙子,蛏子怎么卖?”

  二虎立马凑上去:“大娘,今天的蛏子全是刚从滩里掏出来的,新鲜得很!八块一斤,您要不要来点?”

  大娘皱着眉头:“八块有点贵了,镇上的市场也就六块五。”

  他们踩着湿软的落叶往外走,露水打在裤腿上,凉得人直吸气。林隙间的光一缕一缕地铺下来,照得红树根像一堆盘错的黑手。走到昨晚打的木桩处,绳子还勒得死紧,竹笼口朝里,笼门卡得稳妥。笼子里有动静,咔嗒咔嗒地碰竹篾。

  李二虎眼睛都亮了:“听见没,爬得正欢。”

  宋仁泽把笼子缓缓提起,水一倾,几只小鱼先从缝隙里滑回滩沟。笼底一团暗青色的影子扒住竹篾不放,半截大螯伸出来,气势汹汹。李二虎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大,好货,这只起码一斤多。”

  “先别手欠。”宋仁泽用木棒在笼口轻轻一拨,那只大青蟹不服气地横过来,又被拨回去。他看了看蟹腹,摇头,“这只公的,个头正合适。还有一只小的,抱籽的,不能要。”

  “我看见了。”李二虎把笼门打开一道缝,手指探进去把小的捏住,蟹腿乱刨,泥水溅上他的袖口。他把小的送回水沟,“去吧,明年再来。”

  “昨晚拴的骨头还剩些。”宋仁泽把骨兜解下来,换了新饵,又把笼门卡好,“再放回去,等回水尽了再收第二遍。”

  “听你的。”李二虎把那只大青蟹塞进背篓,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这只卖相板正,走到收购点肯定先被相中。”

  “先别想价钱。”宋仁泽把绳子在木桩上打了个死扣,抬手指了指另一侧,“看见没,脚印。”

  李二虎顺着看,泥里有两串不规整的鞋底印,花纹浅浅。印子一直延到他们昨晚竖的第二根竹桩附近,那里草叶翻倒,泥面被踢开,露出湿亮的沙粒。

  “有人来过。”李二虎脸一沉,“昨晚咱走后来的?”

  “风吹的草是往海的,脚印是逆回来,说明他是顺着退潮来的。”宋仁泽蹲下摸了摸泥,“印子边缘没塌,说明时间不长。十之八九是半夜摸过来试手,没得逞。”

  “还好咱卡了铁丝。”李二虎咬牙,“要不一夜辛苦白搭。”

  “别急。”宋仁泽把第二个笼子提起来,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两只海螺在角落里抱团。“这口被动过手了,骨兜不见。看这断头,不像水磨,像刀切。”

  “兔崽子。”李二虎骂了一句,“要不今晚守一宿?”

  “守。”宋仁泽目光冷,随手把海螺倒进背篓,“但守人之前,先干自己的活儿。第三口洞那边水还没盖,去看看。”

  他们沿着滩沟往前走,踩过一条条蛇形的水纹,红树林越走越稀,远处泥皮上反着亮光。第三处埋笼的地方靠近大沟,水声更急。竹桩还立着,绳子斜着拉进水里,笼子半浮半沉,像一只被拖住尾巴的乌龟。

  “力道大。”宋仁泽把绳子拽上来,笼子沉甸甸的。他侧身,把笼一翻,里头霎时间闹开了锅。三只青蟹互相攀咬,一只还断了半截螯,挥着残臂不肯示弱。角落里还有一尾斑点的小鱼和一团黏糊糊的海肠,彼此缠成一坨。

  李二虎笑得直露牙:“今儿见面礼足了。老大,要不要挑肥的留一只,晚上炖粥?”

