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毒降破解-《剑影江湖之血海深仇》

  寒潭边的冰层还未消融,楚嫣然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药鼎悬在篝火上方,咕嘟咕嘟的药汤泛着诡异的紫绿色泡沫。半个时辰前,她循着苏清瑶留下的冰蝶踪迹找到这里,却只看到石壁上凝结的冰霜和一撮遗落的蚀骨花粉 —— 显然,苏清瑶曾在此处短暂停留,又因某种缘由仓促离开。

  楚嫣然望着潭水中倒映的残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鼎边缘的蛇形纹路。这是药神宗祖传的 “百草鼎”,此刻正煮着从寒潭冰层下取出的水样,里面混杂着苏清瑶残留的内力气息。她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银哨,这是药神宗与寒月宫约定的联络信号,连续吹了三声,清脆的哨音穿透林间雾气,却只引来几声寒鸦的啼鸣。

  “楚姑娘,又有人发作了!” 丐帮弟子的呼喊声从临时营地方向传来。楚嫣然猛地起身,药杵从手中滑落,在岩石上砸出清脆的响声。她抓起药箱冲向营地,途经一片松林时,瞥见树干上刻着个淡蓝色的月牙标记 —— 那是寒月宫的紧急联络信号,箭头直指黑风崖深处。

  临时营地设在黑风崖西侧的山坳里,与寒潭相距不足三里。三十余名中毒的联盟成员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每个人的枕边都放着半碗未喝完的药汁。少林玄空大师正盘腿坐在中央,双手结印为弟子们输送内力,眉心的汗珠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 他的护体罡气在毒降面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怎么样?” 楚嫣然跪在一名武当弟子身边,对方的指甲已变成紫黑色,牙关紧咬着浸透药汁的布巾。她翻开对方眼皮,瞳孔中的青黑色比半个时辰前扩大了三倍,“毒降已经侵入心脉,普通解药没用了。”

  玄真道长拄着剑走过来,道袍下摆沾着草屑:“楚姑娘,我们试过用太极真气逼毒,可这毒降会顺着内力流动,反而扩散得更快。” 他指着石台上的血迹,“刚才有三名弟子强行运功,已经……”

  楚嫣然的心沉了下去。她打开药箱,将银针依次排开,针尖在篝火映照下泛着银光。药神宗的《百草毒经》里记载过噬魂毒降,是幽冥殿用百种毒物炼制的邪术,中者七日之内会全身溃烂而死,且能通过血液传染,唯一的破解之法是找到毒降的 “母蛊”。

  “必须找到母蛊的藏身地。” 楚嫣然抽出三根银针,分别刺入中毒弟子的百会、膻中、涌泉三穴,暂时稳住毒势,“毒降的母蛊与子蛊之间有感应,只要用‘引蛊香’,就能追踪到它的位置。”

  “引蛊香需要什么药材?” 玄空大师睁开眼,声音带着疲惫,“老衲这就派人去寻。”

  “需要血竭、麝香、七星草…… 还有幽冥殿的‘蚀骨花’。” 楚嫣然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从药箱底层翻出个油纸包,里面正是从寒潭边捡到的那撮蚀骨花粉,“我在清瑶姑娘停留过的地方找到这个,但分量不够。”

  “我去血毒池找。” 凌尘的声音突然从营地入口传来,玄铁重剑上还沾着未干的毒血。他身后跟着墨影,青铜面具上的裂痕沾着泥土,“刚才巡查时发现,血毒池方向有异动,或许能找到更多蚀骨花。”

  楚嫣然急忙拦住他:“等等!清瑶姑娘留下的花粉有异样。” 她捏起一点花粉凑近篝火,粉末遇热后竟化作只微型冰蝶,“这是用寒月宫内力催化过的,她肯定在血毒池设了标记。”

  当那撮淡黄色的花粉撒入药鼎时,原本紫绿色的药汤突然沸腾起来,冒出金色的泡沫。中毒弟子们发出舒服的呻吟,指甲上的紫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楚嫣然惊喜地睁大眼睛:“有效!清瑶姑娘故意留下这些,就是为了给我们指明方向!”

  但好景不长,半个时辰后,金色泡沫渐渐消散,药汤重新变回紫绿色。中毒最深的那名武当弟子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楚嫣然急忙施针,却发现银针刚刺入皮肤就变成黑色,“母蛊在反抗!它感应到子蛊被压制,正在加速侵蚀宿主!”

