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深海峡谷的蓝光与 “声波晶体”-《时空摆渡人》

  跳进深海球拧出的漩涡时,林峰先感觉到的不是往常的凉意,是股裹着海水的清润 —— 等睁开眼,整个人都愣了:第五个平行世界的天空真的是蓝色的海水,像有人把整个太平洋倒了过来扣在头顶,阳光透过半透明的海水层,碎成千万片淡蓝色的光斑,落在地上像撒了把刚捞上来的星星,踩一脚,光斑还会顺着鞋底往旁边躲,像怕痒的小鱼。

  空气里满是清凉的海味,不是海边那种咸得发苦的味道,是刚从深海里捞上来的冰山融水味,混着点淡淡的海藻香,深吸一口,连之前在主世界沾的时空杂音带来的头疼都散了。脚下的路是淡蓝色的细沙,踩上去软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花糖,沙子会从脚趾缝里慢慢漏下去,再轻轻弹回来,蹭得脚踝有点痒。小宇一落地就蹲下来,用手抓了把沙子,沙子在他掌心慢慢变成半透明的,像握着把碎玻璃,却一点都不扎手。

  “小心别把沙子弄进深海球里!” 林峰赶紧把小宇拉起来,孩子的卫衣下摆已经沾了圈蓝沙,像镶了道淡蓝色的边,“这沙子是深海特有的‘透光沙’,遇水会化,要是进了球里,可能会影响信号。”

  小宇赶紧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怀里的深海球还在轻轻亮着,淡蓝色的液体里飘着细碎的泡泡,像装了个小海洋。他刚想把深海球举到头顶看光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星尘灯的蓝光在晃。

  “这边!是主世界的朋友吗?” 一个穿淡蓝色外套的女生跑过来,外套的袖口和下摆都绣着海浪纹,头发上沾着几滴水珠,应该是从海水层里渗下来的,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星尘灯,灯芯是淡蓝色的,像裹了圈深海里的荧光藻。她跑得有点急,说话时还带着喘,手里攥着个半干的海藻团,应该是刚从海边过来。

  “我叫阿蓝,是第五个世界的星尘守护者。” 女生跑到跟前,先把星尘灯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递给小宇,“先喝点‘深海水’,解解渴,我们这的水含着海藻精华,能防时空杂音 —— 刚才我在峡谷口听见你们的通讯器响,就赶紧跑过来了。”

  小宇接过瓶子,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哇!是甜的!像加了蜂蜜的矿泉水!比李星哥哥寄的果子汁还好喝!”

  阿蓝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指了指远处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里正往外飘着淡蓝色的雾气,雾气里还裹着点黄色的光:“前面就是深海峡谷了,时空杂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们之前派了三队人进去找声波晶体,结果都被里面的时空乱流卷回来了,有个队友现在还在医疗点躺着,说脑子里总听见好多人说话,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声音。”

  她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小宇怀里的深海球,球里的液体突然晃了晃,泡泡变得更密集了:“你们这深海球是从哪来的?我们世界的老人说,这是‘深海引路球’,只有能和深海共鸣的人才能用 —— 刚才它在峡谷口亮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能找到晶体。”

  林峰接过阿蓝递来的峡谷地图,是用晒干的海藻皮做的,上面用淡蓝色的墨水画着路线,标着几个红色的 “危险区”:“乱流主要集中在峡谷中段和末端,对吧?我们带了其他四个世界的时空晶体,应该能稳住乱流。”

  “对,中段的乱流最凶,像疯了的鲸鱼,能把人卷到十几米外。” 阿蓝把地图叠好放进外套口袋,又从里面掏出个小小的蓝色护身符,上面刻着个鲸鱼图案,“这个给你,是我妈妈用深海晶体磨的,能挡住轻微的乱流,上次我爸进峡谷,就是靠它才回来的。”

  几人跟着阿蓝往峡谷走,越靠近,头顶的海水层就越暗,光斑也从淡蓝色变成了深蓝色,像慢慢走进了深海。空气里的海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 “滋滋” 的杂音 —— 一开始像有几只小虫子在耳边飞,走了没几步,杂音就变成了嗡嗡声,再往后,居然能听见模糊的说话声:有创世纪的人在喊 “把晶体交出来”,有平行世界的孩子在哭 “我要找妈妈”,还有主世界张爷爷读《西游记》的声音,混在一起,听得人脑子发涨。

  小宇突然停住脚步,抱着深海球蹲在地上,眉头皱得紧紧的:“林哥哥,球里的声音变清楚了!它说‘晶体在峡谷最里面,被三层乱流围着,乱流里有周明的意识碎片’—— 你听,像小鲸鱼在说话!”