  “留一只小点的就行。大个的卖,咱不心疼。”宋仁泽挑了一只个头匀称的,翻看了一眼腹部,“这只肉紧,回去把姜葱准备好。”

  “成。”李二虎把另外两只大个往背篓一装,嘴里还念叨,“等下回村,先送两只给老李头尝尝鲜,他年年给咱借船绳子,从不和咱计较。”

  “记着人情就成。”宋仁泽把笼子重新下到水里,回过头,“现在回去,先把收的放在水箱里养着,再去看那片礁坑,顺手把浮球修修。昨晚风把它打偏了,再这么漂,别家的人要说咱占道。”

  “我这就去把麻绳多绕两圈。”李二虎提着背篓,“今儿回去你跟婶儿说一声,让她留点米水,我要熬粥。”

  “你就知道想吃。”宋仁泽笑骂。

  两人沿路往回,路过一块浅坑,坑里积着潮水,底下黑油油的砂砾像是铺了一层碎玻璃。几只小虾被困在凹处,背脊泛着青光。李二虎一脚踏过去,双手一捧,虾在掌心里跳,啪啪作响。

  “拿去熬粥正好。”他得意地扬了扬,“你看我手速。”

  “少捣蛋。”宋仁泽把他推开,“再耽误就涨水了。”

  回到窝棚边,日头已经从红树上方挪出,光线暖了些。临时搭的水箱里放了昨晚养的几只蟹,壳面上沾着碎泥,触角伸缩。宋仁泽把新收的全倒进去,用树枝在水面轻轻搅了搅,“活水得勤换,不然捂久了发闷。”

  李二虎把锅刷净,倒上米和刚才捧来的小虾,又从背篓里摸出一节昨晚留下的姜片,切得细细的丢下去。水开时香气升起来,混着木柴烟,直往鼻腔里钻。

  “先别想着吃。”宋仁泽挪开锅,让它慢火,“咱把浮球去摆正。你提着锤子和麻绳,我拿木桩。”

  “好。”李二虎抓起工具,“要是那谁晚上再来,我非拿这锤子敲他脚后跟不可。”

  “敲之前先留个话口。”宋仁泽道,“问清楚是哪个组的人,别冤枉了外村来借路的。真是见不得光的,咱把人交给社里。”

  他们沿着礁线走到浮球所在处,一面看潮痕,一面留意远处海面。浮球被风推得偏到沟边,绳子勒得深,木桩露出一道道被磨过的亮痕。

  宋仁泽蹲下身把绳子松开,换了个角度又扎紧,嘴里道:“昨晚风转东北,水进得急。这会儿固定住,最多到午后才会再偏。”

  “你看这边草叶压倒的方向。”李二虎指给他看,“和那串脚印是一个方向的。”

  “嗯。”宋仁泽点头,“人从这头下来的,脚尖冲海,回去的时候沿着草浅的地方走,怕留印。”

  “搞小聪明。”李二虎不屑,“等天黑,咱把灯笼罩上布,蹲在那片红树根里等。来一个捉一个。”

  “晚上守,但白天也别放松。”宋仁泽站起身,把木桩再敲入一寸,“往那片石缝再放一个小笼,专盯白贝和海肠。昨晚那口粥里要是有一碗白贝汤,味就更正。”

  “我这就去搓绳子。”李二虎眼睛亮,“你看,那边礁坑露出来了。”

  两人各自忙开。等到粥香更浓,锅沿冒着白汽,李二虎拿树枝撩开盖子,虾身一转一转,米粒开花。宋仁泽掰下一小块海盐,用石头碾碎了撒进去,尝了一口汤,“咸淡正好。”

  “我盛一碗。”李二虎把木碗递给他,“你先压一口底。我吃第二碗。”

  “你这是自作主张。”宋仁泽笑着把碗塞回他手里,“你先吃,等会儿你还得搬木桩。”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二虎端起碗,呼噜噜喝了两口,眼睛都眯起来,“行,行,这汤顶事。”

  “吃完把火压一压,别把树根烤裂了。”宋仁泽起身,“我去把那根短桩再补一根出来。”

  刚要动身,树林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人踩着枯叶。两人对视一眼,动作都放轻了。宋仁泽伸手,把靠在树边的竹叉悄悄拿在掌里,朝声音来处走两步,压低声音:“谁?”

  树影里晃了一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猝地往后一缩,紧接着想往更深的阴影里钻。李二虎一步跨过去,抡起木棍拦住去路:“站住,干嘛躲?”