  山坳外突然传来厮杀声。墨影握紧七杀刃冲出去,片刻后拖着一名幽冥殿弟子回来,对方的咽喉插着短刃,怀中却抱着个黑色陶罐。“他们想毁掉解药!” 墨影一脚踢翻陶罐,里面爬出数十只米粒大小的毒虫,刚接触空气就化作青烟 —— 正是噬魂毒降的子蛊。

  楚嫣然看着青烟消散的方向,突然想起寒潭边的月牙标记:“母蛊一定在黑风崖的祭坛!清瑶姑娘的标记直指那里,幽冥殿用活人献祭滋养母蛊,所以子蛊会被鲜血吸引!” 她抓起一把银针,“我有办法引母蛊出来,但需要大家配合。”

  当夜幕降临时,山坳里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楚嫣然将所有中毒弟子集中到火堆旁,自己则站在最显眼的岩石上,解开手臂上的绷带 —— 刚才在寒潭边采集水样时,被冰下毒虫咬伤的伤口还在渗血。墨影和凌尘分立两侧,玄铁重剑与七杀刃的光芒在火光中闪烁,他们刻意将内力注入兵器,形成两股强烈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以血为引,百蛊归元!” 楚嫣然念起药神宗的驱蛊咒,同时将蚀骨花粉撒向空中。奇特的香气随着夜风飘散,山坳外突然传来嗡嗡的虫鸣,无数黑影从黑暗中飞来,在火堆上方盘旋成黑色的旋涡。

  “就是现在!” 楚嫣然大喊着将特制的药粉撒向漩涡,那是用雄黄、艾草和七星草炼制的驱虫药。黑色旋涡顿时大乱,一只拳头大小的紫黑色毒虫从虫群中跌落,背上长着七道金色纹路 —— 正是噬魂毒降的母蛊。

  “抓住它!” 凌尘的玄铁重剑突然横扫,金色剑光在母蛊周围织成屏障。墨影的七杀刃紧随其后,刀气将试图营救的子蛊尽数斩灭。楚嫣然趁机抛出药网,将母蛊牢牢罩住,网眼上涂着的蚀骨花粉让它发出凄厉的嘶鸣。

  母蛊被擒的瞬间,石台上的中毒弟子们同时抽搐起来,身上的青黑色纹路以惊人的速度褪去。楚嫣然急忙将母蛊放入药鼎,倒入剩下的蚀骨花粉,紫绿色的药汤瞬间变成清澈的金色。当第一碗药汁喂下时,那名濒死的武当弟子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山坳里响起劫后余生的欢呼,玄空大师双手合十念起佛经,玄真道长则用剑挑起母蛊的尸体,在火中烧成灰烬。楚嫣然望着跳动的火焰,突然发现药鼎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毒医同源,善恶一念”,那是药神宗创始人的手迹。

  就在此时,墨影突然指向黑风崖的方向:“哥,你看!” 崖顶的夜空被染成诡异的紫色,隐约有钟声传来。凌尘握紧玄铁重剑,他知道那是幽冥殿的召集钟声,慕容绝和初代阁主绝不会善罢甘休。

  楚嫣然将最后一碗药汁递给伤员,药箱里的蚀骨花粉已经用尽。她望着夜空中的紫雾,指尖轻抚过寒潭边捡到的冰蝶残翅,“我们得尽快找到清瑶姑娘,她在祭坛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留下双重标记。”

  篝火渐渐熄灭,天边泛起鱼肚白。联盟成员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虽然疲惫不堪,眼神却充满了希望。楚嫣然将那枚银哨系在腰间,药鼎里最后一滴金色药汁滴落,在岩石上晕开一朵金色的花 —— 那是用毒降母蛊的残骸和蚀骨花粉融合而成的,既象征着毒术的终结,也像是在呼应寒潭边那朵尚未消融的冰蝶印记。

  而此刻的寒潭深处,苏清瑶正躲在水下暗洞之中。她借着月华珠的微光,研究着洞壁上的古老刻痕 —— 那是关于幽冥殿与寒月宫渊源的记载。洞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她迅速将刻痕拓片藏入怀中,指尖凝结出三枚冰针,警惕地望向洞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