  林峰赶紧蹲下来,把耳朵凑到深海球旁,果然听见个细细的声音,裹在杂音里,却很清晰:“声波晶体能吸收所有时空杂音,可是乱流太强大,我们的星尘灯能量不够,根本靠近不了……” 声音刚落,峡谷深处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闷响,一道淡蓝色的乱流像受惊的海蛇,从裂缝里窜出来,带着黄色的杂音,直朝着小宇扑过来。

  “小心!” 阿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同时,一道银橙色的光从林峰的口袋里射出 —— 是阿泽提前寄来的阳光晶体碎片,贴在通讯器上,能远程释放能量。光刚碰到乱流,乱流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回缩,淡蓝色的身体上冒出几缕黄色的烟,杂音也小了点,像被掐住了喉咙。

  “还好阿泽早有准备!” 阿蓝赶紧把小宇拉到自己身后,星尘灯的蓝光亮得更足了,在周围罩了个光罩,“这些乱流里裹着周明的意识碎片,被卷到不仅会听见杂音,碎片还会钻进脑子里,像上次主世界的小辉那样被寄生。”

  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峡谷边坐着个穿蓝色衣服的老人,手里攥着个和阿蓝一样的鲸鱼护身符,脸色白得像纸,旁边站着个穿银橙色外套的女生,正给老人递水 —— 是阿泽的队友小艾,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艾?你怎么来了?” 林峰走过去,才发现老人的耳朵上戴着个小小的通讯器,里面正传来模糊的哭声,“阿泽说你们在第三个世界守锚点,怎么会来这里?”

  小艾叹了口气,把老人扶起来,老人的腿有点抖,得靠小艾扶着才能站稳:“昨天收到阿蓝的求救信号,阿泽说你们可能需要阳光晶体的能量,就让我带着爷爷过来了 —— 爷爷是我们世界最懂时空杂音的人,他能听出杂音里的意识碎片来源。”

  老人慢慢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点迷茫,手里的护身符被攥得变了形:“刚才…… 刚才被乱流卷到了一下,听见我孙子的声音,他在喊‘爷爷,我在海边等你’,可我孙子三年前就不在了……” 老人的声音有点颤,从口袋里掏出个旧照片,照片上是个穿蓝色外套的小男孩,手里举着个深海球,“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跟我来海边捡透光沙……”

  小宇走过去,把自己的深海球举到老人面前,球里的液体慢慢变成了淡蓝色,映出个小男孩的虚影,正在海边捡沙子:“爷爷,你看!球里有个小哥哥,是不是你的孙子?他在对我们笑呢!”

  老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想碰球里的虚影,手却穿过了球面,眼泪掉在沙子上,把蓝沙砸出个小坑:“是他…… 是我的小远…… 他还活着,在另一个时空里活着……”

  阿蓝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片淡绿色的药片,是用小满寄来的青草晶体磨的,能缓解意识碎片带来的影响:“爷爷,先吃片药,等我们拿到声波晶体,就能彻底清除杂音,到时候你说不定能通过深海球,跟小远说上话。”

  又往峡谷深处走了大概十分钟,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 峡谷最里面的空地上,立着块半人高的晶体,通体淡蓝色,像用一整块深海蓝宝石雕出来的,晶体表面刻着细密的海浪纹,随着周围的杂音轻轻晃动,纹路上还泛着细碎的蓝光,像海浪在上面翻涌。晶体周围围着三层淡蓝色的乱流,最外层的乱流最粗,像成年鲸鱼的尾巴,中间层裹着黄色的杂音,最内层的乱流里,居然能看见周明的虚影在晃,像被困在里面的幽灵。

  晶体旁边躺着三个穿蓝色外套的人,应该是阿蓝的队友,他们的星尘灯都灭了,灯芯变成了灰色,衣服上沾着不少黄色的杂音粉末,脸色白得像纸,却还紧紧攥着手里的设备,其中一个女生的手指还在轻轻动,像是在试着启动星尘灯。

  “是我的队友!” 阿蓝跑过去,跪在最前面的男生身边,男生的眼睛慢慢睁开,看了看阿蓝,又看了看林峰手里的星尘灯,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别…… 别靠近晶体…… 杂音会钻进脑子里…… 我们试过用星尘灯照乱流,可灯的能量不够,反而被杂音震碎了灯芯……”

  男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蓝色晶体碎片,递给阿蓝:“这是…… 这是声波晶体掉下来的碎片,能暂时吸收一点杂音…… 你们拿着,或许能帮上忙……”

  林峰把带来的星尘灯放在地上,灯的光现在是蓝、紫、银橙、淡绿、淡黄五种颜色,像把五个世界的星星都揉在了一起,刚靠近最外层的乱流,灯就被杂音震得晃了晃,边缘的淡黄色光有点变暗,像快没电了。

  “单一世界的能量果然不够。” 林峰从背包里掏出四个小盒子,分别装着主世界的蓝色晶体、李星世界的紫色晶体、阿泽世界的阳光晶体、小满世界的青草晶体,“阿蓝,你们世界的深海晶体在哪?我们把五个世界的晶体混在一起,改良星尘灯,应该能对抗乱流。”

  阿蓝赶紧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鸽子蛋大小的淡蓝色晶体,晶体上还沾着点海水,摸起来凉得像冰,却透着股温润:“这是我们世界的‘深海核心晶体’,是从深海峡谷最深处挖出来的,能吸收海水里的能量 —— 本来是要留着修锚点的,现在先用来改星尘灯!”