  那人见躲不过,慢吞吞走出来,是个十七八岁的瘦小后生,袖口破了两道口子,脚下沾着厚泥。他低着头,眼神闪烁:“我……我出来捡螺。”

  “捡螺捡到我们笼子跟前去?”李二虎冷笑,“把手伸出来,袖口里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出来。袖管里滚出一个小骨兜,正是他们昨晚用的那种,铁丝头扎得歪歪扭扭,兜里还有两块啃得露骨的鱼骨。

  “这玩意儿你哪来的?”宋仁泽问。

  “捡的。”少年小声,“水沟里漂的。”

  “嘴再硬点。”李二虎一把把骨兜夺过来,指着他脚背上的鞋印,“你昨晚是不是来过?”

  少年抿着嘴不说话,肩膀却抖了两下。宋仁泽看他那双鞋,鞋底纹路和泥里那串印几乎一样。他叹口气:“你是哪组的?”

  “西岙那边的。”少年低声,“家里这几个月没抓到像样的东西,我娘……咳,我就想碰碰运气。”

  “碰碰运气,把别人的口粮给碰了?”李二虎火气腾起来,一步就要上前。

  “慢着。”宋仁泽伸臂挡住他,认真看着少年,“你一个人?”

  少年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更乱了些。宋仁泽心里有数,多半不是他一个,背后还趴着人瞧风。宋仁泽把竹叉往地上一插,声音压得很稳:“这样。你把昨晚拿走的骨兜全拿来,顺带把你看见的人名都报了。我们不难为你。可要是今晚上还敢来动,别怪我们把人送到社里去。”

  少年狠狠咬了咬嘴唇,憋了半天,挤出几个名字,都是外岙的年轻人。他抬头怯怯看宋仁泽:“我……我今早就想把兜给放回去的。可看见你们在这,我……”

  “你是怕挨骂。”宋仁泽把那骨兜递回去,“拿着,现在把它挂回你看见的那根树杈上。等你回去,把你娘带来,把话在她面前讲一遍,免得她还当你天天上山采柴。”

  少年怔了怔,接过骨兜,眼圈忽然红了:“我娘要是知道,得打死我。”

  “打你两下,记个教训。”李二虎哼了一声,“记住,海上有规矩,滩上也有规矩。谁先下笼谁先吃饭,谁想偷嘴,谁就得吐出来。”

  “去吧。”宋仁泽摆摆手,“别磨蹭,太阳出来了,你要再拖,一会儿回水涨,你连脚都拔不出来。”

  少年点头如捣蒜,转身小跑着往树林深处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瞄了一眼两人,像是要记住他们的脸。

  “你就这么放他?”李二虎不解,“万一晚上他们又来呢?”

  “来就逮。”宋仁泽说,“但先给条路。西岙那边今年闹得紧,网被割了两回。人家肚子里没米,你一下把他扣死,他急了更不干净。”

  “行,你有主意。”李二虎把锅盖掀开,让蒸汽四散,“吃两口,咱去把礁坑那边翻完,再回村把东西过秤。下午我去找老李头借灯笼,晚上守。”

  “还得再编两张草席,红树根那地面硌屁股。”宋仁泽端碗,“吃完就干。”

  粥进肚,整个人都暖和了。两人迅速收拾,带着竹笼木桩向礁坑去了。太阳升起来,海面上一层银光,礁坑边缘的海藻在水里飘来荡去,像一条条绿色的绸带。第一处坑里白贝密密地贴着石壁,他们用小铲轻轻撬,咔的一声,白贝壳整齐地落进竹篮。第二处坑里有两条小黄鱼被困住,慌张地绕圈,宋仁泽一手按住,一手捞起,甩进桶里。

  忙到日头偏西,潮又开始往里顶。两人把工具往肩上一挑,把装满的竹篮和背篓各自拢了拢,沿着来路往回。到了窝棚边,宋仁泽把养在水箱里的蟹挑出几只,分了两只放进另一个小桶里,“这两只给老李头。”

  “还有这只。”李二虎又摸出一只,“个儿不大,送给婶儿。她前几天借给我一根绳子,要不拴不上那口笼。”

