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验一滩烂泥,得神技【亡者归一】!下一个,皇城活死人!-《仵作验尸百年,我已人间无敌》

  三天后。

  京城笼罩在一片奇异的死寂之中。

  大理寺的仵作房,已然成为整座京城的禁区。

  巡逻的捕快会下意识绕开那条巷子,仿佛里面囚禁着比任何凶案都更深沉的恐惧。

  郑克和陈皮就守在门外,两人衣衫满是褶皱,胡子拉碴,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们像是两尊被风干的雕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

  “郑大人……”陈皮的声音干得几乎发不出声,“您说,陆哥他……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粘在那扇紧闭的门上,畏惧多于好奇。

  “不知。”郑克喉结滚动,声音沙哑。

  这三天,他将平生所知的佛经默念了无数遍。

  可只要一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陆羽那滴血融入“镇国黑铁”的画面。

  那种视神魔怨力为玩物的姿态,让他对神佛的信仰都开始崩塌。

  就在此刻。

  “吱呀——”

  一声轻微的、木轴转动的声音,刺破了黎明的宁静。

  郑克和陈皮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霍然起身,死死盯住那道缓缓开启的门缝。

  门,开了。

  陆羽从门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袭崭新的月白色长袍,纤尘不染。

  发丝一丝不苟,面容平静无波,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只是在里面小憩了一场。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巧木匣。

  木匣由顶级的梨花木制成,散发着安魂的清香,表面还雕刻着古朴繁复的镇压符文。

  “陆先生……”郑克走上前,喉咙发干,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陆羽没有说话,只将那个小木匣递给了他。

  郑克伸出颤抖的双手,接了过来。

  入手极轻,轻得如同托着一捧无形的灰。

  “那……那滩污秽……”陈皮终于鼓起勇气,哆嗦着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陆羽没有回答,只用下巴朝仵作房内指了指。

  那里,一方白布,安静地覆盖着某个物体。

  郑克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去,一把掀开了白布。

  预想中令人作呕的画面没有出现。

  石台上,没有烂泥。

  只有一尊栩栩如生的小泥人。

  它高约一尺,由干涸的深色污泥塑成,盘腿而坐,双手合十,面带一抹淡淡的微笑。

  明明是污秽之物所塑,却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安详。

  “这是……”郑克彻底怔住了。

  “这是‘楼主’的最后一具尸体。”

  陆羽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尊泥人的安息。

  “我将他身体里所有被强行缝合的灵魂,一一剥离,让它们回归了各自的轮回。”

  “而他自己的灵魂,也被我从那张覆盖了京城百年的‘蜘蛛网’里,彻底剪了下来。”

  陆羽的目光落在泥人安详的脸上,那是一种对死者最后的专业性尊重。

  “他生前自诩永恒,玩弄生死。”

  “他死后,我给了他一个最完整的坟墓。”

  郑克的心神受到剧烈冲击。

  他从未想过,死亡与罪孽,可以被如此庄严地对待。

  “那……这木匣里……”他举起手中的木匣,心中已有一个模糊到不敢深思的猜测。

  “是‘镇国黑铁’的精华。”陆羽淡淡道。

  “我将黑铁里积攒了六十年的所有怨力、武神意志,以及被历代‘楼主’吞噬的所有力量,全部提炼了出来。”

  郑克的手一抖,险些将木匣扔出去。

  他看向陆羽,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那块曾吸附了无数怨灵、让无数强者为之陨落的凶器,竟然被陆羽徒手炼化。

  仅仅三天。

  仿佛那镇国黑铁,在陆羽手中,也只是一件寻常的“材料”。

  “这些力量过于纯粹,不能现世。”陆羽的眼神深邃,那是一种掌控着禁忌力量的绝对平静,“不过,它们可以成为……某些特殊‘工具’的材料。”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本古旧的《逝者之书》。

  书册的第一页,“聆听亡语”四个字,正散发着比以往更明亮的光。

  “‘楼主’这具活尸,是我从业以来,经手过最复杂的‘尸体’。”

  “处理它,让我得到了一种新的‘亡语’。”

  陆羽翻开了书的第二页。

  那片空白的纸页上,四个新的大字缓缓浮现,带着一种将万物归于本源的法则气息。

  【亡者归一】。

  郑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四个字代表着何等恐怖的能力。

  但他知道,这绝非凡人可以掌握的力量。

  “它能让我将所有被强行缝合的,被扭曲的,不完整的灵魂……”

  陆羽抬起眼,看向郑克。

  “……还原成它们最初的,也是最完整的模样。”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在这平静之下,隐藏着某种足以颠覆生死的宏伟。

  郑克感觉自己喉咙发干。

  这“亡者归一”,不正是陆羽对“死者安息”的极致诠释吗?

  他不仅能看清死亡,甚至能修正死亡。

  “而现在,”陆羽收回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

  晨光已然越过高墙,为巍峨的皇城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要用这些新‘材料’,去见一个人。”

  他将郑克手中的小木匣收回怀中,整理了一下衣领。

  那姿态,不像要去面对什么惊天阴谋,更像是去赴一场普通的约会。

  “谁?”

  郑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陆羽笑了。

  那笑容在清冷的晨光中,透着一股让郑克骨髓发寒的意味。

  “一个……活了很久的死人。”

  “一个将自己的灵魂,也‘缝合’进了别人尸体里的……可怜虫。”

  他说完,便迈步离开仵作房,走出巷子,迎着初升的朝阳,走向京城最深处。

  郑克和陈皮呆立在原地,良久无言。

  巷口的光影被拉长,陆羽的背影,高大得如同远古神只。

  他的每一步,都踏着一种超然物外的从容。

  陈皮终于回过神,他看着那尊泥人,又看了看郑克。

  “郑大人……陆哥他……他现在是什么?”陈皮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不是什么。”郑克呢喃。

  他低头看向自己依旧发抖的手,以及被陆羽留下的小泥人。

  “他只是……一个仵作。”

  但这个仵作,却比任何活着的帝王、武神,都更像掌控生死的存在。

  他不再是单纯的验尸官。

  他更像是一位死亡的艺术家,一位生命的重塑者。

  郑克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仵作”这个词,产生如此敬畏。

  他甚至隐隐觉得,陆羽的境界,已经超越了武道,超越了修仙,超越了这世间的一切。

  陈皮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白布重新盖在泥人身上。

  “这……这尊泥人,我们要怎么处理?”他轻声问。

  “供奉起来。”郑克眼神复杂,语气沉重。

  “以最高规格,供奉在仵作房深处。”

  “他是一个罪恶的终结,也是……一个时代的见证。”

  他转向陈皮,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陆先生所说的那个人……那个活了很久的死人,京城里,能被称为这等存在的,只有一个。”

  “皇城深处,那座供奉了三百年的祠堂。”

  陈皮闻言,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那里供奉的……是前朝开国皇帝!”他声音颤抖。

  “没错。”郑克深吸一口气。

  “据说,那位开国皇帝,为求江山永固,曾修习禁忌之术,以自身龙气滋养国运,魂魄与皇城地脉相连。”

  “后世传言,他从未真正死去,只是一直沉睡在皇城深处。”

  “如今看来,他并非沉睡。”

  “而是……以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继续‘活着’。”

  陈皮咽了咽口水。

  “陆哥他……他要去活体解剖开国皇帝?”

  郑克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陆羽远去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狂热的期待。

  他不知道陆羽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也不知道陆羽会如何处理。

  但他知道,京城的天,恐怕要变了。

  而这场变化的引路人,却只是一个擦拭着解剖刀,平静行走在晨光中的——仵作。