  林峰把五个世界的晶体都敲成小块,小心地放进星尘灯的底座里,又往里面加了点深海球里的液体 —— 小宇说 “球里的水能让晶体更听话”。通电的瞬间,星尘灯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五种颜色的光缠在一起,像条五彩的海蛇,顺着地面往乱流爬过去。光刚碰到最外层的乱流,就听见 “滋滋” 的声音,像冰遇到滚烫的海水,乱流的淡蓝色身体慢慢变成半透明的,黄色的杂音被光一点点吸出来,变成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一踩就碎,连空气里的海味都清新了不少。

  “快!趁乱流变弱,把星尘灯举到晶体旁边!” 阿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兴奋,“我这边检测到杂音在减弱,你们再加把劲!”

  阿蓝和小艾扶着老人往旁边躲,林峰抱着星尘灯,小宇举着深海球跟在后面,慢慢往晶体靠近。刚走到中间层乱流旁,晶体里突然传来个刺耳的声音,像生锈的金属在摩擦石头:“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把意识碎片藏在杂音里,只要还有一个碎片在,就能重新控制所有世界!”

  随着声音,晶体周围的乱流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最内层的乱流里,周明的虚影慢慢变大,变成了半人高,灰色的身体上裹着黄色的杂音,眼睛是两个黑色的洞,手里还举着个黑色的盒子 —— 是之前在第四个世界见过的坍塌核心!

  “是周明的残余意识!” 林峰赶紧把小宇护在身后,星尘灯的光亮得更足了,“他把意识藏在了时空杂音里,想借着多界共振的机会,用坍塌核心炸了声波晶体!”

  周明的虚影突然朝小宇扑过来,黄色的杂音像绳子一样缠向孩子的脚踝,小宇吓得往后退,却突然举起怀里的深海球:“不许你欺负阿蓝姐姐!不许你毁晶体!我们的灯比你的杂音厉害!”

  深海球突然爆亮,淡蓝色的液体里冒出无数个鲸鱼形状的泡泡,泡泡冲破球面,朝周明的虚影飞过去。与此同时,星尘灯的五彩光也射了过去,两种光碰在一起,形成了道淡蓝色的光罩,把周明的虚影困在里面。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黄色的杂音被光一点点吸走,灰色的身体也慢慢变透明,最后变成了一缕黑色的烟,被深海球吸了进去,球里的液体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多了个小小的鲸鱼虚影,在里面慢慢游着。

  乱流全散了,空气里的杂音也消失了,只剩下深海的清凉味。声波晶体的蓝光变得更亮了,表面的海浪纹慢慢展开,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蓝色花朵,晶体里透出个小小的核心,是淡蓝色的,像颗刚出生的星星。之前躺在地上的三个守护者慢慢醒过来,其中一个女生撑起身子,看着星尘灯,笑着说:“这灯真好看,像把五个世界的彩虹都装在了里面,比我们世界的荧光藻还亮。”

  小宇跑过去,指着星尘灯上的淡蓝色光:“阿蓝姐姐,以后我们的星尘灯都加这个颜色好不好?这样五个世界的星星就能一起亮了,再也不怕杂音了!”

  阿蓝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个淡蓝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深海鲸鱼和星尘 logo,背面用小字刻着 “第五世界守护者”,递给小宇:“这个给你,以后你就是第五个世界的小守护者了。等我们修复好锚点,就请你和李星来我们世界的海边玩,我带你们捡透光沙,吃‘深海糖’—— 是用深海海藻做的,甜得像蜂蜜,还会发光哦。”

  林峰看了看怀表,表盘上的光已经恢复了五种颜色的平稳亮,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黄色的杂音:“该回主世界了,李津他们肯定在等我们的消息,医疗点的患者还等着杂音屏蔽剂呢。”

  阿蓝从晶体上敲下一小块碎片,用海藻布包好,递给林峰:“这个声波晶体碎片你们拿着,能检测多界的时空杂音,只要碎片变黄色,就是有杂音出现 —— 以后要是其他世界出事,我们五个世界一起帮忙,肯定能解决。”

  跳进漩涡前,小宇回头看了看第五个世界的天空,蓝色的海水层里有几条发光的鲸鱼在游,像在跟他们告别:“阿蓝姐姐,我们以后还会来的!带阿泽哥哥的柑橘糖,带李星哥哥的果子,带小满姐姐的青草饼干,一起吃深海糖,一起捡透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