  “成。”宋仁泽把两只小的另分一桶,“你跑一趟吧。我留在这边把东西理出来,顺带把守夜的布罩子做了。”

  李二虎拎着桶,迈开大步就走。“我快去快回。”

  风里夹着潮湿味儿,林叶在头顶细细地响。宋仁泽独自坐在火堆边,拿出一块旧布,把边缘撕成长条,从背篓里摸出两根细枝条,扎成一个简易的罩子。他试着给灯笼套上,灯光透出来成了一团不刺眼的暖黄。他满意地点头,又把竹叉磨了一遍刃口,随后把一小捆干柴包好,塞进角落。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李二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上却多出一个小布包。他把布包放下,掀开,里面是几根葱和一块小小的腊肉。

  “老李头说,今儿运气好,让咱晚上加两个菜。”他兴冲冲地说,“还有,婶儿说明儿帮咱借一只旧帆布袋,说是睡觉不硌背。”

  “人心热。”宋仁泽笑了,把腊肉切下一点,塞进竹筒里,“夜里守着冷,啃一口顶事。”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潮水把滩沟填满,红树根在水里伸出黑影。两人把灯笼罩好,熄了火,只留下微微的余烬。风从海上吹来,带着夜潮的湿腥。宋仁泽把竹叉横在膝上,声音压得极低:“记住,听到脚步别先出声。让他走近了再动。”

  “明白。”李二虎握紧木棍,背贴着树根,眼睛一眨不眨。

  夜色合上来,四周只剩下水声和偶尔的鸟鸣。时间一点点过去,忽然,草叶被压倒的轻响从右边传来,随后又一声,像是在试探。宋仁泽眼神一凝,手指轻轻一弹,示意靠近。那响动停了一息,又继续,离他们越来越近。

  就在黑影掠过他们埋下的小标桩时,宋仁泽猛地起身,竹叉前探,横在对方膝前。那人吓得一蹬,膝盖撞上竹叉,扑通跪进泥里。李二虎同时抡起木棍,往旁一横,把另一个想绕后的影子一拦,喝道:“别动。”

  “别打别打。”前头那人一听声音就叫起来,“是我,是我啊。”

  “你?”李二虎提了提灯,罩布下透出一圈昏黄光晕,那人脸露出来,正是白天那个瘦小后生。后头又站着两个,彼此面面相觑,像被人突然扯住耳朵的猴子。

  宋仁泽把竹叉往旁边一插,淡淡道:“我下午让你回去带你娘来。”

  少年吞吞吐吐:“我娘……她不肯来。她说我要是丢脸,就让我自己去把脸找回来。”

  “找脸的法子可不少,但偷不是。”李二虎冷笑,“你们还带了人。”

  后头一个高一点的年轻人硬着头皮:“我们就想看看,没打算动。”

  “嘴上说得好。”宋仁泽把灯再压低一些,光圈更窄,“这样,今儿你们把身上的刀拿出来,放在地上,回去告诉西岙的人,咱们这边不是不讲情面。谁真遇了难,来找我说话,能帮的一定帮。但谁要再起偷心,哪怕在这黑夜里,我也能把他拎到公社去。”

  三个年轻人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叮叮当当几声,各自把小刀、破剪子放在地上。李二虎弯腰捡起,冷哼一声:“走吧。”

  他们退后几步,又停下。白天那个少年忽然低声说:“我娘说过你们的好。她说以前涨大潮那回,要不是你们拖着船去接,村东头那几家……算了。我们……我们不来动了。”

  “滚吧。”李二虎摆手,“别让我再看见。”

  三人一溜烟撤进夜色。潮声重新占满四周的空隙。李二虎把捡来的破剪子丢到一边,小声道:“今儿算是把风压住了。”

  “也不全靠吓。”宋仁泽望着海面,“明儿回村里,我去找支书说一下西岙那边的事。海上混,谁都有紧的时候,能搭把手就搭一下。可规矩要先立住。”

  “立住了,才有人信。”李二虎点头,又咧嘴笑,“等天亮,我就给你煮一锅最香的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